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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瘾

时间:2014-03-22 15:0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飘灵点击:
        

  人们说这是个容易上瘾的时代
  
  -----题记。
  
  车停稳的时候,他背着一个很沉的"旅行包"随人流缓慢地走向车门,两只脚踏进地面的时候,他回过头,朝依然安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目光里有无奈、有不舍、有恨、有疼、有爱....她回给他一个和以前很多次的分别一样安静理解的微笑之后别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看似淡定的她其实有一句话,好多次来到嘴边想问他,都被噎回去了。她想问他,整天背着那么大那么沉的"包"到处游走,累吗?难怪你那么瘦,都是被"包裹"给压的。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问出口呢?
  
  你们真的不合适,别难过了,旁边一个男人给她递过来一包纸巾。突然的关心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身给了他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接着决然说,我不需要纸巾。这个男人以为她哭了,但是她没有。
  
  什么叫合适?别人总是用自己格式化了的目光和标准来自以为是的评判她人。对于这类的等等问题,她都不屑一顾。
  
  她把自己重新坐正后,看着前排这个人的后脑壳发呆,不再听旁边这个"关心"自己的人唠叨。
  
  前排换成了穿运动服、戴耳机、留长发的男孩,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短发、格子衬衫、发白的牛仔裤、桔黄色旅行包.....
  
  就在刚才,似乎就在眨眼的那一刻,旁边这个男人和下车的他还在游戏中互相对决,打得难舍难分。2个男人边打边交流着旅途、情感、人生....
  
  她安静的坐在他们中间看着、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偶尔凝视前排座位他的目光会心一笑或者竖起欣赏大母指.....
  
  偶尔,她会走神,她会把自己关进自己的小世界里,用细微的触角去悄悄打探关于他沉重"包裹"里的秘密。其实,他"包裹"里的那些"物件",她都"看"过不只一次。那些大大小小的成长中不小心被划破留下的伤口,旧的、新的....总狰狞的逼视着她脆弱的神经....每次都会把她刺得得撕心裂肺.....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用自己赤裸的真心去替他一一包扎、缝合.....尽管也许是徒劳,甚至可以说是多余,但她还是说服自己放下自尊去做了。并祈祷它们早日复原。
  
  她不是张爱玲说的那样为了爱他而可以低到尘埃里并开出花来的女子。相反,她天生就具备不肯轻易为谁低头的傲骨。疼他是因为还债。
  
  很多时候,他也慢慢习惯了任她温柔地给他收拾伤口。在她的精心呵护下,大部分细小的伤口已经复原。剩下最大最深的2道总是莫名的复发。特别是在遇到某些特定场景和事物的时候。他似乎习惯并很享受这种痛感,每次好一些了,他又会把它们撕得更大....只是他自己没感觉到。她眼睁睁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总是情不自禁想代替他去疼痛。所以她把他对她的"发作"当作一种可以代替他疼痛的方法也乐此不疲的享受着。
  
  她也有累的时候。累的时候她想让他把它们都放下,动大手术,挖出来,埋藏起来。可他试过了,他怕疼。他似乎比她还怕疼。于是,她就一直纵容他自虐并跟虐。
  
  他对自己伤口的疼痛上瘾。有时候他会突然卷缩成一只刺猬。而毫不设防离他最近的她总被刺得最深最重。她似乎也对这种伤痛上瘾.....
  
  一个急刹车,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拽了回来。他们打得越来越激烈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让他们矛盾激化的导火索是什么?2个人都虎视眈眈、面红耳赤....以至于前排座位的他冲动地提前下了车....
  
  他走了,背着那只沉沉的、陪伴多年的"旅行包"。那个"包"的名字叫伤口,里面装满他成长的所有疼痛,他依赖这种痛感来告诉自己还活着。
  
  她不会问他何时回来,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知道,他又把自己弄丢了。
  
  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再次用目光一步步丈量他走过的那些痕迹。淡淡的痕迹里有大大的茧包裹着瘦骨嶙峋的他,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
  
  她突然感觉虚脱般的乏力。她又想睡觉了。或许在明天、后天.....的梦里,他又坐在了她的前排,她能感受到淡淡的阳光的味道。而那个"大包"已经遗失在某个不知名的小站......或者路上....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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