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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春

散文
时间:2014-03-31 15:5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凡笙点击:
        

  (1)
  虎子,十二岁,读五年级
  虎子不喜欢上学,是有两个原因的。
  一是逞能出了事
  在课间的时候,虎子口渴,拿着瓷缸去水龙头前接水喝,看到一帮女生经过,同班的蜻蜓也在,她还是穿着运动装,扎着马尾辫,抱着一摞语文作业。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秀发,依然的那么好看。
  顿时他脑袋一热就大声喊“我能喝一瓷缸,你们信不信”
  女生们都停下来看他,于是他打开水龙头将水接满,然后咕咚咕咚的一滴不剩的喝完了,小肚子瞬间就圆了。女生们都都惊讶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蜻蜓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接下来上数学课,他想尿尿,憋得实在受不了,捂着肚子小声的喘着气等着下课铃声,根本不知道老师讲什么。下课铃声一响,就直奔厕所,脱掉裤子就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进的是女厕所,一件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产生了。
  “虎子耍流氓,进女厕所撒尿”同学们大笑着叫喊着
  于是同学们知道了,老师知道了,家长们知道了,后来全村的鸡鸭鹅狗猫也知道了,这都不懂要,重要的是蜻蜓也知道了,这事就大了。于是虎子就死也不去上学了,在他爸妈使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见效后,终于在一顿暴打后结束了。
  二是总被欺负
  赵猛比虎子大三岁,典型的发育早,一头浓密的头发,初显的圈脸胡,与年龄不相符的大块头,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他爸。
  由于赵猛永远记不住阿拉伯数字,永远读不明白汉语拼音,所以留了级跟虎子同班。
  他是老大,他说回家走小路就不能走大路,他说让谁给他写作业谁就得服从,他把书包挂在谁脖子上谁就得背着。怎么,不服气,那就给你一拳头,哭都没有用,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在猛老大的领导下,他们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的路上都要实行排队制,排列的先后顺序由猛老大决定。那就代表谁站的离猛老大越近,猛老大跟谁的关系就越好。
  例如,帮猛老大写作业的站第一排,上课猛老大睡觉帮把风的站第二排,回答问题时小声告诉他的站第三排……可是无论怎么排最后面的永远是虎子。因为他有总也擦不完的鼻涕,整天刺溜刺溜的,然后用袖子一抹,再一甩,整个动作一气合成,弄得袖子在太阳下面都会泛光。他头发也从来不洗,毛毛糙糙的还一头的油,无论多大风都不带动的,硬的根钉子似的。猛老大最爱欺负虎子,小伙伴们也都嫌弃他。所以虎子总是想方设法讨好猛老大以免遭欺负。
  让虎子感到一点点自豪的是,只有他知道猛老大的秘密。那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去小树林里撒尿,看到猛老大非要拉蜻蜓的手结果被打了一巴掌,于是虎子判断猛老大喜欢蜻蜓。
  (2)
  小村庄里流传着著名的两声喊
  第一声是“解楼的集合”
  听到这五个字那肯定是放学了,比学校铃声都准。
  然后教室里,办公室里,厕所里,小树林里,田地里,小河里……都清晰地听到号召奔跑赶来。
  这个人当然是猛老大,除了他谁还有五个字喊上半分钟的功力。
  等人都齐了,他就像领导一样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严格按照制度进行排序。等他觉得满意了,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大摇大摆往家赶,十几个小伙伴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害怕猛老大看谁不顺眼给他一脚。在最后面的虎子依然在刺溜刺溜的擦着鼻涕,想着如何讨好猛老大
  暑假放假,孩子们像疯了一样。把书包扔到找不到的地方,什么暑假作业,练习册的,都折成了飞机、蛤蟆、燕子
  拼了命的玩,没白天没黑夜。玩捉迷藏、河里摸鱼、用弹弓打鸟、摔泥巴比赛、摸知了猴、到地里挖洞烤红薯。。。。。。
  夜幕降临了,你听“捉迷藏了”这便是发生在暑假里的第二声喊
  无论今天你是要看铁臂阿童木最后一集,还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还是许仙要跟白娘子结婚了,只要听到这一声必须及时赶来,没有原因,这是硬性规定。
  可每次玩捉迷藏游戏都没有结局,不是负责藏的人困了偷偷回家睡觉了,就是找的人困了偷偷回家睡了,也有时候是藏着藏着就到了张伯家的杏林,吴老头家的西瓜地里了,于是就开吃了,吃饱了就回家睡觉,也忘了玩游戏了。
  (3)
  这天,一如既往。又是一嗓子划破长空。虎子爷爷没做好准备,稀饭喷了一桌
  虎子把碗筷一扔就跑了出来,本来吃完饭是要洗头的
  等集结好了队伍,就开始分组,正在猛老大紧张而又无序的进行着的时候,虎子眼骨碌一转,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神神秘秘的还微笑着走到猛老大身边,还没开口说话,不料被猛老大狠狠的踢了一脚“滚一边去”。虎子急了,大声叫喊“我知道蜻蜓家住在魏庄哪里”。
  猛老大不突然愣住了,转过身问虎子在哪里。
  这时虎子有点得意,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猛老大走向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头上,还甩出一滩鼻涕。
  “带我去”猛老大在下命令。虎子的眼里两个‘玻璃球’滚下来,不过伴随着他那熟悉的刺溜声和娴熟的一抹就轻松的毁掉了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冲向魏庄,一路上猛老大做着混乱而不严谨的安排,进行了极不明确的分工,大有不取魏庄誓不还乡之势。
  一轮明月升上天空,田地里正是一片蛙叫蝉鸣,一片片绿油油的西瓜地映衬在月光下形成独特的风景
  这时虎子又跑到猛老大跟前说“吴老头住院了,我妈今天还提了一篮子鸡蛋到城里去看他,他瓜地里没人看”
  这次既没支吾也没搞神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达成了共识,嗖的一声都奔向吴老头的西瓜地。一个个的胡乱的扒拉着,在月光下这些圆圆的东西显得更加的迷人可爱了。也不管熟不熟只要是个大的,咔嚓一声扯断瓜秧抱起就跑。跑出去老远才都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砰,第一个西瓜裂了,紧接着一片的砰砰砰,然后是乱七八糟的吸溜声
  虎子的西瓜最大了,他还在抱着西瓜得意的炫耀,看到大家都吃上了,也馋了,要把西瓜砸开。只见他左手艰难的拖着西瓜,右手攥成拳头,又摇了摇胳膊,砰,西瓜从中间被砸成两半,说时迟那时快,他左手来不及抓右手来不及扶,夸嚓,两半都掉在地上,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再看那西瓜,皮薄,沙瓤,血红色的汁液,可惜呀被摔成了稀巴烂。本来他是想分一半讨好孟老大的。
  “奶奶的,我才不稀罕,家里多的是”说着用脚在西瓜上狠狠地踩了几下,还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向魏庄赶去。
  月亮依然明亮,蛙还在叫,蝉还在鸣,只是西瓜地不再完整。
  走过田间小路,穿过浓密的小树林,终于到了魏庄了。虎子带着猛老大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所院子门前。不高的围墙能看到院子里,一条狗有了警觉叫了两声,几只羊正卧在棚里悠闲地眯着眼干嚼着。
  “虎子你去敲他家门”猛老大又下命令
  这可是表现的机会,虎子二话不说走到门前,用脚砰砰就是两声,门被踹开了。狗急了,冲出门追着虎子咬,吓得他撒腿就跑,躲在远处的猛老大们看到这种场景都慌了,谁跑得快谁在前面,哪还有什么等级制度。
  蜻蜓妈摇着蒲扇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们骂了句“小王八羔子,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瞎跑啥”叫回了他家的狗又把门关上了。
  一个个跑的满头大汗,回头发现狗不追了就都停了下来。
  短暂的混乱后,猛老大又恢复了他的等级制度,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虎子破天荒的被排在第一排,紧跟在猛老大后面。这下把他高兴坏了,昂首挺胸,别提有多得意了,只是他屁股上被狗撕破的洞随着他的大摇大摆也更加的明显了。
  一团云经过月亮,明亮的夜空一下子暗下来,大家意识到天太晚了,于是就散了各自回家
  第二天清晨,虎子被吵醒,才知道吴老头死了
  吓得虎子一天没敢出门。他怕,猛老大怕,小伙伴们都怕,因为昨天刚偷吃了他家的西瓜。于是虎子在老天爷的香炉前使劲的磕头祈求保佑。
  (4)
  暑假开学,孩子们都开始紧张了,到处找书包,找暑假作业,找练习册,却找来一堆折成的小动物们。只好再展开用胶带小心翼翼的粘好放进书包,回学校等着老师批评。
  果然,开学第一天,这一批学生没能顺利地踏进教室,在外面站了一天。
  后来老师为了帮助这些不爱学习学生,进行了座位调整。
  猛老大被安排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后来猛老大就坐不住了,因为老师安排蜻蜓跟虎子同桌。
  每个人都在议论,虎子也掐了掐手臂确定是不是在睡眠状态,这的确是事实。
  在以后的日子里,猛老大依然还在喊,依然继续着他的等级制度,依然是虎子最后一排。
  不同的是虎子刺溜刺溜的鼻涕没了,衣服也干净了,头发也变得清香了,也爱学习了,男同学们看他也越来越不顺眼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蜻蜓说他长得好看了。
  从此虎子的脑袋就变得晕晕的了,身子也时不时的轻飘飘了。
  猛老大知道后差点没吐血,给了虎子一顿打。于是在猛老大的等级制度里连最后一排的位置也没了。可虎子并不在意,他觉得生活依然美好
  还是体育课,还是那个小树林,猛老大还是想牵蜻蜓的手,还是被拒绝了,同样被要撒尿的虎子看到了,不同的是虎子脑袋一热冲过去跟猛老大打了一架,当然猛老大毫发无伤,虎子被打的鼻孔直流血。等清醒过来,虎子害怕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猛老大的地位被撼动了,渐渐地猛老大也不再是猛老大了
  后来猛老大退学了,跟着堂叔去北京打工,没有再回来过。
  于是,再也没有了那两嗓子,也不再有严格的等级制度。
  可在虎子心里,又有了一个人让他整天想着如何去讨好。
  雨后的村庄
  清新自然
  鲜绿的幼草
  洋溢着灿烂
  你看
  遥远的天边
  有美丽的彩虹
  伴着缕缕炊烟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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