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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失忆的村庄》节选

散文
时间:2014-06-21 18:4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王蔚点击:
        

  第一章:岁月
  
  9
  
  时间在人们的痛苦、高兴、悲伤、甚至嚎啕大哭、欣喜若狂中来到了一九七六年的农历六月半,关中大地干旱少雨,因其缺水,玉米奄奄一息一息,于是,抗旱保秋的战役悄悄打响。
  
  最为让人头痛的是,这时候用作灌溉农田的水比油都金贵,下塬大队他们村排在最后的,这种下水头不利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他们迟迟没水灌溉,也许是老天爷在考验他,想不到自己挤破头争来的这个生产队长这么让自己做难,唉!他也想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些牢骚话而已,于事无补。但是,无论咋说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话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以他的性格,永远不服输的性格,人们也能理解,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
  
  天不下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每天都是清空万里,土地已经干裂成鱼鳞状,裂开了口子,已经没有半点墒情。房屋已经远远不能抵御滚热浪,人们不得以聚在树下或者是在通风的地方避暑,当然,地里现在也没有多少农活,水又轮不到他们,所以,除了一部分村民清除地里的杂草之外,就是些零活。杂草其实也没多少,天旱就这样,庄稼不长,杂草也就没那么疯长,只是程序化的操作,生产队的活永远都没有灵活性,到啥时候干啥活,像铁定的,按说今年天旱,不除草完全可以,但不除草干什么去,所以,必须和天涝时一样认真对待杂草。
  
  终于有一天,社长和村上的大队长找到他和下塬大队其他三个小队的队长开会,说今天晚上要给他们开闸放水,斗长也拍着胸脯表示过了,只是可能要到后半夜,或者在黎明时分。散会后,四个小队的队长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是,没过多久,就为先后的问题争执起来,说辞大同小异,核心就是他们队的庄稼比别的队的更需要先灌溉,总体来说都是私字当先,现场争执得面红耳赤喜庆的气氛一下子破坏殆尽,人的自私心理在此刻得以最大化的表现,人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为自己的生产小队,当然也是为自己,为自己的名分和利益,生产队的玉米丰收了,对于一队之长,那可就赚足了风光,可以说名利双收,那是要流传很长时间的,人们口碑会时不时提起他:你看谁谁当生产队长,那一年丰产又丰收,人家管理有方。其实,丰产和丰收是一个意思,人们故意将其重叠,当然是带有明显的主观性,为表达谁谁的丰功伟绩浓墨重彩做铺垫。说不定还能捞个劳模,公社级、县级,再往大里想省级劳模也不是不可能。后来,无休止的争吵被瀚一番话扇灭了,他是这样讲的:一个蛋糕,本来可以一人一份相安无事,可是,吵来吵去,最后有可能谁也拿不到自己那一份,别人看你们争吵不休,会趁机分了吃。我的意思呢,先把水引下来,大家就都有盼头了,现在赶紧回去组织动员社员,准备灌溉。你们说呢?
  
  听完这话,大伙才点头散去。张瀚走出大队部,看看天色已暗,想到生产队已经收了工,就向西北方向走了没有多远,就顺着拐向东南方向的土路径直上到副队长刘志的家,主人正摇着蒲扇,坐在门口:“二叔,你看上去很清闲,呵呵!”刘志没有起身,拉过一个小凳子:“来、来、来,贤侄,快坐下来晾会儿,哎呀,你看这鬼天气,热的我恨不得把身上这层皮刮掉。哎,他妈,赶紧给夯夯娃倒杯凉茶”
  
  张瀚把凳子得离刘志更近点,尽量压低声音:“二叔,刚我从大队部过来,今晚斗上要给咱村放水灌溉了!我来和你商量具体的办法,咱队里西坡那片地旱情最重,就先灌那一片,你看?”刘志忽的坐直了:“是吧?哎呀,我看着今年的秋怕是要绝收了,好,老天有眼,行,就依你,哎呀,好好好”张翰陷入了沉默,刘志卷好一个喇叭筒,边子用唾液封住,递给张瀚:“抽一支”张瀚抬头盯住刘志又脏又黑的牙垢,迟疑着,嘿嘿一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自己卷。”刘志忽然问:“咱队里先浇吗?”张夯实叹道:“四个队的队长刚才炒破了天,各不相让”刘志忽的坐起:“啊!最后咋定的?咱是第一生产队,当然要先从咱们队往下轮,我就这意见”张瀚吸了口烟,呛得直咳簌:“叔,你这啥烟啊,这么呛!唉,话到是那么说,可人家不那样想、不那样干啊,眼下是大旱望云霓,谁先灌溉就争取到了丰产的先机,但是,如果争来争去,公社看乱哄哄的,把水给了别的村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鸡飞蛋打,对谁都没好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公社见咱们争持不下或许吧水让给我们下游。我的意思,不管咋样,先把水引下来,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刘志思忖半会儿,:“可是,咱队里的田地大都在北坡,哪些土地都是些噙不住水,不保墒的沙土土质,旱象可想而知。而其他队的田地都在南边,是典型的黄土胶泥,噙水又保墒,你去看人家的玉米苗,绿汪汪的,水色得很,再看咱那些玉米蔫的快不行了,于情于理也该咱先灌”张瀚把手抬起:“关键是认识上有问题,大家都觉得应该他们先灌溉,我们总不能和他们拼命去吧,我找你来的意思呢,主要是想借点钱”“行,要多少?”张夯实咬嘴唇道:“十块,有吗?”刘志为难道:“是多了点,也不打紧,他妈,在给我拿三块钱来”回过头边一数着手里的毛票子,一边问:“要那么多钱做啥用?”张瀚嘻嘻笑到:“我也想咱们队里先灌溉,可是得像个法子啊,这就叫智取,奇袭,《孙子兵法》云:出奇而制胜。他们三个队长都是酒鬼,你说咱一人送给他一瓶,他们还能和咱抢夺吗?今晚咱俩个上去,看我的”刘志把娃他妈递过的钱和自己手里的合并一出,交给张夯实:“哎呀,行,我看这办法行,拿着钱,你就不用还了”张瀚接过钱:“说的那里的话,借债还钱天经地义,甭争了。这样,你早些吃晚饭,吃过饭来我家里,我这就去买糖衣炮弹去,哈哈哈……”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村巷里反倒热闹起来了,很孩子在巷子里追逐嬉戏,还有热得睡不下的大人们围在一起,有一堆人在槐树下,说着一些传奇的故事,讲岳飞,讲戚继光等民族英雄,但很多人也不讲那些,在他们看来是替古人担忧,还是现实些好,所以很不齿那些人的话题,围在另侧,谝着家长里短的事情。黑暗中闪烁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刘志才没心思理会这些人,他径直走到张瀚家里,张瀚的母亲端着刷锅水往后院子走,一切在一眼昏黄的油灯下影影绰绰,张母几乎是凑到他眼前才说:“咦-,他刘叔啊,快坐院里,你找瀚瀚吧?不巧,这娃今晚怪怪地,贼头贼脑的,饭都没来得及多吃几口就慌里慌张的出去了”刘志猫腰提起一个小凳子,坐在石榴树下:“没事,我等会儿”话音方落,张瀚走进院子手里提溜着几瓶酒,右手两个玻璃瓶子不时的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刘志并没有因为张瀚的回来而站起:“呵呵,我想你就是去买酒了,哎,没有顺便给咱俩稍两包烟吗?”张瀚摆摆手:“有啊,这咋能忘了呢?拿着,大雁塔,咱一人两包,粮草这就算备齐了,喝口水咱就走!”刘志笑呵呵道:“啥嘛!那不叫粮草,是糖衣炮弹,哈哈!”张夯实故意把瓶子相互轻轻的碰撞了几下,玻璃瓶很脆的声音弥漫了整个院落,这让人不能不感到心里一阵清凉:“说啥都行,今晚得靠它了,哈哈!”
  
  听到要来水的消息,群情振奋。但是,村里的十三老汉却提出不同的意见,最好不要灌溉,瞅着燕子飞抵很低,还有水缸子周边渗出了水珠,看来这回一场大雨真的就要来到。力劝他们不要劳民伤财,可是,人们大旱望云霓都两个多月了,其间不断的预报有大雨,但老天也只是飘下了几点零星小雨,看着天阴沉沉、四周雾蒙蒙,大风骤起,本该属于他们村的一场大雨,不知下到什么地方去了。张瀚开玩笑说:不是天气预报报错了,是雨下错了地方。就这样,连地皮都没湿,悄然而止,给人一场场眼欢喜。所以,四个生产小队的队长异口同声说那是扯淡,天气预报报了说是有雷阵雨。十三老汉的话引起村民的不满,,一张张嘴里都是扯淡!扯淡!这些人的唾沫星子把真把十三老汉信心湮灭。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即使你说的是真理,众矢之的,真理面前你也会动摇。
  
  张瀚和刘志来到他们村的大渠上,从这儿向西的口子河水会奔腾而下,浇灌他们村的大片良田。刘志打着手电,张瀚把水口子铲好,笑着对刘志说:“二叔,如果咱队里真能先浇灌,我敢保证,咱队里的粮食肯定居全大队之首”刘志没言语,黑暗中听到他的笑声,爽朗、喜庆。因为天旱,水渠里的的草都旱的半死,所以铲起土就没有草缠来绕去的阻挠,轻快了很多。张瀚不断的用毛巾擦拭脸颊上的汗水,刘志要换他干,张瀚不依,只好由着他。把水渠修好,这才坐在水渠旁,撩起衣襟忽闪忽闪的扇着。刘志灭了手电,递过去一支烟:“吸上。要是其他三个队的队长能一起来和你修渠就好了”张瀚点然香烟,把亮着的火柴把仍在旁边的渠里:“我巴不得他们不来呢,我们修好渠,我们先浇灌,他们心里也不会太失衡。否则,你看他们三个老家伙可定会吃了我。我想过了,他们人老瞌睡少,我呢瞌睡多,肯定熬不过他们,所以就想了下策,叫他们睡得香香的,醉的死死的。为保证万无一失,我叫上你,如果我睡着了,你叫醒我,在赶紧回去发动人来浇灌玉米。你看还有啥不周密的地方?”刘志一直倾听者,他说:“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他们三个能不能上咱的当,三个虽为酒鬼,其他两个我不担心,见了酒就发疯了,就是那个三队队长张明有点难对付,他不一定能上咱的当。”刘志话音刚落,张瀚看到远处亮起的手电光正朝他们这边来:“他们来了!”三队长张明和其他的队长嘻嘻哈哈走进他们:“吆,一队长,来这么早,哎,连你的副手也带来啦,嘿嘿”
  
  张瀚笑着:“好叔哩,你要反对,我让刘二叔回去!”
  
  张明哈哈大笑:“看这娃说的,来了都是为大家做好事哩,哪能那么说?”
  
  张瀚又说:“叔,我年轻,干工作没经验,一直想去你家拜师取经哩,老是忙的鬼吹火。今晚正好有空,我就拜你为师吧!”
  
  张明哈哈大笑:“行啊,你用什么孝敬师傅啊?”
  
  张瀚从背后拿出三瓶酒:“知道师父你爱喝酒,早预备好了”
  
  张明的手电光落在三瓶酒上,他似乎是一惊:“啊!我以为你说笑话呢。哎,老实说,你以后不知要比我强多少倍。这样拜师傅就算了,以后工作上的事只要信得过我,只管来。这么好的西凤酒我只喝过一回,就是那次参加地区的劳模大会时喝过。那滋味到现在想起来都流哈喇子”
  
  张瀚很快接茬说:“叔,看你说的,这些都是孝敬你和大伙的,你随意。”
  
  张明大笑:“行,我早说你这娃是咱村里的人尖尖,会办事,行,来,你们俩也一人一瓶,干了!”
  
  充其量也就是半斤的酒量,他号称武二郎的三碗不过岗是吓唬人的,所以,在喝过一半的时候,张明突然有些明白了,但显然有些来不及了。他突然指着张夯实:“我、我知道、道了。你耍阴、阴谋,你、你……”
  
  张瀚心下一惊,心虚的低下头。正当他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听到什么沉闷的倒地声。
  
  刘志的手电光照射过去,三个队长七歪八扭的倒在河渠旁,空瓶子也甩向一边。张夯实兴奋的站起来。刘志:“哎呀,吓我一跳,张明这小子真行,都喝成那样了还知道自己上当了”
  
  张瀚笑笑:“恐怕在没喝之前他就知道,只是不能抵御“西凤酒”的诱惑,至于他说的应该是酒后的心里话。好了,咱们也该睡觉了,你看这夜色多美。你睡河提旁,我睡河渠里,一旦咱俩都睡着,水来了我就知道”
  
  刘志笑了:“你这家伙的脑瓜子不得了,好吧,咱睡吧!”刘志说着抖落开一张塑料布躺上去,而张夯实下了河渠躺下。
  
  凌晨时分,水头像蛇头一样,悄悄的在弯曲的河渠里爬行,忽然爬上了张夯实的身体,张夯实惊得一哆嗦,慌忙站起来:“二叔、二叔、快起来!”刘志被喊醒,揉着眼睛亮起手电,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河渠里浊浪翻卷,淹过了张夯实的肚脐,他一下子睡意全无:“我去叫人,你把水往地头引”
  
  张瀚点头,于是,两人分别行动。
  
  刘志一阵铃声,出来了很多他们队的人,他在黑暗中命令道:“妇女,老人都回去睡觉。精壮劳力都跟我去浇灌玉米”
  
  杂沓的脚步声立刻在村巷子响起来,人们纷纷扛着铁锨、镢头,跟在刘志后边,脚步坚实而有力!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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