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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地方的平静安乐在大环境战乱不断、混乱不堪的背景下注定只会是短暂的。吴真名们所在的这一片净土也不会例外。 这一天，吴真名和孟凯见雨势已暂停住，便相约一起去到和邻壁交界处附近的一条河里钓鱼。天依旧是很沉闷的，原本为了静静心、一扫这半个多月沉闷的他们一条鱼也没有钓着，就连水面上的浮子也是一直一动不动。天沉闷极了，水里的鱼儿似乎也承受不了这极端的压抑，都浮到了水面，头朝上，嘴巴几乎都要脱离水面，吃力地吞吐着空气与水的混合。 在吴真名和孟凯的家不远处，几十个身穿土黄色的布卦军衣的青、中官兵正在搜索着前进。当看到前面的房屋后，他们兴奋地叫喊着，不知道前面的那几个说了什么话（完全听不懂），只见他们随后便很快速地把背上的带尖刺刀的长步枪都端在了手里，快步跑着向房屋进发。 村子里的几只狗似乎很讨厌这群不速之客，狠命地朝他们嘶吼着，却见到他们手中都拿着要命的家伙，都不敢怎么靠近，只是远远的毫无意义地干吼着。青、中年士兵们进了屋子后，看到了正在家中做着针线活的年轻妇女，这里面就包括吴真名的儿媳齐彩云和孟凯的儿媳许梦柔。虽然都穿着得简洁朴素，可是依旧抵挡不了她们二十多点年岁的娇美。这群士兵们看着她们是如此的美丽可爱，立刻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并快速兴奋地上前去捕捉这些已经受到惊吓正不知所措的羔羊。听见声响跑出来的年老妇人，想尽她们的最后一丝气力去保护自己的儿媳，却对他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惹得他们赏了几颗弹药或是几把明晃晃的尖刺，弄出几条鲜艳的红色彩带，来给他们增添玩乐的趣味。 他们扒去了年轻妇女的衣服，压着他们的男人在旁边看着，还没有尝到人生滋味的无辜孩子们已经陈尸在旁边，至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才刚出生几个月，或露着由于恐惧而圆睁的大眼，或由于惊吓而哭泣流出的泪水还在眼角流淌着。被抓住的扯破衣裳的妇女们惊吓得不停地喊叫求饶，同时不顾一切地抵抗着，却也只是延缓了被蹂躏的时刻，终于不能改变最后结果。被抢指着的男子中，有看着这一过程的，怒发冲冠的他们不能容忍这群野兽畜生把自己的女人扒光凌辱，狠下命来挣扎着与他们拼命，吴真名的儿子吴有情就是其中一位。或能让一二个鬼子兵挨着些疼痛，却无一幸免地倒在了地上，或胸前、或背后、或脑袋上透着窟窿，鲜血正汩汩往外流着。不能闭上的双眼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妻子，充满疼惜、怜爱、悲苦与无奈；或睁得圆圆的怒目而视这群畜生，充满愤怒与仇视，直要看着他们被五马分尸，下九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方才甘心似的；也有不忍看着的，别过头去，流着无奈、屈辱、羞愧与绝望的泪水，听着自己爱妻的哭喊尖叫、求饶求助声，也只能呜呜地痛哭起来，无比的伤痛让他们不能有力量继续直立站着，由抓着他们的鬼子兵们拖拽着才没跪下地去。孟凯的儿子孟和平就是其中一个，泪水已经整个掩盖了他的脸面，在听完妻子由哭喊尖叫到只剩嘶哑的呜呜哭声再到宁静得没有一点声响，孟和平才尝试好几次后才看着赤裸着的妻子躺在血泊中，白皙的身子上留着一个宽窄的窟窿向外涌着鲜红的血液，一动不动地歪着躺着没有了呼吸。看着这一幕的孟和平几乎晕了过去，还没让他独自悲伤一会儿，和孟和平一样的这一类人就被鬼子兵们用枪指着带走了，抓他们去做苦力壮丁，修筑防御工事去。临走的时候还补了几颗子弹给那远远站着嗷嗷叫的狗群。 等吴真名和孟凯还没回到家的时候，极度沉闷的天又下起了雨。冲刷着那还在流淌着的血液，也催促着吴真名们赶快回家看看。 已经几乎全身淋湿了的吴真名和孟凯回到了家中，看到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他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刚刚还是那么和睦温馨的家，可是手中的鱼竿等物件又分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看到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子、儿媳、两个年幼的孙子都那样直直地躺着，这翻天覆地的冲击使他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摇摇喊喊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那两个还不到四岁的孩子，却得不到他们的丁点回应。他跪在了地上，昂着头向苍天长啸着。声音如此凄婉悲痛，草木听着不能舒展枝叶，鸟兽闻着不能发出丝毫声响、只能由着水珠从眼角滑落，受不了这哀嚎的天竟也送下起了瓢泼大雨，击打在地上、瓦砾上、血泊里发出啪啪声响，却也只能欲盖弥彰地让这显得更加格外寂静凄惨。过了很久，孟凯混混乱乱地走到了吴真名这里，都任由雨水流过自己的身体，孟凯看着吴真名家和自己一样的光景，抱着他再次痛苦起来。 可怜的他们如行尸般的把在外面的尸体搬回屋子里后，就拿着铁锹在屋前铲着土掘坑，在雨水中不知疲惫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达挖足够了坑，他们把自己的亲人都埋藏了进去。没有棺木，也没有石碑，只有高低不平的土堆。 天慢慢暗了下来，他们依旧跪在那一堆堆黄土面前。直到有人来告诉他们孟凯的儿子孟和平被抓到了离村子近二十来里外的地方当奴隶修筑防御工事去了，并没有死。然后吴真名对孟凯说：我们起来吧，做我们该做的事去，然后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qq：1442356909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