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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何青出事了！请你马上过来处理！”电话里焦急的女声是何青的同学冯芳，而接电话的正是何青的丈夫吕冬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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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何青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开玩笑吧？”吕东阳“哼”了一声，心里特不舒服，什么话不好偏说这种晦气话？ “你废话！你以为吃饭撑着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冯芳有点激怒，“抓紧过来！我在晨光路万帮公司东路口等你！” 听这口气，好像真有事，吕东阳不敢迟疑了。他胡乱抓了几样出门必备的东西，放进挎包，然后驱车上路。路过儿子的学校时，他突然觉得，应该带上儿子汀汀一起去才好。 汀汀，一个十二岁男孩，此刻就坐在副座上，稚气的脸上写满茫然：“爸，你带我上哪去呀？快要期终考试了，老师说过不让请假的。你跟老师咋说的呀？” “别问了。”吕东阳扭头答话，“出了点事，爸想带你去看看，去了就知道。”汀汀懂事地点点头，没在刨根问底。 相距几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却显得极其漫长。红绿灯不敢硬闯，走自己的道还不能压线，真个急人呀！ 七拐八弯，冯芳说的地点到了。吕东阳找了车位停下，叮嘱汀汀在车里别动，然后下车朝前走去。走不远，他就望见冯芳在路旁站着。 “喂，冯芳！何青她人呢？”吕东阳大声喊。 听到喊声，冯芳的目光慢腾腾地移向吕东阳：“120拉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个医院。” “冯芳，我怎么看不到出事现场呢？”吕东阳没看到何青的影子，心里是又狐疑又着急。 “肇事车逃逸了！没看这是繁忙地段？交警勘查拍照后就走了，只留下一个联系号码。你来迟了，能看到吗？”冯芳冷冷地回答，话语里有一种愤恨。 “那么，何青伤得怎样？严重吗？”吕东阳将信将疑，“出事的第一时间，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应该打我手机呀？” 冯芳斜睨着吕东阳：“哼！你还好意思问我呀？我问你，这些日子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们夫妻多年了，会闹什么别扭嘛？不信你问汀汀。”冯芳按着吕东阳的示意望去，刚好见汀汀朝这边挥手，她怔了一下，继续发问：“没闹别扭？那危难时刻，她为什么没先想到你？嗯？” 吕东阳被问得无言以对，他向上抡了抡胳膊，两眼眯起一条缝儿：“你就别说这些没松要紧的话啦！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吧！” “好吧！”冯芳做了个摊牌的动作，“何青拨通我手机时，大概突然有事了，我喊了几遍她都不回答，随后就听得她那边很嘈杂。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的位置，索性等她再次电话。谁知道，十几分钟后手机响起，传来的竟是一个男声。他说：你是何青什么人？她出事了，请马上来晨光路万帮公司东路口一趟！我大惊，赶紧下楼打的，过几个红绿灯路口耽误了时间，来到这里，只见一辆120正急速离去。报上姓名后，交警告诉我，何青被车碰了，伤势不轻。他们是按着何青最后拨出的号码通知到我的……” “那后来呢？交警没告诉你何青去哪家医院了？那肇事车有消息吗？”这会儿，吕东阳相信了，没等冯芳说完，他已开始哽咽，“何青呀，快给我点心灵感应，让我找到你吧，呜呜……” 一丝诡笑滑过冯芳的脸，没想到恰被吕东阳收在眼底：“冯芳！你和何青关系一直很好，她出事了，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呀？” “我在笑你猫哭老鼠呢！”面对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冯芳尽量压低声音：“知道吗？这么多年，何青为你和孩子付出了那么多辛劳，她无怨无悔，毕竟都是围着一个家转，可你不该胡咧咧啊，说什么是个女人就会养孩子，受点辛劳不稀罕；她买点衣物化妆品吧，你说好人样不用扮，人样不好扮也没用，你倒低是夸她还是损她？或者压根儿就不想让她买？孩子大点了，她想开个门市学做生意，你说早上哪去了？现在生意人手稠如织，想拿钱打水漂还差不多！你说她早上哪去了？一个大老爷们，管不住自己的破嘴，想说啥就说啥，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每次何青跟我说这些，我恨不得踹死你这种破锣嘴男人！” “唉呀，我怎么破锣嘴了？两口子过日子，正儿八经的话能有多少，我那不是说着玩的嘛。她把着家里大权，什么钱不是从她手底开支出去的？这个时代，花心萝卜一扒拉一大把，我可是规规矩矩做人的呀，难道这还不够吗？哎呀……”吕东阳如入无人之地般呜咽着，心底升腾起无限的冤屈。 冯芳看着吕东阳的哭相，心里暗笑。她回头望了一眼吕东阳的车子，只见车里除了汀汀，又多了一个女人，他们正在嬉闹。她会心一笑，很快又沉下脸注视着吕东阳：“前些日子，何青电话告诉我，她在万邦公司免费学习美容技术。她说，她要学会这门技术，然后开一家美容店，她要独立经济，和你一起打拼生活。没想到，这话才说过没几天，她就出事了。我猜想，她今天出门时，心情一定很糟，不然，过路口她不会不小心！”冯芳好像来气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似乎里面藏着一双小手，随时待命打人。 “唉呀，都是我这张破嘴惹的祸呀！她早起出门时，我叫她出去就别回来的，难道我说坏她了？像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今天不能说吗？我说何青呀，你还不知道我这张嘴？说者无心，你怎么能当真呢……”吕东阳抹着眼泪，鼻涕扯了很长。 “我猜的没错吧？何青心情不爽才出事的吧？现在好了，找不见她人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还喋喋谁去？一个人带孩子，也尝尝那当妈的滋味！等你下次醉倒在酒场，烂成大泥巴也没人去接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比手画脚议论着。吕东阳顾不上这些了，他忘情地呜咽着：“何青呀，我不该信口开河而不顾你的感受啊，快来点消息，让我找到你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儿子怎么活呀？唉呀……” “爸爸，你哭什么呢？你看过路的人都在看你呢！”这时候，汀汀来在了吕东阳身旁，他的小手牵在一个女人手里。 “找不到你妈妈了，她不想要咱啦。”吕东阳眼不离缝儿地呜咽着。 “爸，你在说什么呢，谁说找不到妈妈了？妈妈就站在你身后啊！”汀汀晃着吕东阳的手臂，小脑袋瓜飞快地琢磨着：原来，爸爸带自己出来是找妈妈的。 “什么？你看到你妈妈了？”吕东阳一听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哪，莫非何青撒手归西了？儿子看到她的冤魂了？他这么想着，睁开泪水模糊的眼，往身后一看，天哪，何青正微笑着望着他！他转身急忙抱住何青：“何青呀，你今天心情不好出了事，都怨我呀！你看着我们可爱的儿子，就算恨我，你也不该撇下儿子不管呀，哎呀……” 吕东阳忘情地哭着，一个很有力度巴掌拍在他胳臂上：“你这是发什么酒疯神经呢？也不怕路人笑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何青！你真是逆来顺受惯了！让他哭，哭得眼斜鼻子歪才好呢！我今天导演这出戏，就是要警示他，让他再管不住那张破嘴！”吕东阳听完冯芳的话，如梦方醒，他带着哭腔，右手指着何青与冯芳：“你、你们俩，合伙忽悠我？还编这吓人的故事？唉呀，我早就感到蹊跷了，怎么还被忽悠了呀……” 人群里，大伙儿面面相觑，个个像丈二和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