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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醒来时，樊妍已经买来早点，两人胡乱吃了些，云凤想知道的，昨夜樊妍都说了，她放下筷子，说： “妍妹子，我这就走了，以后你有哪样需要我帮助的就打我的电话。” “云凤姐，这日是星期天，你别急着回溪源，明天再走，我俩再聊聊。”樊妍真心实意地挽留。 “我还不回溪源，是要去省城看望自荣，她已经转到省肿瘤医院治疗了。”云凤觉得没有必要逗留了。 “那我送姐姐去省城，我熟悉省城里的街道交通规定。”樊妍说。 云凤心里想，也好，自己对省城的街道的确不熟悉，自驾车进省城时必须请的士或摩的带路，很麻烦。于是，同意樊妍开车送她去省肿瘤医院看望自荣。 樊妍驾车刚出兰源市区，云凤的手机响了，是二桂打来的。二桂现在是省工商局的领导了，为了治好自荣的病，她亲自去找省肿瘤医院的院长，请院长安排最强的医生给自荣治病，可是自荣的病已经是晚期了，再高明的医生最后也只有说我们尽力了。 二桂说，昨天，院长说自荣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伙亮昨天下午已经办了自荣的出院手续，今天天一亮，和伙桑一起陪着自荣回家了，估计已经到兰源市咯。听完二桂打来的电话，云凤让樊妍调转车头，把车开到市农科院住宅小区。 在伙亮家中，自荣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色焦黄，凸出的颧骨，深凹的眼窝，无神的两眼，气息奄奄。听说云凤来到，她黯然的眼光突然有了一丝神彩，她动了动干枯的手，示意云凤坐在她身旁，又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用嘶哑微弱的声音喊着伙亮和茜茜的名字，伙亮和茜茜急忙凑近床头。自荣拉着云凤和茜茜，停停歇歇，断断续续地说： “姐，我走了。茜茜、伙亮——，拜托——你照顾……” 云凤一阵心酸，强制着眼泪，点点头说： “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们……”云凤的话未说完，自荣两眼一闭，手一松，溘然去世，她面容安详，她信赖云凤这位曾经是自己的嫂子和一生的挚友。 茜茜扑在自荣的身上，嚎啕痛哭，撕心裂肺，不停地呼喊着妈妈。伙亮哭了，这个强硬的老军人当年丢了一条腿哼都没哼过一声，现在万分悲切，放声痛哭。云凤哭了，酸楚悲戚，泪如泉涌。樊妍哭了，看着自荣的遗体，看着茜茜悲恸欲绝的样子，她想起阿妈当年去世的情景，由此及彼，哀泣不已。 覃英、杨以明和山青急匆匆赶来了，三人本想进屋劝慰一番，谁知一见到自荣的遗体，都忍俊不住，泣不成声。屋里屋外，一片悲恸哀伤，一片呜呜啕啕。 普仲华闻讯赶来了，他把伙亮叫到外面，简要表达了他的意思，他建议：自荣的丧事，以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由腾宇集团主持料理，毕竟腾宇集团已经是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的最大股东。伙亮肝肠寸断，脑子里一片空白，云凤和山青又闹着别扭，由腾宇集团出面办理丧事再妥善不过，便点头应允了。 得到伙亮的同意后，普仲华让樊妍召集几个秘书，以及在办公室人员里挑了几个老道一点的，开了个短会。从丧事的用品、程序，到参加吊唁的亲友和来宾的安排等等细节都作了研究，最后，普仲华指定樊妍负责全盘调度，因为，樊妍在集团里曾经料理过几台员工的丧事，很得普仲华的称许。 为了办好自荣的丧事，樊妍忙出忙进，张罗得井井有条，排场而不铺张，简约而又十分得体，丧事按程序进行得很顺利。伙亮一家感谢普仲华，云凤则对樊妍加深了认识，增进了对她的好感。 这天，伙亮、伙桑，云凤、山青，普仲华、樊妍，岩边、石玉，还有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的员工，在水碾房果园的后山上举行了自荣的骨灰盒安放仪式。事后，在果园宾馆用过晚餐，云凤安排普仲华、樊妍和随行人员住下，她和山青回到水碾房大瓦房家中。 一晚上，山青几次开口，云凤都一语不发，不搭理山青。山蒨和山葔把积攒了几天的作业交给云凤检查，山青在一旁搭讪： “山蒨和山葔还有三个月就要上中学了，在石龙镇中学读书不方便，教学条件也比较差，我回去就与兰源市教学质量顶尖的师院附中联系，交一笔择校费，让山蒨和山葔到兰源师院附中上学，我也方便照管他俩。” 云凤好像没听见山青说话一样，没吱声，检查完作业，就叫山蒨和山葔洗脸洗脚睡觉，然后她上楼开了另外一间房间独自睡了。 山青闷闷地抽了一阵烟，洗漱完毕，走进卧室，那是当年他和云凤结婚的洞房。多年来，他只要一跨进这房间的门槛，就会感到满屋子的温馨。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冷噤，屋子空洞，心里更空洞。山青的耳旁响起了那天小姨妈对他说的话： “男子汉错了就要敢于认错、改错，云凤没有哪点对不起你的，自己砸坏的瓷瓶自己粘。你的阿爸、阿妈，你的一对儿女，都在看着你呢，你要对全家人负责。” 山青折出卧室，来到云凤门外，推门，门里面闩了，他轻轻地敲敲门，低声哀求说： “云凤，开开门，我错了，我从今不与樊妍来往咯。” 屋里没有一点声音，山青知错已经晚了，山青再也回不到云凤身边了。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等着山青，云凤不会让那孩子成了受人鄙视的私生子。山青又敲了敲门，屋里仍然是沉寂，他神情颓然地走开了。 天还没大亮，晨星还没有隐去，山雀唧唧喳喳，唤醒了沉睡的果园。山青通宵辗转反侧，众人未醒，他就起来了，昏沉沉地用凉水洗洗头，驾车回兰源市了。他竟然忘记了，今天上午要在水碾房果园召开股东会，更换董事，选举董事长。 在果园办公楼的会议室里，股东们按时到会，伙亮代替自荣参加会议。云凤没说山青回兰源市了，而是说山青病了，他请假。 这次股东会开得很顺利，会议决定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更名为腾宇集团溪源生态林果蔬公司，选举普仲华为公司董事长、肖云凤为公司副董事长。接着，召开了腾宇集团溪源生态林果蔬公司第一次董事会。 董事会同意董事长普仲华的提议，云凤兼兰源市乐民园总经理，伙桑为溪源生态林果蔬公司总经理，岩边为溪源生态林果蔬公司副总经理。会议还决定由腾宇集团继续投资新建云水县民族园，一并改造溪源村农家乐的基础设施，使其上档次，这两项工程由山青担任总指挥。 会议还同意伙亮的建议，自荣的股份全部由伙星继承，在伙星未成年之前，由伙星的姑姑伙桑代为管理。会上，云凤在表决伙亮的建议时，虽然举手同意，但心里犯嘀咕，不明白伙亮为啥要将伙星继承的股份交给伙桑代管。其实，这正是伙亮的精明之处，他是国家公职人员，是一个基层党组织的领导，怎能在私营企业里占有相当股份，参与私营企业的管理呢？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