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蒨、山葔读中学的日子逼近了,云凤为此多方咨询。 兰源市第八中学位于市农科院和乐民园之间,相隔不远。云凤和山蒨、山葔的户口一起迁到兰源市,按划片招生就近上学的规定,山蒨、山葔姐弟俩不用交择校生的费用,可到市八中接受义务教育。 伙亮告诉云凤,兰源师院附中的教学质量固然拔尖,交择校生的费用对于他们两家来说也不难,问题是兰源师院附中离农科院和乐民园太远,初中部的学生又不能住校,上学和放学回家交通不便,再说,八中的教学质量也不差。伙亮和云凤商量后,没有费神去跑兰源师院附中的择校名额,山蒨、山葔和伙星都就近进了八中。 开学了,云凤让伙星搬来和山蒨、山葔住,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互相照应。 一天中午,山蒨、山葔和伙星吃过午饭,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姐弟仨刚走,步迤来了。 步迤喝了一口刚沏的茶水,向云凤汇报说: “肖总,老厨师杜子滕去木材加工厂跑了几次,都没有找到王兀。不过,木材加工厂的人向杜子滕说了个重要情况,去年公安人员调查白秉冥的问题时,王兀根本没有反映白秉冥的什么问题,反而替白秉冥打包票。白秉冥被逮捕前,白秉冥的老婆程莹就叫王兀离开木材加工厂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并没有开革他。” 步迤来时走路走得急了,口干舌燥,又喝了两口茶水,说: “现在,白秉冥的老婆程莹是木材加工厂的大老板,王兀又回去了,红得很喔。俨然是个二老板,白天黑夜,王兀跟程莹黏合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是他拿主意。”步迤汇报完,叹息一声,加了一句:“当初我被他骗了”。 “王兀为了进乐民园编了一通瞎话,算是小骗骗,被他行骗伤害的人何止一个,幸亏没有对乐民园造成大的危害。”云凤安慰步迤说。 步迤不知云凤说的“何止一个”是不是有明确的指向,连声说:“吃一堑长一智,吃一堑长一智呵。”走了。 由于资金充足,施工单位又是腾宇集团的下属公司,云水县的民族园工程进展很快,自成院落的傣家竹楼和有龙巴门的哈尼族“土掌房”村寨,即将竣工,二期工程的藏族和白族村寨相继开工了。 中秋节到了,伙亮的阿爸和阿妈从溪源村来了,伙亮来乐民园邀请云凤娘母三人去过节。云凤知道山青要回来过节,推说有事,走不开,谢绝了伙亮的邀请。 山青从云水县回到乐民园家中。吃饭时,云凤加了他的凳子,筷子摆好,盛好饭。山青边吃边说: “哎,云凤,我那里的二期工程即将全面铺开了,管理人员紧,有些忙不过来,能否将步迤借给我?” 云凤自顾夹菜给两个孩子,似乎没听见山青说什么。山青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云凤还是没吱声,低着头闷闷地吃饭。山青不再吭声了,饭桌上没有了过去的欢声笑语。 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将狭长的七缺八补的坝子上空,蒙得严严实实的,这个中秋节见不到月亮咯。山青和云凤都好像忘记了这一天是他俩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日,或许没有忘记,只是苦于难言罢了。 晚上,云凤替山青换好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转身出门到隔壁的卧室和两个孩子挤着睡了。 山青遭此冷遇不是一次两次了。樊妍几次劝他常回家看看,但是他回来一次心冷一次,他就借着工程进度快,管理入手少,抽不开身,很少回来喽。 这回一是来过中秋节,二是来借步迤,不得不来。当然他也想借此缓解他和云凤之间的别扭,逐步填平两人之间的鸿沟,结果云凤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吃了一块凉透心的冰砖。 山青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叹息了一夜,怪谁嘞,怪自己。 第二天,山青等了一上午,云凤还是没吱声,吃过中饭,山青只好发动车子,准备返回云水县。这时,他看见步迤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拉着拉杆箱,向他的车子走来。 步迤边走边喊:“山总,等一等。” 步迤来到山青的车子前,把拉杆箱和从背上卸下的大包往后备箱里一塞,弄顺趟后,钻进车子。 步迤说,今天早上他刚走进办公室,肖总就找他谈话,调他到云水县民族园工作,问他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步迤说什么困难都没有,完全服从调动。谈完话,步迤到人力资源部办了手续,移交了工作,收拾了行李就赶来了。 山青拍了拍步迤的肩膀,问:“家里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步迤说:“没啥,孩子今年大学毕业不愿回来,在北京加入‘北漂’队伍,上个月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一上岗月薪就拿四千多元。兰源市家里只有老婆了,我先去云水县安顿好后,再来接她。” 车子进入高速公路,步迤把王兀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山青专注地驾驶着,默默地听着,后悔王兀来乐民园工作时,没有认真审查。 王兀,柳瑸苄?他偷拍照片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是预谋?他可是自荣的前夫,云凤的前小姑夫。更让山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兀竟然是樊妍的亲生父亲。山青的内心剧烈活动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 “山总,你和肖总的婚姻是寒流过境,还是雪崩?如果是雪崩,无可挽回,那就尽快了断哈,拖下去不是长法。”步迤的话头拐了个弯儿,直插山青的内心深处。 “唉,寒流过境也好,雪崩也罢,反正都是冷哈,温暖不再了,更别说火热喽。算了,家里的事不说它了。说说工作上的事,你这回升职的机会来了,就干总指挥助理吧。”山青故作轻松地说。 山青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看来云凤是横了心,不会再原谅他了,他和云凤的夫妻路已走到尽头,分手是必然的嘞。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山青当然不会说给步迤的,所以,他轻描淡写地避开了步迤的话锋,心里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写在脸上。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