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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刘明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大小面额的钞票装满了抽屉，连整带零的加起来四万多。自从他到了这个小经销处，一天的零售额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真把小伙乐坏了。虽然是公家的买卖，可是卖好了自己也多少能多挣点。就算他不要往家里交钱，他们家根本不缺钱。那谁还怕手里的钱能咬手不成？
原来这刘明还对项海洋挺不服气的，尤其是他“贱卖”了现场所有的存货之后。要不是戴晓雨替他说了话，他都能把小报告打到老爸那。
也是，从项海洋来了建材市场，除了把伙食搞得不错，再就是整天瞎转和吹牛，一点正经的事都没干。难怪人家刘明有想法。
可今天这一整天，三个人，除了中午吃饭的那点时间，就光忙着检尺、算账、收钱了，连去个厕所都得一溜小跑。看着账本上活蹦乱跳的数字，看着抽屉里大堆的现大洋，刘明彻底服了！这新来的领导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好戏一开场，就是一个满堂彩。接下来就像一个超级长的大全本折子戏，天天看着项海洋这一伙人在市场里折腾。把别的老板们眼睛都看疼了，心脏也急疼了，火气大点的都便秘了，比如老温。
三天，两车皮一百三十多米红松原木，近六十米落叶檩条，全部清了仓。前脚货场刚空，新货马上就进来。还没等所有的老狐狸们从沉重的打击中醒过味来，一个月的时间，项海洋已经成功地卖出去十五车皮接近一千米红松原木，三百米落叶檩条。换算成人民币，单位除了每米一百元的利润，还额外多挣了两万块。无利不起早，项海洋自己的钱包里也悄悄地装进了十五万元。最后一个大洋都敬了土地爷的项海洋，终于脱贫了。
按说刘明怎么也是个记账的，项海洋想做这么大的“手脚”几乎不可能。那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呢？秘密就在那神秘的加工诀窍上。
按照他的办法，所有加工好的“扣圆”在销售时，只能去量中间那一块板的直径，以此当做原木径级计算材积。这两个径级的差距下来，平均一根原木就得差接近十分之一米。这一车皮一百几十根，有个百十根能这样“涨尺”是没问题的。一估算，一个车皮就有七八米的“涨尺”，折成现钱就是一万多块。为了保险，项海洋保守地按一万估算。
所有的原木进货时都是现金结账的，人家是按照发车时随着货运单据一起的检尺野帐计算车皮的总材积。项海洋事先让货主伪造一张野帐，把“涨尺”的数量加进去，付款时再把现金截留，就完成了左手倒右手的过程。
原木进到市场后，按照他的干法，材积自然是一点不少。果然，还多了几米。
按说项海洋的做法好像不太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说阴暗。但是这也是他靠自己那种天生的商人潜质琢磨出来的“前无古人”的诀窍吧。在战场一样的商场里，只有最大的利益，良心永远被摆在是最后的位置。
腰里有了钱，项海洋的腰板更直了。戴晓雨说过，除了应该给总公司的利润，剩下的他可以做主支配。当然，后半部分更大的成分是来自戴晓雨的信任和默许的自由。换个人你再试试？穷光蛋的盲流一个，人家还怕你把公家的钱卷跑了呢！
让刘明把支出两万块，告诉刘明和林雪看家，他出去办点事。又是神神秘秘的，项海洋又溜了。不过现在刘明可没那个闲心去管他去哪了，只是有点生气，这么忙，他又去干嘛了？还拿了那么多钱。进货肯定不是，两万块，根本不够，那是买什么呢？好奇心也把他折磨的挺痛苦的。
可是没办法，现在的市场就是流行这个。你没有，就少了若干顾客。拉着架子，绷着面子的老板们都挺不住了，纷纷像摇摇摆摆的鸭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项海洋搅得乱七八糟的这潭浑水里。老温是最早下水的老鸭子。
一旦大家都有了一样的货色，项海洋的生意没有那么火爆了。他也没打算把全院老板的饭碗都砸了。水至清则无鱼，那他也没得混了。不过他相信，他的诀窍还能吃上几个月的老本，那就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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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