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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锭子 在镇巴，拳头叫锭子，打你一拳头，通常说给你一锭子。我们班级的曾跃进排名在五十一的位置上，他的爸爸是铁匠铺的师傅，我们经常看见他给他爸爸当下手，抡起大锤，像风，，不惧怕飞溅的铁花，随着他爸爸小锤的指点，他的大锤准确无误地、狠狠地砸在点子上，不偏不斜。他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他的手臂有力气，尤其是他的锭子坨坨。同学们都说像铁一样硬。 那个时候，干部要学工，学生也要学农、学军，还要学工，于是学校在校后面的石头山山顶上开辟了农场，上课时间少，劳动时间长，抬石头、砌石坎是曾锭子他们后几排高个子同学的事。一天，我们班留在学校上课。课余时间，王小满说：“曾锭子，你敢不敢与四十四那座的石小相比一比，他是石匠的儿子，有劲？”曾锭子是一个直肠子人，没考虑就说：“是他的‘石锭子’硬还是我的‘铁锭子’硬！”王小满一听，有戏了，就手舞足蹈说:“那好，那好，你们两个就‘石锭子’对‘铁锭子’，咋样！” 四十四座的石小相闷声不响地被同学们的呐喊声，活生生地被强行与曾锭子粘贴在了一块。自然而然，王小满充当了裁判，随着“1、2、3，开始”的声音，石锭子与曾锭子就开始了对决，拳头对拳头“呯呯”声不断，桌子、凳子是都站满了人，“加油！加油！”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时间一分分过去，石锭子渐渐地走下风，曾锭子渐渐地占了上风，石锭子的手背出现了血，他还咬着牙在坚持，有的同学说：“别比了，石小相的手背上的肉都破了！”王小满这才喊叫了声“停！”石小相被几个同学送去了学校医务室包扎去了。王小满问曾锭子“疼不疼？”曾锭子答“不疼！”可是曾锭子一个劲地用嘴吹着手背，想减轻锭子对锭子带来的疼痛，毕竟是肉啊，王小满站在那偷偷地乐着。 第二天，刚刚上过早操，曾锭子的高嗓门妈来找班主任老师，说“我的孬娃子昨天早上到学校来还是好好地，放学回家他爸爸让他给他当下手打一把镰刀，可孬娃子说他手痛，不行，再问他、他不说。我扯过来一看，他的手背肿得像‘碗儿糕’，问急了，他才说是与同学比‘锭子’了。啊，是班上组织的，还是学校组织的？我来是想问个究竟！”班主任老师啥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一问班长，才知内情，一下子就火了，吼叫道：“王小满，你给我站出来，向曾跃进的母亲道歉！”个子比班主任老师高出一个脑壳帽帽的王小满走出了教室。班主任王老师对上课也没了心情，将备课本狠狠地摔在了讲桌上：“气死我了，不上课了，你们自习学习吧。” 后来，听说是王小满用五块钱、一副乒乓球拍把事情摆平了。 学校也响应领导的号召，办起了农场，并养起了牛。因农场还没有牛圈，就在校内厕所旁修了几间简易牛棚，养了三头牛，八个班轮流放养。一天，我们班与高二（1）班正在上体育课，初二（2）班的几个同学赶着牛从操场边路过，谁曾想一个篮球突然飞向了一头牛，牛一下子就惊了，突然就奔跑起来，操场内一遍混乱，尖叫声四起。正在跳撑杆跳高的曾跃进见状，迅速抓起一块砖头，拿上撑杆飞快朝牛的方向奔跑起来，见他离牛一米之内时，将撑杆撑了起来。他一只手一只脚稳在了撑杆上，伸出右锭子猛地向牛的两角之间的地方用力击了两下，牛奔跑的速度降了下来，没跑几步，“噗通”一下就倒在了操场上，而曾跃进也重重地倒在了操场上。牛被曾锭子制服了，他也被同学们搀扶了起来，曾锭子一下子出了名，学校大会小会点他的名，说他是活学活用的“红小兵”典型，号召全校师生向他学习。因这一锭子，曾锭子被学校推荐上了市举办的体育培训班，被市文教局留在了那里。 至于曾锭子与石锭子比锭子一事，后来听王盈满说，有一天上体育课，王盈满去教室里拿乒乓球拍，发现石锭子低着头在吃东西，王盈满问吃的是啥，石锭子答是自己从家里带的一坨麂子肉。王盈满说给我吃一点，石锭子摇了摇头，把剩余的麂子肉全塞进了嘴巴里，王盈满没吃成，于是，就因为没吃成一口麂子肉，他就想出了锭子比赛…….小小说. 李烟杆 我们班有个同学叫李国权，高个子，穿一件天蓝色中山装，蓝色涤卡裤，脚穿黄色54码解放鞋，排名在五十三的位置；脸色有点发黄，不爱说话，整天好像没有睡好瞌睡样。跟他同排的叫王小满，是农业银行巴河县支行王副主任的儿子，脸白晰，微胖，喜欢说笑，爱打乒乓、篮球，又画得一手好画，全班的同学都很佩服他，都夸他的本事大。 他俩同桌，出现了明显的反差。王小满向老师提出过调换座位的想法，老师没同意，说他小小的年纪怎么出现小资产主义思想？不要因为父母亲是银行干部，从小就树立起看不起贫下中农子弟的思想。就这样，他们俩仍然处在同桌。王小满对老师没有办法，但对付一个从乡下来的、吃包谷米长大的乡巴佬娃不是下饭菜。 于是，他处处观察、留心李国权。他发现，李国权整天背着一个小黄色的挎包，一进教室门就塞进课桌的台板里，而且是向里推了又推，还用书本、作业本压在上面。一天、两天，时间一长，王小满皱了皱鼻头，突然问李国权：“你，是不是在吃烟？” 李国权很镇定地回答：“你在说啥子？你晓得，当学生的是不准吃烟的。” “可我从你的身上闻出了一股烟味？” “你鼻子有问题吧，是不是感冒了？” “你才感冒呢！”王小满怀疑归怀疑，两人同坐一条板凳暂时还相安无事。 一天下午，李老师正在给我们上语文课，门卫来到我们教室，在李老师耳朵边耳语了一下，李老师立即就宣布说：“李国权同学，你父亲来学校找你，你去一下吧。”李国权立马起身，迅速出了教室门。王小满趁李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的机会，把手伸进了李国权台板中，翻出了李国权那个小黄色挎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惊了一跳：是一支一小卡长的小烟杆，还有卷好了的喇叭型旱烟。他激动了起来，认为他抓住了李国权的罪状，等下了课整一下他再说，出一出自己多少天来的一口恶气，让老师服，让全班的同学服。他打定主意后，立即将李国权黄色挎包塞进台板里，复归原位，单等李国权回来、单等赶快下课。李国权回到教室后不久就响起了下课铃声，随着“老师，再见”声落脚，随着李老师的脚刚刚跨出教室门，王小满一下子就站在了板凳上，大声说：“同学们，同学们，我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同学们的眼光立即投向了王小满，起哄到：“快说，快说，我们尿涨忙了，还要去厕所。” “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李国权在吃烟，不是纸烟，是旱烟！” “真的吗？我们不信！” “不信，你们让他把台板里的黄挎包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李国权，李国权，你拿出来吧，也不犯法。”李国权面对同学们，脸红一阵青一阵，慢腾腾地很不情愿地从台板里拿出了小挎包。王小满一把夺过去，一下子打开，拿出了烟杆：“同学们，看一看，他还是一个同学，就像大人一样吃开了烟，像话吗？啊……” 面对王小满的责问，李国权底气不足地答道：“这是给我爸买的，刚才忘记了给我爸。” “谁相信你说的鬼话？” 吴力班长见状，上前打圆场说：“小满，可能李国权说的是真的。算了吧，大家该去厕所屙尿的屙尿，该休息就休息吧，不要影响下一节课。” 同学们一下子就散开了，一切归于平静。可王小满心里很是不服气，背着同学们悄悄地告到了班主任那里。班主任把李国权也叫了去，问了问，也没有处理，不了了之，这一下子更气坏了王小满，心中很是不甘，立下誓言：一定要找出李国权铁的证据，好好治治他。 一天，我们班上体育课，很自由，李国权跑了几圈就溜走了，正在操场上快步上篮的王小满突然停了下来，叫上了唐正万、张明科、许大亮、李鹏飞几人，耳语一下，立即停止了打篮球，向几人说：“伙计们，走，不打球了，屙尿去。”其他的同学都感到莫名其妙，都说王小满一伙有神经病。过了一会儿，王小满一伙簇拥着李国权来到体育老师面前，说：“张老师，李国权不上体育课，躲在厕所的猪圈里吃烟，被我们逮住了。”体育老师一看，挥挥手说：“去、去，找你们的班主任吧。” 于是，李国权又被送到了班主任黄老师那里，王小满心中好不快乐，等班主任老师好好处理陈国权，尽快把李国权调到别的座位上去。可是，班主任只是在班会上点名批评了李国权，让他今后再也不要吃烟了，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至于调座位一事根本没有提，他俩始终保持到初中毕业也没有更换过座位，这让王小满大为光火。但班主任老师不给他换，他也是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不过，王小满给李国权取了一个浑名叫“李烟杆”，一直叫到初中毕业。王小满离开巴河中学后，名字也改成了“王盈满”，到汉中某单位当领导去了。 现在想起来，李国权抽烟和王小满穷追不舍的精神到底对不对？ 耙柿子 我上初一的时候，还是在七十年代初，只有初一和初二、高一高二，初中、高中各分两个班。也就是说，巴河镇中学也只有八个班，每个班只有四十五个同学，全校只有四百多号学生。 我被分到初一（1）班，班主任姓陈，是5836部队一个团长的妻子，教我们数学。在那个年代里，天天要活学活用，周周要批林批孔，课程比较简单，数学课就是解方程、语文课就是报章杂志刊登的批林批孔文章，物理、化学、英语极其的简单。 一个周三的下午，语文课李老师给我们念了一篇《砸烂孔家店》的文章，让我们联系实际写一篇心得体会。有同学问老师：“李老师，现在的人，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还跑到三千多年去砸了孔家人的店，犯不犯法？” “你知道不，孔子就是这个店的领导！” 又有一个同学举手，得到李老师同意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老师，孔子是不是特有本事？是不是挣了好多好多的钱？是不是……” 李老师一听，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孔子是文人，他只卖嘴皮子，给人出瞎点子，不然我们为啥要砸他的店？！”于是，我们就按照李老师的安排，要求我们理论联系实际，写一篇议论文。我回家后就注意观察自己身边人一言一行，收集各种素材，好为自己的作文打下基础。 周一，我们又上语文课了，李老师便问：“我们上周布置的作文写好了没有？”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写好了。” “那好，下面请几位同学到台上来给我们念一念自己写的作文。凡是被我点上名的同学，按照顺序到讲台上来给大家念念作文。第一个是王狗娃子，第二个是李花娃子…….” 王狗娃子是我，我战战兢兢地念毕了自己写的作文，老师说我的作文理论能联系实际，文字通顺。我听毕，心里乐开了花，因为，我的文笔在全班被排在前六名，李老师很欣赏我。李花娃子个子很高，他从最后一排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讲台，翻开作文本，亮开嗓门念到：“我的作文题目是《从偷吃一个耙柿子说开去》！”。 顿时，李花娃子在那铿锵有力地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他的作文大至轮廓逐渐显现了出来，也就是说，李花娃子在回南乡的路上，他与唐牛牛、陈露露、郝明境、马小才、还有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王能志在一路。他们一伙步行到龙王沟时，碰到一位老大爷背着一筛子耙柿子在赶路，李花娃子见状，摸了摸口袋，还有二毛钱，四分钱一个，就买了五个，就没有结巴王能志的份。五个人一边走、一边吃，个个好不精神，个个认为结巴王能志只有饿肚子的份。谁曾想，结巴王能志赶上他们时，手里也拿了一个耙柿子在吃，大家一问，他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大家都认为他偷吃了老大爷的耙柿子。作文一念毕，全班同学的眼睛齐刷刷投向了结巴王能志。他坐不住了，向老师举手，说：“老、老，老师，李、李花娃子污蔑我、我，我、我没有偷吃，是我舅、舅，请、请我、我，吃、吃的！” 全班同学都“啊”了一声，李花娃子一听，反驳道：“你明明就是偷吃了那位老大爷的耙柿子，就是孔老二的思想在作怪，你们如果不相信，同路的还有唐牛牛、陈露露、郝明境、马小才，他们都可以作证。” 于是，唐牛牛、陈露露、郝明境、马小才几个同学都站了起来，作了证，结巴王能志有口难辩，脸气得、彤红彤红的。 后来，大伙给结巴王能志取了个绰号叫“耙柿子”，“耙柿子”的绰号一直背到初中毕业。（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联系地址：陕西省镇巴县人民医院党办 联系电话：0916-6717633 手机：13759813631 邮箱：675357859@qq.com 邮政编码：723600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