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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天龙地藏经

时间:2015-10-22 13:2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薛中蝶点击:
        
  江湖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在这里钱不算钱,朋友不算朋友,人命跟猪狗一样贱,江湖算不算无情的地方?
  江湖很多情,随处都是柔情蜜意的销金窟,只不过有些你进去花了钱,还出得来,有些出不来。
  江湖很广大,大到天涯海角,无处不是。有多大?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若是你一个人隐居避世,那叫净土,可有了你之外的人就不是净土,是红尘红尘更可怕。
  江湖杀人看得见血,红尘里死人从不流血,甚至它让你死不了,让你活,活得比死还可怕。
  总之,江湖是个可怕的地方,一旦进了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除非留下点什么。不是钱,而是你身体的某一部分。
  我们要说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江湖。
  说书,历来是神圣的职业,因为不但要见闻广博,还要口才敏捷,而且是靠一张嘴皮子赚钱,在一般人的眼中比苦力不知好多少倍。
  西湖断桥边,铁嘴刘又在说九尾狐和纣王的故事,他在断桥边说书说了几十年,其它地方不说,但是苏杭两州的说书人,没有不认识的,甚至其中不乏徒子徒孙之辈。此刻铁嘴刘刚说完一段,停了下来,抿了抿嘴,意思是渴了,可并没有人送上去水,却有人扔了不少铜板,铁嘴刘笑了,他不要水,自己有,看到地上瓷碗里的铜板后,他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下去,顿时不渴了,甚至更有精神了,讲的也更卖力了。
  终于,这个故事讲完了。铁嘴刘扬声大吼“今日故事已毕,欢迎明日再来光顾。”说得好像做生意送客一样,其实,每一个行业都是迎来送往。客人果然都陆陆续续地散去了,铁嘴刘收了钱,收了招牌,正要转身收碗时,却发现碗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字迹分明,工笔小楷“明日清晨西湖三棵柳树下,有画船相接,请先生走一遭,耽误生意,还请见谅,奉上白银五千两,先生返回时,还有五千两送上。”铁嘴刘手一抖,连忙看茶碗下,果然有五张千两的银票,恒通钱庄,天下无双。
  没有署名,没有说原因,平白得了五千两,铁嘴刘高兴地不得了,不禁暗暗想,是不是哪一位达官贵人想听自己说书了,想要享受一个上门服务,所以才。。。想着想着就笑,的确,五千两可是他几年的收入,去了之后再有五千两,那后半辈子就不用再出摊了,衣食无忧了。
  
  洛阳瑞香楼,名妓云集,当时有名的销金窟,不但生意人,达官贵人足迹不断,就连江湖中人也频频来此,只因此地的女子都是才貌双全。而开瑞香楼的水三娘水老板更是不得了,交际应酬,谈笑风生,没有她不懂不会的。此刻她却没有去迎接今天的大客户洛阳的王员外,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隔间里,没有喝酒,没有喝茶,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白纸,纸没有什么好看的,她看得是纸上的字“字呈水三娘,素闻水三娘才貌盖世,虽有不惑之年,却容貌如二八年华,可红颜终会老,今有昔年常春夫人驻颜秘术一本,有心送上,特请水三娘明日卯时在南城门等候,自有油壁香车接送。”没有署名,水三娘不是未涉江湖的雏儿,若是有什么端倪自然也可以看得出来,只是这几句话说的太平常了,而且句句话切中她的心里,实在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水三娘虽不说是富甲天下,但金银财宝,奇珍玩物倒也不缺,只是这驻颜术却是她的软肋,试问,有哪个女人不想永葆青春呢?于是,她去了。
  
  开封双街,双街就是新街和老街,新街意思就是新成立的,而老街自然便是存在很久的,新街卖的是胭脂水粉,布帛针线,茗茶名酒,寻花问柳,而老街则是一些菜市肉摊,鸡鸭牛羊,稍微比新街脏了一点。在老街里有一个肉摊,摊主姓屠,屠夫的屠,他也刚好是屠夫,他一刀可以把精肉和肥肉分开,分的像从来没有长在一起一样。他可以扛起一整只猪,可徒手搏全牛,所以人们也叫他屠大力。此刻屠大力就在秀他的刀法,一刀下去,精肉是精肉,肥肉是肥肉,分开摊在案板上,收了钱,将肉递给一位中年秀士。然后又从身边的筐里拿出一整块肉,一刀下去,肉分开了,可是却有个东西没有分开,不是骨头,在他的刀下,骨头也会分得开。是一个黑色的锦囊,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线是金线,绣法是苏绣,三跳一退的大连环针法。锦囊虽没有劈开,可上面的金线却开了。屠大力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封信,信上几句话“特闻屠先生屠宰刀法无双,今家主在大雪山捕获雪里骢一只,猛悍务必,为求肉质不变,特请先生相助,自有厚礼送上。”背面写的是地址。屠大力明白了,雪里骢的确是凶猛非常,平时难见其踪迹,更别说捕获了,而要吃它的肉更是一种讲究,若是先打杀它,则肉质便会走味,没有了鲜嫩,多了几分苦涩。真正的办法是一刀劈开全身,鲜血顿时流尽,肉质丝毫不改,美味至极。屠大力还明白一件事,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一刀劈开它。屠大力动心了,不仅是为了这一个挑战,还为了那句话,厚礼送上,连一个锦囊都用金线织就,那厚礼自然也厚得很。
  
  杭州青青山,万竹园,此刻华灯已上,细雨微微,敲打着数以万计的青竹,滴落出一首亘古不变的旋律,若是一家人慢品古器清茶,细听轻雨敲竹,该是多美妙的意境啊。可是此刻华灯之下坐着的却明显不是一家人。一个冠儒学究模样的人,一个明眸皓齿花枝招展却稍显风韵的女人,一个满脸恶相,虎背熊腰的大胡子。三个毫不相干的人静静地坐着听雨,面前的茶盏早就已经空了,可还是没有侍女出来续茶。三个人互相看着,脸上眼中都是些奇怪的神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仿佛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夜风习习,吹着细雨,带进来丝丝凉气,铁嘴刘掩了掩嘴,他是最怕寒气的,因为那会损害他的嗓音。水三娘拉了拉领口,她怕冷风吹皱了皮肤。屠大力动了动凳子,因为他平时一直在动,从没有静这么久过,趁着冷风进来他们动了,自己也得顺势活动活动。
  “呵呵,晚辈来迟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偏厢传来,走进来一个白面书生,肌肤如雪,眉清目秀,像是戏台上唱花旦的小生。
  三人站了起来,抱拳算是回礼,书生伸手作揖,道“晚辈杨不易,见过三位前辈。”
  女人总是喜欢先开口,水三娘道“我一个开花楼的,怎么会是小哥的前辈。”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两位,稍微退了一步。
  铁嘴刘脸色微微颤了颤,道“老头子是西湖说书的,更不是前辈。”屠大力连忙道“你是说书的,我是杀猪的,也不是前辈。”
  杨不易轻轻笑了笑道“晚辈既然将各位传书召来,自然便已经知道各位的身份了。”、
  水三娘讶然道“是你将我们骗来的?”
  杨不易道“水三娘怎么能说我是骗呢?你看。”说着伸手指了指正堂桌上的木盒,“里面有你要的常春夫人的秘籍,还有铁前辈要的五千两,至于屠师父心动的雪里骢则在后院关着。”他的神情气势,让人根本不会怀疑话的真假。
  水三娘垂涎地看着木盒,眼光一动,道“无功不受禄,我不是善心施舍的人,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人,所以你还是直说吧。”
  “爽快。”杨不易道“水三娘果然是生意人,够爽快,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废话了,直接说了。”说着,顿了顿神,深深看了三人一眼,道“晚辈想向三位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说完,不说话了,自然是等着他们三个问。
  水三娘看了看身边的两位,两位也看了看他,俱都是双眼精光频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铁嘴刘首先道“老头子虽然是在西湖说书多年,见了不少人,可也是匆匆一面,记不得熟脸,只怕是不认得公子要打听的人。”屠大力跟话总是跟得很及时“对对,我常年在老街杀猪,公子衣袖辉煌,只怕认识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怎么会去老街那样的地方,只怕我也不认得。”水三娘瞪了瞪身旁的两人,恨恨地道“他们两人不认得,难道我就认得了?我虽然在京城开妓院,南来北往的客人比较多,但是就因为太多了,分不清楚,故此,只怕也不认得。”
  杨不易轻轻笑着,看着三人极力地撇清,道“我还没有说是谁,怎么三位前辈就这么快否认了呢?”
  三人闻言一怔,悻悻地不再说话了。
  杨不易接着道“我要打听的人只怕你们再孤陋寡闻也会认得的,他就是火神庄的老火神,烈火先生。”三人猛然色变,而后迅速地恢复了原色,安安稳稳地坐下,一个接一个地说,不认识。
  杨不易大笑道“不会吧,烈火先生闻名天下,不仅是火神庄的庄主,还有个在朝廷做丞相的儿子,各位怎么会不认识?”
  水三娘悻悻道“我自然听说过,却没有见过,我那种地方他老人家怎么会去呢。”
  铁嘴刘道“我也只是听过,不曾见过,更不要说认识了。”
  屠大力连忙道“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杨不易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的反应,缓缓道“好,既然各位都不认识他,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二十年前的腊八晚上,各位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总该记得吧?”
  这一句话似乎吓住水三娘他们,吓傻了,他们张大了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不易冷冷笑了笑“神木。”就说了两个字,也只是这两个字,把原本吓傻的三人又惊醒了,张大嘴看着杨不易,仿佛是嘴里被塞进去一个苦柿子。
  杨不易缓缓走到他们三人身边,坐下,刚好围着圆桌,四人的距离再近不过。他再也不说话了,似乎是知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等他们说了。
  三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至于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回神过来,水三娘仔细端详着杨不易,一字一字地说“你到底是谁?究竟邀我等来此所谓何事?”
  杨不易悠然道“晚辈杨不易,方才已经说过了,所为之事也只是打听一个人而已。”
  水三娘冷冷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将我们三个叫到这里,又何必再拐弯抹角,惺惺作态呢?”
  铁嘴刘道“正是。”
  杨不易扬声笑了起来,道“果然水三娘是生意场上的人,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我知道你们三个是五行神教的使者,一个轻水水三娘,一个玄铁铁长山,一个黄沙土不二,还有失踪的神木木天保和烈火火行云。当年五行神教土崩瓦解,只留下你们五行使者,从西域来到中原扎根于此,烈火先生御火之术天下无双,开创了火神庄,威震江湖。木天保一套僵尸功神鬼莫测,盘踞邙山独霸一方。水三娘舍不下红尘繁华,便在世上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创业至今。铁长山似乎另有隐情,化作一个说书人整日在俗世闲逛。土不二刀法出神,生性食肉成瘾,便在开封老街做一个屠夫。俱都各有门道,令人佩服。”说着,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半点敬佩之意。
  三人此时才算是真正地哑然无声了,似乎刚才含的苦柿子一瞬间化了,充斥着整个嘴巴。
  杨不易缓缓接着道“你们虽然从西域来到中原,扎根定居,可是你们仍然没有忘记五行神教以前敛夺的金银财宝,只是单凭一人之力绝难办到,于是便在二十年前,你们重新聚在一起,规划着去神教的地宫中夺宝。也就是在二十年前,江湖中再没有见过神木和烈火。为什么单独你们回来了?他们二人却失踪了呢?”
  三人此时慢慢回过神来,铁嘴刘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们五行神教的事情这样清楚?二十年前只怕你还没有出生呢。”言下之意是承认他的所说了。
  杨不易道“我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介小辈,想知道那些财宝最后都落于谁手。”
  铁嘴刘自嘲道“那些财宝若是我们带出来了,我还会为了你的五千两来到此处吗?”
  杨不易讶然。
  水三娘似乎是想了好久,道“当年我接到土不二和铁嘴刘的书信,便急忙联络神木和烈火,匆匆忙奔赴西域,在神教山下与他们二人汇合,我们五人合力打开神教地宫的大门,只是里面机关重重,一路走下去我们五人都受了伤。直至到了藏宝室,我们五人都是筋疲力尽,便坐在藏宝室外面打坐调息。可谁知,木天保竟然用阴风针暗算了老烈火,我们当时都惊奇不已,哪知木天保竟说老烈火是朝廷的走狗,且其儿子在朝廷为官做宰,这次打开藏宝室便是想为朝廷充盈国库。我们当时深信不疑,纷纷觉得他的偷袭是对得。哪知道接下来他又把矛头指向了我,说我身在京师烟花巷,接触的朝廷人物多,不可信。想将我留在密室之外,我当时极力否认,言心明志。可他言之凿凿,就是他们两位也有些怀疑了。”说着,指了指铁嘴刘和土不二。
  铁嘴刘似乎脸色红了红,尴尬地说道“我们当时也是被那厮迷惑了,再说了,里面的东西对我们圣教复兴来说至关重要,丝毫不敢马虎。”土不二似乎是言谈笨拙,只顾跟着点头称是。
  水三娘呵呵笑了笑“里面的金银财宝虽然重要,除了你是看重里面的金钱,其余的只怕是冲着圣教神功去的吧。”
  铁嘴刘脸色更红了,土不二也是尴尬地干笑着。
  水三娘说道“密室里存有我神教的秘法,大威天龙地藏经。相传里面记载着世上最鬼神莫测的武功,当年神教教主不过才练了其中的一种便独霸武林。所以我们才愿意去盗宝。试想,我经营瑞香楼多年,老烈火的火神庄财富如山,还有个做宰相的儿子,难道还会看上神教的财宝?也只有那部经书可以让我们动心了。”
  杨不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水三娘道“当时要我留在密室之外,我肯定不愿意。无奈之下,木天保同意我进去,只不过要我走在最前面,他当时的用心再明显不过了。密室里暗器机关重重,也不过是拿我当个挡箭牌。其实,若在平时,走在最前面的肯定是他,一是他性格急躁,不甘于人后,二是他修炼的僵尸功刀枪不入,类似于少林的金钟罩,密室里那些飞刀暗箭的,对他来说根本无足挂齿。”
  杨不易道“既然是水三娘走在最前面,怎么最后还是木天保没有出来呢?”
  铁嘴刘笑道“那是他小瞧了三娘。”
  水三娘嗤笑道“那不是他小瞧了我,是你们始终待我不薄,也是他自己居心不正,机关算尽。”
  杨不易更疑惑了“那是怎么回事?”
  水三娘侃侃道来“我们进去后,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大威天龙地藏经,谁知木天保竟想独吞此书,说要代为保管,我们三个当然不同意。他当时言明,就是为了防备我,我竟不知他为什么对我如此戒备。一番争吵之下无果,便动起手来,平日里我们两人的武功便不分高下,一时间也难以分出胜负。无奈之下,还是土不二说了句公道话,终究是多年同门情分,不能为了蛛丝马迹的怀疑,而错杀了同门。”说着,感激地看了土不二一眼。接着道“铁大哥当时虽然一言不发,却也是走上前去,准备劝慰木天保,谁知道他竟然以为我们要合力围攻他,一掌震碎了经书,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接着突然跳进了密室外的深涯中。”说完,唏嘘不已,是到现在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那样。
  杨不易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木天保为什么会自杀呢?”
  水三娘摇了摇头,其余二人也表示不知。
  杨不易神秘笑了笑“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
  水三娘惊异道“你知道?他是为何自杀的?”
  杨不易双眼精光闪闪,在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良久才道“只因他已经看出来了,你们三个中真正的叛徒是谁,而且叛徒并非你一个,所以自感取胜无望,便毁了经书,跳崖而去。”
  水三娘惊奇道“可我并没有做对不起本门的事,谈何是叛徒呢?”铁嘴刘和土不二也是疑色深重,互相戒备地看着彼此。
  杨不易想了一会,道“或许真正的叛徒事先告诉了木天保,你值得怀疑,而木天保便将你当作是叛徒,亦或老烈火也是这样被诬陷的,等到木天保看到原本跟自己告密的人和你这个叛徒站在一起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已经结盟了,便心下无望,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水三娘一双寒目紧紧盯着身边的两人,铁嘴刘连忙道“三娘,我跟你关系一向不错,怎么跟木天保告密诬陷你呢?当天我跟他虽然一直有交流,可也是你们在场的啊。我又不是那种虚伪的人,表面上不跟他说话,暗地里却跟他嘀嘀咕咕,谁知道是不是在告密栽赃呢?”
  他这样说,自然是在说土不二了。
  土不二脸色一红,急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上顿时急成了猪肝色,额头的汗流个不停,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水三娘看了看杨不易,杨不易突然在不远处坐下,闭上了眼睛,口中却道“我知道三娘定然有办法分出真假的,晚辈就不多嘴了。”
  水三娘双眉一皱,倏尔又展开了,怒目瞪着土不二“想不到你平日里寡不多言,心肠竟然如此歹毒,谗言挑拨离间,害死了老烈火不说,还妄想害死我。果然是不叫的狗咬人,铁大哥,还不快与我一起拿下这叛徒。”说着,双掌已经举了起来,土不二却惨然闭目一笑,动也不动。铁嘴刘似乎早有准备,早已双掌作刀,横切过去,掌风凛冽。似乎想一掌毙了土不二,却不料此时,水三娘的双掌已到了自己面前,连忙撤掌变换,连换了几种身形才勉强躲开她的掌风。
  铁嘴刘惊然看着水三娘“三娘,你这是干什么?”土不二缓缓睁开眼,却是一点奇怪的神色也没有,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
  水三娘冷冷道“我是干什么?二十年你是干什么?你竟然如此狠心,挑拨我们的关系,方才我故意那样说,就是看你有没有悔过之心,你若是不忍心对土不二下手,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痛下杀手。二十年前便是你在木天保面前搬弄是非,害死了老烈火吧?也是你告密说我倒戈朝廷,最终让木天保疑心跳崖。铁二哥,你好狠的心啊。”
  铁嘴刘怒目瞪着她,狠狠道“到底还是被你给发现了,不错,就是我,木天保就是听了我的话,信了我的话,才偷袭的老烈火,那是他该死,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死。”说着,指着水三娘土不二他们两个,道“我们一同从神教出来,老大开创了火神庄,家门显赫,你也是经营独到,收益颇丰,木天保独霸一方,风光不减,土不二心无杂念,平民心态。倒是我,天天为了生计而奔波,你可知道我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整日里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水三娘惊骇道“你担惊受怕?你在害怕什么?”
  铁嘴刘嘶声道“我在害怕什么?你只知道你们一个个地伪装好了,谁也不会怀疑丞相的老子,一个开妓院的,一个杀猪的,一个独霸一方的恶霸,只有我天天在江湖人面前露脸。我难道不该害怕吗?”
  水三娘疑声道“即便你在江湖人面前出现,可他们也认不出来啊。谁会想到五行神教的使者竟然作了西湖边的说书人。”
  “哈哈”铁嘴刘疯狂地笑道“你说的轻巧,我们在神教时树下那么多的仇敌,他们欲杀我们而后快,即便我们藏匿的多严密,也会被发现的,这个杨小子不就是个例子吗?如果我们真的藏的够深,怎么会被他发现?”
  水三娘满脸疑色看了看杨不易,而后转过来盯着铁嘴刘,深深盯着他,良久才沉声道“我明白了,你不是怕暴漏身份,而是觉得我们都过得太安逸了,生活太富足了,所以你嫉妒,你嫉妒这些是你没有的。我到底是想到了,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计较,心胸就是这样狭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嫉妒而施下毒计。我们可是几十年的同门兄弟啊。”
  铁嘴刘恨恨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死了也不冤枉。”
  水三娘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眼色微微示意土不二,两人围了上去。
  铁嘴刘嘲笑地看着两人,道“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活着离开,可是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水三娘讥笑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五人的武功不相伯仲,你的武功虽然高我一点,可是土不二的刀法也不弱,何况我们二人联手,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脱。”
  铁嘴刘狂笑道“你以为二十年前的地藏经我一眼也没有看吗?你可不要忘了,地藏经上的第一页记载的是什么武功。”说着,伸手比出了一个抓小鸡的姿势。
  水三娘骇然变色,颤声道“你竟然偷看地藏经了?我们一起进去的,你是什么时候偷看的?”
  铁嘴刘冷冷道“就在你们互相怀疑,针锋相对的时候,我只不过翻了一页,看了几十个字,可是凭着几十个字,也足够要了你们的命。”
  水三娘和土不二骇然相对,原本迈出去的一步又退了回来。此时闭目而坐的杨不易突然发话了“果然是你,他到底是没有猜错。”
  铁嘴刘惊奇地看着他“谁?”
  杨不易缓缓站起来“被你毒计害死的人。”
  铁嘴刘道“木天保?老烈火?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杨不易轻轻道“你难道没有仔细揣摩的我的名字?晚辈名叫杨不易”
  铁嘴刘一怔,思索了一会“杨不易?杨不易,不易,杨字去掉易字,啊,你是姓木?”
  杨不易悠悠笑了起来“你果然想起来了。”
  铁嘴刘阴阴道“难道你是木天保的什么人?”
  杨不易喝道“到现在了,你竟然还敢直呼家父名讳?”
  “什么?”不但铁嘴刘惊呼出声,连水三娘和土不二也惊呼不已。只因连他们也不知道木天保竟然娶妻生子了。
  杨不易道“你以为家父坠崖后便死了吗?他那一身的僵尸功岂不是白练了?”
  水三娘道“难道他没有死?”
  杨不易道“对,家父虽然没有死,却也离死不远了,一身功力都被震散了,被人送回家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说出了其中端倪,要我务必探出其中奥秘,而后替他报仇。”
  铁嘴刘稳住心神,道“连你父亲在世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
  杨不易冷笑道“难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偷看了大藏经吗?”
  铁嘴刘身形一震,道“你父亲连碰都没有碰,怎么会有机会偷看?”
  杨不易笑道“我问你,我父亲将大藏经震碎以后,你们可是直接走了?”
  水三娘轻轻应了一声“嗯。”
  杨不易接着道“我父亲虽然坠崖而去,却在事后拖着半残之体又回到了密室,将碎如柳絮的地藏经收集起来,拿回家让我参详,我穷十年之功才勉强凑出两页不全的内容,可是,这两页也足够要了你的命。”说完,恨恨瞪着铁嘴刘。
  铁嘴刘汗流不止,道“你以为这样便吓到我了?”说着,双手作抓,迅猛急速,眨眼便到了杨不易面前。
  杨不易轻轻哼了一声,脚下轻移,便已避开,单手作掌,横切铁嘴刘的臂膀。水三娘和土不二正要联手,杨不易道“两位暂且退下,看我怎样要他血债血偿。”水三娘二人只得退下,守住门口。
  铁嘴刘招式凌厉迅猛,招招致命,眨眼便已经攻出十几招,地藏经上的武功果然阴毒,快如鬼魅。他快,杨不易似乎更快一筹,总在掌风未到时避开,只见他两指并起,身形比鬼魅还快,穿过铁嘴刘的掌风,轻轻地点上了他的额头,铁嘴刘一言不发,便直直地仰倒在地。
  水三娘惊恐不已,结舌道“这难道是阎罗一指?”
  杨不易爱怜地看着自己的指头,悠悠道“不错,阎罗一指。”
  水三娘喃喃道“地藏经果然是不二的武功秘法,只是太过阴毒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土不二呆了呆,看了看地上的铁嘴刘,也转身走了。
  杨不易看着离去的二人,喃喃道“阴毒?阴毒的是武功还是人心?谁又说得清?”
  水三娘缓缓走着,嘴里却不断道“我自命将世上的人心都看透,却不料被自家兄弟算计。”
  土不二却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只因他知道,有些事不用说,别人也懂。
  
  夜还是那样静,静得有些死寂。这几十年的恩怨情仇似乎并没有扰乱夜的寂静,倒是一阵清风,刮动了竹林,簌簌作响。不是感动,是嘲笑。
  清风过去,夜还是很静,因为暴风雨已经过去。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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