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我们私奔吧》后记
就像行走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上,回头望来时的道路早已淹没在岁月的烟雾中,往前看未来的道路蜿蜒着通向不可捉摸的命运深处。站在时间的某个点上,我时常抵制不住的追问自己:我来自何方,又将归于何处?这也许就是我完成创作11万字的长篇小说《我们私奔吧》的初衷和动力。
对我而言,进行10万字以上的长篇创作并易事。除了篇幅长,更重要的是它的情节和结构非常复杂,各种人物关系和矛盾冲突彼此交错,当然重要的还是要有个好听的故事和不落俗套的情节推进。好在多年的阅读和训练,促使我在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后最终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从整体上讲,人生不过是一个悲剧,美好与快乐只是钻木取火般的短暂。生活有形,人心无形,人的心灵总是在不停的挣扎中才能看到生的希望和曙光。因此,在我创作的所有作品中,无论是诗歌、散文,还是小说,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悲观、无奈的色彩,这是生活本身使然,而文学作品只是忠实的反映了现实而已。在近二十年前我曾创作过一篇以女性为第一人称的数万字的中篇小说《月光如水》,在某省级文学期刊的审阅过程中,编辑提出了人物和故事结局过于灰暗需要修改的建议,如果为了发表而作修改,该小说所要表达的主题与我所要表达的本意将会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显然这是我无法接受的。后来在朋友的推荐下,虽然这篇小说在某地方性刊物上发表,但是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的情况下,还是作了大幅的删减和修改,这对原作者和作品本来要表达的东西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致命性的创伤。好在现在网络发达,给每一个表达者都提供了一个相对自由表达的机会。
小说《我们私奔吧》的主要故事情节是在省委组织部担任干部处处长的曹刚,在刚过不惑之年时,被上级下派到某县级市担任市委书记一职,就在他的事业一帆风顺,婚姻幸福美满时,他却忽然一纸留言便从人间蒸发。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呢?在这里我想通过一位失踪者在短短的一个月的经历和他的内心冲突,尝试着对生活在物质化时代的现代人分裂的内心世界,以及对生命价值观和生命彼岸的探索。在这里既有对官场、商场中的倾轧、欺骗、竞争的描述,也有对感情世界中的爱情、友情、奸情的描写。其最终所要表达的仍然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内心的孤独和无援。美国小说家理查德•耶茨在其小说《革命之路》中说到“如果一个人想要做一件真正忠于自己内心的事情,那么往往只能一个人独自去做。”因为人类虽然可以结伴做很多的事,但唯有思考,只能是孤军奋战。所以曹刚才听从于内心的呼唤,在事业即将走入快车道时,毅然决然的“私奔”而去。这里的“私奔”并不是指男女之间因情所困选择逃避现实,而是指不甘于在俗世中沉溺的灵魂的挣扎和突围。
在大悲寺曹刚连续三次问达慧法师“老和尚,为什么我的心总是不安?”法师透过那袅袅上升,如梦似幻的茶雾对曹刚开示道“你看这绿茶,开始味浓沁人心脾,接着则味道淡雅宜人,最后则食之无味。既然食之无味不如泼掉重续一杯。”曹刚若有所悟,他对红颜知己景虹讲:“心不住法即无缚,心若住法则为缚。”这句话实际上是六祖慧能大师曾经所讲。它指出了我们人生的苦难和痛苦的根源,以及解除苦难和痛苦的方法。求上天的保佑,求菩萨保佑,不如自助。自助者才会天助,所以佛一再强调,没有一个众生他可以度的,众生都是自性自度。
在《我们私奔吧》的这篇小说里,我最喜欢的人物要算赵南方了。这位杂志社的小编辑是个家庭感特别强,安于现实,希冀生活安稳和顺的人。年轻时他暗恋着刘小莉,刘小莉却嫁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曹刚。结婚后他无法与妻子实现精神上的交流,因此中年后无可救药的掉进了善良、文静的书店店员刘芳那双深不见底,充满着淡淡忧伤的幽潭,并视刘芳为自己寂寞人生的唯一寄托和依赖,最终实现了与心爱的女人精神与肉体的融合。在这里赵南方或许找到了自我解脱的药,它是否告诉了我们岁月总是把最好的留在后面的道理,以给在人生苦难岁月中煎熬的人们微末的安慰呢?
赵南方找到了自我解脱的药,而曹刚的解药在哪里?小说并没有正面回答。但曹刚引用漫画家丰子恺的一句话也许能说明什么。“即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即然没有净土,不如净心。即然没有如意,不如释然。”什么样的人容易遇上什么样的事,更多的时候你只能坚守自己。
亲爱的人们
我已忘记了来时的路
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
再也无法拼合
我也不知去路
只能不停的行走
但愿空诸所有
将蔚蓝还给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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