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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红

时间:2016-06-11 19:01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苏任点击:
        
  杨晨红
  一
  
  故事发生在那一年的春天
  课间时分,正当大一学生们交头接耳一会儿,一个男生满头大汗抢进教室吼:“大伙快准备准备,来公主了!”
  全班同学几乎异口同声道:“谁来了?”
  那男生上气不接下气道:“谁……快迎接……吧!”
  班上紧跟着一阵骚动。而在此时,教室门外系主任走在前面。在他身后,是位时尚女生。
  大伙眼光一亮,先是“咦”、“唔”、“噢”三生惊叹,随即传来一阵男生尖锐的口号声。
  原来走进教室这女孩不是窈窕淑女乃是性感女神。
  一头漂染得金黄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两边耳垂悬着两枚来回直晃的有杯口大小的白金耳环。雪一样的脖颈上系着一条镶嵌钻石的的黄金项链。上身衣着吊带粉红衫,下身穿着牛仔超短裤,两条纤细的玉腿上裹罩着镂空黑丝长筒袜,足蹬一双耐克运动鞋。细往脸上看,玉琢一般的瓜子脸搭配着朱唇与卷长眼睫毛。
  怪不得众学生惊讶之声不绝,这女孩哪点儿有半分学生的样子。
  更让人纳闷的是,这样的装束,学府胜地怎能容她如此亵渎?
  看来此女生有着绝非一般背景关系。
  更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硕长的男子,西装革履,毛寸墨镜。看那线条似乎肌肉虬结,俨然一副保镖的形象。
  学生们低声交头接耳,细声如蚊,系主任走上讲台,定了定神,伸手擦去满额的汗水,不知这汗水是方才吓得、紧张地还是气的、忙的。环顾四围的学生,咳嗽一声说:“大家安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到的学生——杨晨红”说着手指向那女孩。有不少女生在面露惊讶之余表现出蔑视之意,不知这鄙夷之中是否夹杂着些许嫉妒。杨晨红那令人一见即拜倒脚下的风采却是众女生所万万不及的。
  系主任话音刚落,便四面鼓起掌来。这鼓掌人群之中竟无一女生,竟是绝大多数男生,只常寻玉是例外。
  那名杨晨红的女孩一副教室容她不下的高傲样子,瞥了班上所有的人一眼,说:“以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她语言清脆如铃,悦耳动听,如黄莺唱歌,仅这一句话就迷倒了班上三分之二的男生。
  “大家要多关照她,什么生活上、学习上的都不要吝啬!”系主任严肃的训导着。
  常寻玉觉得老大没意思,干脆悄悄逃出教室,在走廊里踱步。心想,他妈的,哪儿来了个妓女般的学生?真玷污了学院这片清净之地,可恨可恨!
  等他再回到教室,系主任不见人了,杨晨红独坐一桌。全班男生都在指指点点俯首帖耳,悄声议论着这位新到的同学
  杨晨红一言不发,不屑一顾。全班的同学,她连眼皮也不抬。
  众男生盼望着早早放学,好去看看她被安排在哪所宿舍。但最终结果让所有男生大跌眼镜,大失所望。
  下午放学铃声刚响,杨晨红便抢出教室,有那名保镖式的男子接出校门,坐上一辆极其气派的跑车。后来他们终于探得明白那辆跑车的名字叫兰博基尼,世界顶级的名车!
  这段时间内,杨晨红成为全班乃至全校的焦点,不论男生女生,都有空谈论她。而杨晨红从来一言不发,对全班同学都冷冰冰的,尤其是男生,从来不正眼相看。
  但是,追求者还是如大潮般涌来了,多种情书,索要住址,手机号,QQ号事纷至沓来。
  但是,有不少有非份之举的男生却挨了顿揍。
  常寻玉从来不正眼看杨晨红眼,也不参与他们班里男生的讨论。然而十天之后,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常寻玉如往常般待放学铃声响准备起身回宿舍。杨晨红却叫住了他。常寻玉愣住了。
  “常寻玉,咱们同学一场,请你喝杯咖啡怎样?”她这是自入班里首次与人搭腔。众男生看的心里直发酸。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
  “你瞧不起我?不给面子么?”
  “岂敢岂敢,我等凡人焉敢攀结橄榄枝。”
  “常寻玉,你这混蛋,你要不去,我可骂你呢,骂的可难听了。”
  “是么,恭敬不如从命,那么小人洗耳恭听!”常寻玉冷冷地说。
  “你……”“哇”的一声杨晨红竟然自己伏桌大哭起来,这令常寻玉十分难堪,又异常不解。
  众男生齐声骂道:“该打!”
  常寻玉愕然无言,呆了半晌,走到杨晨红近前三尺外,说:“你怎么哭了,对不起,好了,我请你喝咖啡还不行吗?”
  杨晨红忽然云收雨住,脸上绽出笑容来,娇笑道“好啊,但是我请你,不是让你请我。”
  常寻玉暗想,这女人真阴险,绝不是个好东西!
  中午,二人来到一所酒吧,要了两杯咖啡,相对而坐。常寻玉不看她,冷冷地说:“杨同学,你请我喝咖啡可有所求?”
  杨晨红眉开眼笑的说:“学长,你知道我为何请你喝咖啡?”
  常寻玉摇摇头。杨晨红恨恨的说:“因为你从来不正看我一眼!”
  常寻玉愕然。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看你难道还能犯了王法不成?”
  杨晨红冷冷道:“你没能犯王法,你犯了杨法,懂么?”
  “不懂。”“好。自我入校门那一天,哪个男生不拜倒在我的裙下,连年轻的讲师、教授都对我刮目相看,唯有你,正眼也不看我一眼,正是对我极大的蔑视玷污!你懂了么?”
  常寻玉暗想,这女人真蛮,好不讲道理!冷冷说“杨学妹,这可是你不对了。眼睛长在我的脸上,看不看在我,这你关照太过了吧,再者,老子言,五色令人目盲。看是要有选择的‘非礼勿视’你懂么?”
  杨晨红白玉一般的脸上登时通红,尖叫道:“常寻玉你好胆大!你知道我是谁么?”
  常寻玉被她气笑了,:“你谁?你不是杨什么红?”
  见常寻玉笑了,杨晨红也笑了,笑嫣如花,甜甜的说:“告诉你吧,我真实的身份。我本不姓杨,姓刁,那是改姓了我妈妈的姓。我的乳名叫江月。提起我的爸爸,你或许知道,他叫刁承光!”
  常寻玉头中轰隆一声,“是他!”
  刁承光何许人也?乃是本市鼎鼎大名太平洋集团公司董事长。绰号刁千亿。是说他太有钱了。这太平洋集团公司在省内也是排名一二的大企业,国际驰名。真想不到,这杨晨红竟是他女儿,但是又改姓又改名的,令人稀里糊涂。
  “我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是要最好的。我爸爸那么有钱,自然全能满足,我自小便形成了这个骄横的脾气。
  常寻玉暗想,你是够骄横的,简直野蛮,改称野蛮同学好了。
  杨晨红见他点头,接着说到“我家什么都不缺,爸爸对我十分娇宠,就是一样,这事关乎我家荣誉,我真拿你当个朋友,你可别对外人讲,好不好?”她眼里流露出恳求的神色。
  常寻玉刚才还恼她蛮横,这会儿又为她的楚楚怜人感动,微微一笑说:“你当我是朋友,我还出卖朋友么!?”
  “我爸没别的嗜好。他虽然颇有钱,即使坐吃山空,也有十辈子花不完的钱。他就是喜欢女人女人在他手里如同手纸一般,用一次就抛了。为此,我妈妈恨透了我爸爸,和他离婚。把我也带走了,我这才改姓杨。我妈妈虽然恨透爸爸乱搞女人,她却忠贞于他,再没续弦。后来我十几岁上,妈妈突然暴病去世,我只好跟了爸爸去,爸爸非常疼爱我,什么都满足我,却不时把女人回家来过夜。为此我和他大吵大闹。他说过多次要改正,请我原谅他的无耻之举。但是他从来没真正做到。那些妖艳的或清秀的女人像大街上的汽车一样川流不息,来往不绝。我暗暗给他记着,每记一次,就恨一次,你不知道他才50岁地人,换过的女人超过了五百名。可他还居然是当今社会的功臣,富民兴中的大企业家,品德昭著的私营企业老板。他太过分了。我恨他对我妈妈造成的伤害。他对我又如此之好,我又爱他。当他睡了五百零一个女人之后,我便不再爱他而是恨他,极度的仇恨。为了报复他,我便是今天的样子了。”
  常寻玉暗暗叹息,原来她这幅摸样是为了她父亲,真是既可敬又可怜。
  常寻玉不自禁对她改变了看法,好感顿生,柔声说:“晨红,你真了不起,都说天下可怜父母心,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天可怜见子女情!我佩服你。”
  杨晨红朱红的嘴唇一抿,似乎是笑,却突然间怔怔掉了泪来,抽噎道:“我恨爸爸,同时恨极了那些贪婪的欲火目光。凡是男人,我都讨厌。你也看到听到了,我对那些男生们是非常厌恶。他们目光如饿狼,把我的身体看做羔羊。他们看中的我的身体,我的钱财,都恁般可恨!自从见到你,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也有这般正人君子。我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夜,我想结交你这个异性朋友希望你能帮助我改变我爸爸。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强行邀约出来,是不是太蛮横了?你还生我气不?”说着,一双明亮妩媚的大眼睛盯住常寻玉的脸。
  常寻玉顿觉羞涩,搭讪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生气是不了解你,现在你的一切,我都明白了,一点都不气了。”.
  “那做个异性朋友,帮我改变爸爸,你愿意么?”
  “这个……”他想了想“晨红。我了解你,就会帮助你。你是个很伟大的女孩。我很佩服你。做个朋友吗,可以,••••••”
  杨晨红满脸堆欢“你答应了,我太高兴了!”说完一口气,喝下一杯咖啡
  “但是,我有个建议你能听听么?”
  “寻玉,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你为了父亲,如此决绝行事,虽令人敬佩,但你自己的形象也已作践的面目全非。这样很不好,我劝你以后改变你这身装束,好么?”
  “寻玉,你知道么,我这个模样全是为了丢爸爸的脸,让他无地自容。他不是乱搞女人么,作他女儿这幅摸样,让他为自己放荡的行为感到耻辱。有其父必有其女,他受不了时说不准就会改了。”
  常寻玉摇摇头。
  “晨红,你行事太绝了吧,这样改变不了你父亲,反而会坑害了你的品行,太不值了,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这样,叫人伤心!请你接受我的建议改变形象好吗?”
  “寻玉,别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唯有这点不行,你骂我贱也行,说我本性如此也行,可是,只要父亲不彻底改变他自己,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妈妈不能在死后还被他侮辱。”
  “可是晨红,你爸爸若一直不改劣行,难道你一辈子如此么?”
  “哼!他这辈子不改,我有一天就用自杀报答他那养育之恩!”
  常寻玉打了冷战,他想不到杨晨红性格如此刚烈,又如此偏激,又为她如此坚定的决心而深为膺服。
  “晨红,我一定会帮忙到底。我会把你当作最知心的朋友对待,可是有一样,你不可以随便轻生!”杨晨红泪光闪闪,激动地说“寻玉,我没看错你,没有!”
  第二天,杨晨红没来上课,请假了。
  教室里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原来自杨晨红请了常寻玉喝咖啡,全班男生中有十之八九大生醋意。在他们的心目中,不管杨晨红如何风骚,她却极美、极富,这正好能满足男人最大的两项需求。一向常寻玉与同学关系不错,可是自今而起,居然无人在睬他,连女生们也避得远远的,还用手捂着鼻子。不知是嗅到了钱臭还是嗅到了不正常男女关系的臭味。
  常寻玉始未在意,却有好几个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健硕的男生围在背后。
  他们一言不发,瞪视了半天,之后掷下个信封。信封上赫然写着:小子,离杨晨红远些,否则……后果你自己想象!
  常寻玉忙辩驳道:“大家误会了,我和杨晨红只是同学朋友关系,没有你们想象的那层关系,咱们不比较真!”
  几位男生仿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此事进行到底。齐声吼道:“量你也不敢!”
  常寻玉被弄得哭笑不得。心想人心之贪婪竟如此昭著,见怪不怪了。
  但是,杨晨红却偏偏执拗与他最亲热,别的男生女生一概视而不见。同学们怒气冲天。男生们恨她情有独钟,是妒忌喝醋;女生们是鄙视她瞧不起人,太自高自大。
  终于,常寻玉挨了几顿揍,幸好他身子硬朗,健壮,打他的人也未讨到便宜。他却不得不请假卧床休养了几日。
  那天,下课铃声响起,常寻玉照常收拾好课本,准备回宿舍。杨晨红走到他近前,娇声说:“寻玉哥,有个事请你商量一下。”
  常寻玉点点头,问道:“在此处讲合适么?”杨晨红嗔道:“当然不合适,你还问!”“好,我听你的行不行?”杨晨红这才舒展了笑容,说到:“好,咱们到外面去!”常寻玉拾掇好课本尾随她离开教室,到了广场附近。他这一路跟随,吸引了满路的目光,有的是艳羡,有的是愤怒,有的是惋惜,有的是暗骂。诸多表情中最浓的便是恨不得脚下有一伴子把常寻玉弄个四脚朝天,令其大出其丑方解恨。
  杨晨红名噪校内,其风光不亚于一个明星大腕走进乡村的程度。
  杨晨红边走边说:“寻玉,近来我感觉你对我冷落多了,是不是我又不对的地方?”
  “没有啊,你很好。”“那你因何见我便远远躲开,你这当我这不雅,会辱了你的正人君子之名吗?”
  常寻玉喃喃道:“不是不是,我最近病了。”
  “病了?”杨晨红驻足回眸,一双顾盼生辉的妙目盯住他。显现出极为关切的神情。
  “啊,没事的,基本好了,你别牵挂。”常寻玉吞吞吐吐道。
  过了广场就到学院的大门了,杨晨红继续迈步欲出。常寻玉喊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杨晨红对他微微一笑,神秘的说‘现在不能告诉你,出了门再说与你。”
  “好妹子,下午有功课,你有事就在此讲了吧?到外面也不方便。”
  “偏不让你如愿,我就是要你跟着我走出来!”她嗔道。
  常寻玉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走出了学院大门。在大门外,两人站了一会儿。晨红也不理他,常寻玉正要问,忽只见一辆火碳红的跑车在面前停了下来,下车的司机如同卫兵见到首长一般礼貌的问道:“杨姐您好!”正是那位男性保镖。
  杨晨红瞟了他一眼,说:“喂,你可以自去了。”
  “是,您一路走好!”
  杨晨红冷冷道“滚,快滚,少废话,少罗嗦。”
  那保镖男子赶紧转身离开。常寻玉想笑却不敢乐,心想,她对男人真是够蛮横的。
  杨晨红伸手一按遥控器,副驾驶车门自行打开来。“大少爷,快上车吧!”她笑道。
  常寻玉满腹疑团,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杨晨红不答,把他推上车,自己也上车,坐上驾驶员的位子,系好安全带,并让寻玉也系好。手轻轻一拧钥匙,汽车发动起来了。
  常寻玉坐汽车的经验极少,出了长途大巴、中巴,便是出租车。一般的出租车系列也就是桑塔纳、捷达之类。他是个车盲,对汽车纷繁的种类、款式、名称几乎是所是无知的水平。虽然常听同学夸奖什么公司领导坐什么奔驰、宝马、林肯、凯迪拉克、保时捷、宾利、迈巴赫、劳斯莱斯之类,他从来漠视。但今天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辆汽车造型之古怪前所未见,坐上之后说不出的舒适,最令他惊讶的是,那车发动起来声音细致之弱似乎非带上助听器才清晰而车外的声音犹如发射的火箭。
  他当然不知这是什么品牌的车。那车一发力前行,如同射箭一般快。许多奔驰的车一刹那就被抛得不见影了。常寻玉用手掠去脸上惊吓的汗水,瞅了瞅杨晨红,无地自容道:“晨红,你这么了不起,开车这么快呀!”
  杨晨红也不睬他。过一会只听她说:“到了,咱该下车了。”
  常寻玉赶紧手忙脚乱爬出车来,抬头一看,却是到了一家西式餐厅——肯德基店前的停车场上。
  两人找了一席干净宽敞桌椅坐下来,杨晨红问道,“寻玉,你想吃什么,我去点呀!”寻玉心不在焉道:“随便,什么都可以。你快些告诉我,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干什么,不会是单请我吃西餐吧?无功受禄寝食难安,我可真是有愧啊!”杨晨红并不回答,站起身去点食谱。
  不大会儿,两杯浓热的橙汁,两根丰腴的烤鸡腿,两纸包薯条,两小袋番茄酱呈上来。
  晨红笑着说“先吃,趁热吃,吃完了就告诉你。”
  “好学妹,快告诉我吧,不然我真吃不下。”
  杨晨红嫣然一笑,问:“寻玉,你觉得我今天打扮的靓不靓?”
  此时,寻玉见她金黄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玉润一般的脸上似乎没有傅粉涂脂,长长的睫毛并不浓艳。
  她上身着翠绿色休闲衫,下身一袭紧身牛仔裤,足蹬高底皮尔卡丹皮鞋。她身材的完美曲线恰如其分的显现出来却不妖媚。给人的感觉是清丽纯美却不妖艳,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常寻玉看着她,心想,,美若天仙。
  杨晨红见常寻玉逮着她看个不停,不禁害羞低下头:“寻玉,怎么了,我今日太丑么,值得你如此关注?”
  常寻玉才觉失态,满面透红:“噢,不,不,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又给忘了……”
  “那我请你假装作我的男朋友行吗?”杨晨红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常寻玉正撕下鸡腿上一片肉塞在嘴里,顿时噎住了,眼睛圆圆的,揉了半天喉咙道:“什么?扮男朋友,那不是闹着玩的!”
  杨晨红低首细声说:“你知道我为何请吃饭?”
  “为了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呀!”
  “不,不全是。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趁这个机会改变我爸爸。因此想到了这种办法。”
  常寻玉摆手道:“晨红,别的事好办,这事最好别这样。”
  杨晨红眼眉一下就立起来,嗔道;“常寻玉,我拿你当知己,你就这么不中用么!我请你装我男友又不是真的。我是为了我爸爸求你!”
  常寻玉心想,真是个刺头。如若有心不应,她说得全部在理,应了却怕节外生枝,这要弄出意外来可难收场了,只有硬着头皮说:“晨红,看你说的。我常寻玉何种人,岂能言而无信。只是我不知你这办法怎生想的。怎会牵扯到扮男友上来呢?”
  杨晨红面色和缓了些,悠悠地说:“我想让爸爸见了你之后,他的行为有所收敛。再者我想要他要个后妈,我都有男友了,迟早结……结婚……可得有妈!”
  常寻玉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只怕这办法难于奏效。”“那你是不愿做我的假男友了?”
  常寻玉连忙说“是是!容我好好想想。”他也没去体味那几句话的意思。杨晨红笑嫣如花,嗲声嗲气道:“那好,你是要做我真的男朋友了,可不许抵赖!”常寻玉一听急了,刚要反驳,却才明白自己钻进圈套,真是懊恼无极,心想我怎么这么糊涂,真是混蛋加三级——王八蛋!垂头丧气道:“晨红开玩笑了。你别急,容我想良策。”
  杨晨红哼了一声:“你们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刚才说的话转眼就不承认了,你算个男子汉子么!吃完饭前,你必须得拿出良策,否则你就得做我的男朋友,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常寻玉暗想,嘿嘿,这饭可不好吃啊。
  “晨红,你别生气。想不到好方法,我保证按你说的办,当你的假男友行么?”
  杨晨红脸色一红,悄声道“好啊!”
  她不太自然地啜着橙汁,轻咬鸡肉,慢咂薯条,而常寻玉却满头大汗。眼见她吃完了餐点,他毫无办法站起来,一脸的不情愿:“晨红,我服了你,我投降!”
  杨晨红脸上舒展了无比畅快的笑容,甜甜道:“谢谢你寻玉!”
  常寻玉像斗败了的鸡,垂头耷拉脑,没精打彩。“晨红,我听你的。但是咱这一切都是装的,不能算数!”
  杨晨红笑着点点头,心想,到时候••••••,面不改色说道:“那是呀,你不听我的,出了岔子我可保不住你,快吃吧,我等着你呢!”
  常寻玉方才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把盘子吃了精光。接着,她又是一笑,似乎眼睫毛乐来了花,“咱们走,有些业务必须今天完成。”
  常寻玉点头。跟着坐上车离开了肯德基。
  在一家超豪华商店门前停下了车。两人下车之后才发现,不少眼光都投射到车身上。杨晨红自然知晓那好奇目光是在盘问车的品牌,车的价值几何,常寻玉却似个懵懂的孩子,悄声问道:“他们没见过车么,怎么眼光这么奇怪。”杨晨红不答却伸出纤纤玉手牵住他的手,拉他离开众人聚焦的目光
  到了三层上,杨晨红才说“人们都是厌贫喜富。他们见到我的车就目光发呆,特别是那些男人,和注目女孩目光一样。你们男人就这么现实么,不是香车美女就该死么?”
  常寻玉没想到到她有如此偏激的理解法,只好陪笑说,“有这么俗气么。唤作是我就不会关注你的车。你可别见笑呵,我都不知道你开的是什么车。”杨晨红闻言反而笑吟吟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告诉你吧,那是辆跑车,名牌的,叫兰博基尼。”
  常寻玉常听同伴们说什么比基尼,他也不往心上去,此刻随时想来,不假思索道“比基尼,好名字呀!”杨晨红脸一下了就红透了,悄声说“那是女生内衣的名字,你可别乱叫!”
  常寻玉羞愧难当,遂不开口。两人上三楼之上,原来是服装专柜。全是世界品牌。皮尔卡丹、耐克、鳄鱼、夏奈尔、范思哲、杰西亚……杨晨红拉着他到皮尔卡丹专柜内,看了几件男士西装。常寻玉忙开口道:“你别为我操心啊,我会自己挑的。”杨晨红扑哧一笑,道:“偏不让你作主。”
  她让售货员拿来一件杰尼亚的西装,示意让寻玉试衣。寻玉忙说道:“试衣可以,但不准你为我买。”杨晨红笑着点头。
  常寻玉到试衣间内换上了西装。那西装笔挺,不论毛料质量还是质量之精都令他叹为观止。常寻玉虽然也买过西装,但这种上等西装却连见过都没有。
  试衣间门一开,常寻玉走出往那儿一站。杨晨红怔住了,呆呆的上下看了数不清的眼。
  常寻玉见她如此状态,不仅自惭形秽道:“晨红,怎么这身衣服不合身么?”杨晨红这才慢吞吞的说:“寻玉,你……好帅!”
  常寻玉暗想,我帅么。自己怎么未觉的,于是到试衣镜前一站,上下打量一番,连自己亦惊讶住了,只见自己玉树临风般,宛若乌鸦穿上凤凰衣变成了孔雀一样。不禁老鼠上天秤,自称自叹了几下。
  杨晨红说:“我去趟卫生间,这件衣服你可别不要了呀。”
  常寻玉道:“好!”心想,待会儿我自己去买下不就是了么。见晨红走远,他便换下西装拿到柜台上询问。那售货员陪笑道:“先生穿此衣服相配的很哪。很酷很帅呢!”“谢谢,请问,这套西装多少钱?”那售货员小姐翘起大拇指说,“这是国际名牌,价格不菲的,但这套不是顶极品,价格么,一套两万元。”常寻玉不敢想自己的耳朵“什么,两万元?”后面他想说,这不是要命了么!别说两万,两千元也够贵极的了。“对,两万元,你决定买下么?”
  常寻玉赶紧想摆手,却被人拦住了。杨晨红拿出一张卡说“刷卡吧。”常寻玉赶忙说:“不,不,晨红,这太昂贵了,咱们不必如此奢侈。”
  看到他异常冲动的样子,杨晨红只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且慢,我忘了一件物什,等下一块儿结算。”说着拉着他又走向鞋柜。这次常寻玉说什么也不试穿。杨晨红嗔道:“你就是不想帮我。你帮助我,我给你买点穿的还不成么,你当我是小气鬼么!”
  常寻玉为难的说“晨红,我不是那意思,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准照办,但是买这么高档的就太奢侈了,咱们••••••。”杨晨红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嫌我没这个能力为你买了,我非给你买上,告诉你,这点钱只是我一周的的零花钱,连这点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嫌我花的太少么?”常寻玉赶紧摆手说“我没那意思,既然你的一片诚心我却之不恭,一切听你的吧!”
  杨晨红随即转怒为喜,一张俏皮的脸上充溢着喜气。
  常寻玉咂舌,暗想,你真是个小孩子脸,说变就变,如此固执,心再好也会讨人厌的。又想到每周2万元的零花钱不禁吓得直冒冷汗。
  杨晨红要了一双菲拉格慕皮鞋让常寻玉试穿,待选定之后,用方才那张卡刷了。销售小姐非常高兴,赞美道:“姐,您真阔绰,一出手就是二万五千元,那位大哥可真有福气呵。”杨晨红甜甜的一笑“谢谢了,那是值得我去做的!”说完盯着常寻玉。
  常寻玉一听又吓一跳,他想象中一双皮鞋,300元就很贵了,但听那销售小姐说2万5千元,除了服装,那双鞋即是5000元,我的天,这位杨大千金是真够阔绰的!也绝对够奢侈的!
  杨晨红把他送到校门外,要他拿着买的西装皮鞋,常寻玉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我拿回去放在宿舍里,糟蹋了这么昂贵的东西,你都拿回去,到时候我穿戴上也不晚。”杨晨红心想也是,就不再勉强,开车走了。
  晚上,常寻玉在宿舍里辗转反侧,难以入寐,他的几位好友张、王、李、赵都是邻居或室友便都悄悄聚集在他身边,问东问西,尽是问和杨晨红相关的事,方开始,大家都嫉妒甚至憎恨常寻玉与杨晨红交往,一者羡慕她的背景关系,她的雄厚家境,二者看中她本人。因此,不仅全班男生,甚至全校有三分之二的男生都青睐讨好杨晨红。那些追求者如同狗仔队一样疯狂围追堵截。但他们都惧于刁千亿的势力,那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财富的威力更是那复杂背景关系的慑力,况且杨晨红上下课均有保镖护航,这更令校园中的江湖混混不敢太放肆了。
  有几个不明不白的受了警告,这更加使倾向力转嫁于常寻玉身上。但到后来,杨晨红与他走得很近,况且那些校园江湖恶人几经挑衅过常寻玉,他都没告诉过杨晨红,是敬他义气。
  他们之间来往,便不再受敌视,甚至很多人开始巴结常寻玉,害怕他有一天真成了刁家的金龟婿,说不准日后上下嘴唇一碰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些举动,除与那些格物究理、精研学问的书生无关外,大多学生是相当现实实际的。
  他们围绕着常寻玉。张一脸的神秘:“常老弟,这一午间可没归啊。和那杨大千金------不,杨大亿金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呐!”
  常寻玉反身坐起道:“张哥,你这话好损人呀,什么叫什么事都能发生,难道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发生苟且之事么?”
  几个人大笑起来。李接话道:“难道不会么?老常,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咱们这些恋爱大学生有几个是清白干净的?现在社会就流行这个,就叫‘谈必居‘,是说谈恋爱就必须同居。你能例外?你小子英俊倜傥,风流潇洒,精力充沛,哪个女生不眷顾,只恨那杨晨红抢走了你。再说那杨亿金,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看那皮肤好似要滴水出来,那个嫩呀,叫人心痒难耐,再加上那股骚劲,时髦、时尚,露这露那,哎哟,换成是我,一刻也等不及。算你小子有艳福能白白错过?加上有那么个有钱的老泰山,哪怕只分你万分之一的家产,你也三辈子花不完!你还能把持住?别装正人君子了,现在这年头谁不挂着羊头卖狗肉?”言毕笑嘻嘻地望着常寻玉。
  常寻玉顿时脸色大变,心里气得蹦蹦直跳。反驳道:“李大哥,兄弟愧不及你,你想当金龟婿是吧,那好啊,我给你引荐,可是你刚才那篇‘宏论‘实在太偏激了。它是一点带面?管窥测蠡?我和大家说,我和杨晨红清清白白,只是好朋友关系,没有半分你们龌龊的想象。再有,杨晨红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骚狐狸什么的,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只是你们不能了解她,因而产生了误解。当然,这个误解我也不能给大伙讲个清楚明白,希望你们几个好友莫要诋毁我和杨晨红的名声。”
  几个人相对看了几眼,齐声道:“对了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护上了,好,我们不妨碍你的好事,我们只等着有一天喝你们喜酒,吃你们喜糖喱!”
  常寻玉见他们如此,也不宜翻脸,又说道:“大家真别误会,我和杨晨红真是清清白白的,你们别瞎猜呀!”
  王平时最不爱说话,也拙于言辞表达,今儿却精神饱满,搭话道:“小常呀,你就别再骗我们了。我们就是再笨也笨不到连那么点事都弄不清啊。换成是我们,准保说实话,有什么遮掩的?谁不想抱着美人睡,谁不想做成金龟婿?一辈子吃喝玩乐,不愁不忧,天堂一般谁不乐意?我看呐,你对杨亿金亲近得太少,几乎是被动的,这怎么行,换成我们之一,比你主动千万倍,只可惜没这命啊,谁让杨亿金看上你呢!”接着“唉”“唉”“唉”好几声表示命不由己。
  赵一伸舌头,装鬼弄神道:“常玉啊,我探听一件事来,说来不雅,你可别说你老兄诬陷和破坏你的美事啊,我当哥的全是为你着想喱!”
  常玉点头道:“谢谢,直言无妨!”
  “我听说杨亿金上中学时,人送绰号九骚狐狸。为人甚是轻薄放浪,不知道羞耻二字,那外号是怎么来得呢?”赵祯看着常寻玉的脸一平如镜,泰然自若,又说道:“九骚乃是离骚的变异,当然不是揶揄大诗人屈原。这九骚分别为钱骚、衣骚、体骚、妆骚、媚骚、傲骚、冷骚、孤骚、肉骚,是说她有钱乱花谓之钱骚;着衣太时尚前卫、太过短露,谓之衣骚;身体曲线之完美饱男人眼球谓之体骚;化妆太浓艳如同妓女、女优谓之妆骚;举手投足大有模特之态,极具媚态谓之媚骚;太目空一切,傲显独尊谓之傲骚;对人太过冷淡,男生一概不睬,女生也鲜有朋友,谓之冷骚;从来独来独往,从无合群之举,谓之孤骚;肉也莹玉丰润,令男生垂涎渴望,谓之肉骚。因此,她是个九骚美人,不是个什么好人啊。您可得想清楚够了,一脚蹬了你,你可还是个穷光蛋。照我说,这样的骚媚蛇蝎女千万莫闯入。占她的便宜那是最好的,身体、钱财都非常非常之好,只要玩一下不当真就最好,这叫偷鸡不蚀米!”
  常寻玉听他细细说完,用心去琢磨他的每句话、每个字的意思,当听到九骚之时,不禁恍然,斥道:“赵兄,言重了。我倒要谢你啊!”
  赵拱拱手“岂敢!以后还要靠老常提拔栽培呢!”
  常寻玉“哼”一声说道:“九骚么,很好呀,说的句句属实,句句恰如其分。但是,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编这造谣之人太可恨了,他如何用这卑鄙手段诋毁别人,难道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谣诼讳谩,太狠了,太狠了!”停了停又说:“不是九骚,是九好:人好、心好、品好、格好、美好、清好、独好、命好、都好!”
  四人一头雾水,齐声问道:“怎么解释?”
  常寻玉冷冷的:“人不好么?心不好么?品不好么?格不好么?你们都不懂。她天生丽质那是美好;她冰清玉洁那是清好;她出淤泥而不染是她独好;她有那样的背景是命好;她的一切都好,只是你们所有人都不懂罢了”
  四人面露难堪,沉默良久,方说“是啊,我们局外之人,如何知道桃源之事?”
  常寻玉说:“别扯淡了,告诉你们正经事,后天是她二十二岁得生日,你们都想“准备什么贺礼吧!”
  四人又惊又喜,齐声道“那必须的,最好的!”
  四人眸子精光闪烁仿佛看到了命运的曙光微微放亮。
  
  二
  这一消息如同炸雷一样在班里传开。男生们无一遗漏,女生们都人人备齐。上至校方领导,下至校内三分之二的男女生们都自愿参加。因为大家都想体会一下豪门盛宴是咋回事。更有人异想天开想借此得到垂青和赏识,更多人是想藉此毕业后有个大山可靠背,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那天下午三点,杨晨红便开车接走常寻玉,按照诺言,今晚常寻玉必须装扮她的男友。他穿好了杰尼亚西装,足蹬菲拉格慕鞋,头上直冒汗,心想,若是一出门被人知道了,岂不给自己来个抢光、扒光、露光,只怕是两只脚也得给人剁下来。
  地点是太平洋集团娱乐中心国际大厦二十二楼。
  当晚来的人很多,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太平洋集团顾客嘉宾。杨晨红人脉关系,包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大部分师生、同学。真是少长咸集、鱼目混珠。
  太平洋集团娱乐中心国际大厦大厅宽大的广场上停满了各色汽车。既有豪华高档的宾利、迈巴赫、劳斯莱斯、林肯,也有桑塔纳、捷达、夏利。
  广场上人山人海,不知来了多少人。
  由于来人太多,以至于被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楼层房间,而二十二楼大厅基本都是社会上流人士。本来常寻玉跟同学们只有一席之地的空间,但他今晚身份特殊,杨晨红由他陪着自己进入了最高等厅。
  原来国际大厦二十二楼市是中外交接的过度层,由二十二层以上至八十八层为国外接待中心,一至二十层为国内高等接待中心。二十二层采用独特设计,仅此一层就等于普通的大厅三层了。大厅里为九根擎天柱,是按照龙生九子之名命名。囚牛、睚眦、嘲讽、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阋、螭吻。大厅设计都兼融中西建筑之精髓。有些部分似法国卢浮宫、凡尔赛宫,有些地方似白宫,还有些地方类似故宫。常寻玉也不懂建筑,只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大厅内摆满了圆桌座椅,都是高档的红木极品。
  杨晨红脸上粉红红的,拉着常寻玉,在一宴桌前坐下。
  她低首悄声对常寻玉说“对面桌上都是我的亲戚们。姑表的,姨表的以及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有。不过,这桌上只有最亲的血缘关系。”常寻玉点点头,偷眼看了一眼,说:“你这些亲戚一位一位都好生福态啊,无不是雍容华贵、颐指气使的贵族风范!”
  两人正嘀咕着,只见大厅正中站了一位西装革履、风神潇洒、面目俊朗的年轻男人。他手拿着话筒,嘘了两声,好似是在试筒,接着声若洪钟的讲道:“各位来宾,各位女士先生们,大家好,今天是太平洋集团总裁刁承光刁总之千金令爱刁江月小姐二十二岁的华诞。承蒙各位赏脸,来给我们漂亮、可爱的刁小姐祈祷祝愿。对于各位的到来,刁总十分感激,特备上聊薄酒宴以飨惠客!刁小姐对各位的赏光与祝福亦表示最诚挚的感谢!由请太平洋集团总公司董事主席刁总为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只见从大厅门口处走来三人。这三人都着西装革履,看年纪都不过四十来岁,尤其左首那人,身材魁伟,相貌非凡。一对眸子犀利如刀。面色红润润,头发乌黑,咋一眼好似三十几岁的人。
  杨晨红伸手拉了一下常寻玉,低声道:“我爸爸到了。”沿着用手指处,指的是左首那位最年轻者。
  常寻玉愣了一下,悄声道:“你爸爸这么年轻,好像才三十多岁?”杨晨红微笑:“怎么样,这假老丈人大开眼界吧,想不想变成真的?”
  常寻玉却在心中嘀咕,难怪这位刁总身畔美女如云,且莫说他没有这显赫的地位与雄极的财富,即使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的话,这般雄奇的容貌亦不知要倾倒多少女人之心。怪不知晨红如此美貌,多半是遗传了他父亲的良好基因。他边看边想边问,“晨红,中间那位却是何人?看来他的身份比刁总还重要!”杨晨红摇摇头,”这人好生面熟,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只见刁承光等走至大厅中央,站在猩红地毯上。刁承光接过年轻男子手中话,筒泰然自若:“今天是小女二十二岁生日,承蒙各位赏光驾临,不幸荣耀,在下感激不尽。今天到来的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来到这儿,就等于来到了家。请大家在此不必拘束,我已备薄宴以酬恩惠,提前恭祝各位亲朋好友吃好喝好玩好!”他顿了顿说“下面我介绍一下特邀嘉宾,”他用手拉住中间那位稍上年纪却精神饱满的中年男子的手,说道:“这位是海瀛省省委副书记王胡发同志,大家欢迎!”
  大厅中爆发出雷鸣掌声。之后,刁承光又握住右首那位四十几岁中年男子的手,说道:“这位是海瀛省省委常委兼海瀛市市委书记药中愈同志!”
  厅上又是一片掌声。
  刁承光一眼看到杨晨红,笑道“月月,你怎么坐下了,来来。让大家认识认识我的宝贝千金。”
  杨晨红一听爸爸叫她,便一把挽住常寻玉,一块站起走向前去。
  刁承光愣了一下,脸色突然十分严厉:“月月,他是谁?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杨晨红笑道:“爸爸,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男朋友,今天特地让他来见见您。寻玉,这位便是你昼思夜想,万分崇拜的刁伯伯。”常寻玉赶紧整了整衣服,鞠躬说:“刁伯伯好!”刁承光轻轻“嗯”了一声,上下打量常寻玉一遍,直看得他有些战栗。那刁承光何等精明的人物,看出常寻玉的服装品牌以及那皮名贵的鞋,即知是女儿所为,心想,莫不成这宝贝女儿真看上这小子了?随即说道“嗯,小伙子,等宴会结束后,刁伯伯有几句话要对你讲,你可别忘了呀!”声音十分刺耳!常寻玉点头允诺。刁承光面平如水,什么表情都不挂在脸上,显示出城府深不可测。
  接着听刁承光笑容满面的说:“各位嘉宾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犬女刁江月。月月来,给王书记、药书记及众伯伯、叔叔、阿姨们行礼!”
  杨晨红赶忙一一施礼,大厅中又响起热烈的掌声。群目睽睽之下,只见杨晨红的着装分外惹人注目,金黄头发撒在肩上,身着香奈儿女儿式连衣裙,脚下一双克里斯汀迪奥高跟鞋,脖子上一块祖母绿的玉佛。
  王书记见到晨红很是满意的样子,悄悄在刁承光耳边嘀咕几句。
  刁承光脸上浮现喜悦之色,说道:“好了,准备开宴!”
  杨晨红大声阻止说:“先等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刁承光打断她的话:“月月,重要事不必在此宣布,即使宣布了爸爸也不同意!”
  杨晨红的脸也登时变色了,她玉润一般的脸面涨起了红晕,愤愤道:“爸爸,我已长大成人,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我已有了男朋友希望你给我娶个继母,让家像个家样!”
  刁承光板起脸道:“家事不必在此谈。你们俩去赴宴吧,有事改日再谈!”
  常寻玉一把拽住晨红玉葱一样的手道:“听伯父的话,月月咱们回位吧!”晨红娇嗔着走开。
  那刁承光眼望常寻玉,眼睛瞪了几下,示意是放开手,常寻玉见那如刀目光射来,赶忙松手。。
  宴席进行过半,大厅之中多了一个高达二十二层的巨型蛋糕。每一层都插着二十二根蜡烛,烛光荧荧,其灿烂程度甚至超过大厅中的大型琉璃罩吊灯。
  众人正在推杯把盏。这层是最高等级的餐宴招待,每一桌都价值两万元。而且每桌名菜都有囊括:川菜、鲁菜、以及广东的蚝油鲜菇、风干螺片、鼎湖上素、清肠雪岭、港式沙津龙虾、闽江银丝等。酒是每桌两瓶,一瓶拉斐开红,一瓶三十年茅台陈酿。几乎都是最高的规格招待。
  因此众人无不细嚼慢咽,轻啜慢饮,自是爽美宜口。
  杨晨红挽着常寻玉,刁承光邀着王、药两书记一同把蜡烛吹灭,分割蛋糕。其他的房间都有蛋糕,只不过公主没去而已。
  常寻玉吃着甜甜的蛋糕,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暗想,要不是晨红,自己怎有这等口福,偷眼看她,但见她愁眉紧锁,一点也不开心。只好安慰她道:“月月,别乱想了,今晚是你生日快乐些好么!”晨红见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凝重的心情放松了些,轻轻点点头,脸上绽开一丝微笑。这种笑容,常寻玉自与她相识来从未见过。
  之后去见同学,毕竟此种关系较近,被弄得脸上身上擦满了奶油。
  宴席结束,众人逐渐散去。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走来问道:“哪位是常先生?”“我便是”“刁总有请,请随我来!”常寻玉看着晨红道:“我去见伯伯!”杨晨红脸色苍白,嘴唇抖动着低声说:“我等你!”
  到刁承光的办公室,常寻玉抬头观看,却不见刁承光本人。但见他办公室十分宽敞明亮。厚壁墙上是个巨型书橱,书橱又分割成数十个小格子,里面满满的全是书。厚的如大典,薄的似字帖。但全都是精装本。好像有几册还是线装古本。常寻玉视力不错,有些书目他还看得清楚,其中有四大名著线装古本、《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辞海》《康熙字典》《四库全书》《中国科技大百科全书》《商业管理》《巴菲特传》《左手李嘉诚右手王永庆》《厚黑学》《论语》《史记》《周易全书》《会计学》《企业管理》,欧、颜、柳、赵楷书字帖等等。
  书橱前面是真皮座椅,再前面是实木办公桌,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南面墙上挂着一幅大字写着“德宏骏业“落款好像是位名书法家。
  东面墙上也挂着书法作品,看那字形像是篆书,不知何人写的也不知写的什么内容。
  西边是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如同海底一样,沙石、藻苔、鱼类斑斓。有十几尾金龙鱼、和银龙鱼,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时不时停下转动眼球看看玻璃外面的变化。
  常寻玉只自发呆,忽觉肩上有人拍一下,扭头一看正是刁承光,赶紧说道:“刁伯伯好,您找我?”刁承光点头道:“小伙子,不错嘛,能得我女儿青睐的人可真是难得,不知你有哪门法力玄关?坐下吧坐下吧!”用手示意让他坐在办公室对面的沙发上。
  常寻玉规规矩矩站着道:“伯伯,谢谢,有话您请讲!”
  刁承光绕过办公桌坐在沙发上,双手扣在一起,慢条斯理地说:“小伙子,你还年轻,有许多事情呢你这个年龄不大清醒。我劝你离我女儿远点,这于你于她都好。你们两个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小伙子,你别不爱听。凭着你现在的能力和身份和月月差的太远太远。腐草怎与灵芝争胜?萤火岂可与太阳争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不要说,我俩两情相悦,生死相恋,海枯石烂,这些信誓旦旦的话在我面前不起分毫作用。你们都太年轻,太感情用事了!小伙子,想想吧,我也不逼你,你想清楚了就行。”
  常寻玉一听,原来如此,遂说道“伯伯,这个放心,只是我曾经听月月说起家事。”顿了顿,看看刁承光的脸色,但见他风平浪静,悠闲自得,全没放在心上。“我劝伯伯早日续弦,了了月月的心愿。你可能不知道他为你的行动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只可惜她的苦心,伯伯你关注的太少了!”
  刁承光哼一声道:“这些都是月月说给你听的?”
  常寻玉点点头,“这死丫头,当着外人的面竟编排我,她自己不羞,我还替她羞呢,不过,看来她对你很交心啊,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事到头来只会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必再浪费感情时间了,尽早决断!”刁承光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常寻玉心想,刁承光这人甚奸猾,我给他说的事一概不睬而且推到自己女儿身上,却大言炎炎的要掰开我们两个。本来我们只是朋友,只要他真的收敛污行,莫说分手之类,即使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值得允诺。他这样子,好似对晨红一点悔意都没有,怎么办呢?
  刁承光见常寻玉呆呆愣愣,不言不语,以为他难以决心,便说道:“小伙子,看你果敢坚毅,怎么行事如此婆婆妈妈,我也不逼你,容你有足够时间了断,但是,从现在起,不许你与我女儿有任何亲昵之举,牵手、拥抱、以及过分的举动绝不可有。最好从今以后,你们距离远远地,对彼此都是好事。”
  “原来你是怕我占晨红的便宜,你也太小看我们大学生了。至少小看我了!”常寻玉想着,说道:“伯伯,此事其实非常简单,只要你不再伤害月月,您的指示对我来说就是圣旨。我这个人喜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洁身自好,俭徳养精,我敢保证和月月断绝往来关系!”
  刁承光突然怒不可遏,咆哮道:“你放肆!你以为你是谁呀,滚。给我滚出去!我警告你,我劝你,是看在月月面子上给足你面子,不要不知好歹。滚!”
  言罢,一本书直飞过来,“啪”一声正砸在常寻玉脸上。常寻玉一捂脸,转身走出门去。
  杨晨红正焦急的等待着他,见他捂着半边脸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就知道碰上了钉子,关心的问道“寻玉,怎么了,我爸他欺负你了?”常寻玉摇摇头,苦笑道:“晨红,你爸爸太蛮横了。一点理都不讲,我的劝词他一句都听不进去。”杨晨红眼圈微红,恨恨道:“我早知道无望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寻玉,让你受委屈了!”常寻玉摆摆手失望的说:“没事的,我们再图良策吧!”
  那位漂亮秘书小姐又姗姗走来,像杨晨红行礼道:“刁姐,刁总请您去一趟。”杨晨红意欲不去,常寻玉说:“也许有希望呢,我等你!”
  杨晨红恋恋不舍地走去,直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突然后头望着常寻玉,深情地说:“寻玉哥,我去了!”由于隔得较远,常寻玉看不到她那俊俏瓜子型脸上的表情,只应道:“我知道了。”杨晨红的泪在眼圈之中转,终于没有落下,走了进去。
  刁承光冷冷地看着女儿,喝道:“你好大胆子,谁让你跟那小子厮混!”
  杨晨红冷冷道:“跟谁厮混是我的权利,跟谁鬼混是你的权利,我们互不干涉!”
  “嗳!翻天了!月月,你以前可是从不这样跟爸爸讲话,难道为了那小子,你敢跟爸爸翻脸吗?”
  “翻脸就翻脸,你为了你那群情妇门难道没和我妈妈翻过脸吗?”杨晨红娇斥道。
  刁承光脸一红,平静了下说:“月月,是爸爸不好,太大声了,吓着你没有?爸爸给你道歉了!”
  杨晨红“哇”一声哭将起来,投到刁承光怀中呜咽个不停。刁承光束手无措,只有抚着女儿的飘逸的长发,轻轻叹息良久。
  忽然,杨晨红从他怀中挣脱“呸”了一口。斥道:“爸爸,你就是这么纵欲无度!你身上尽是女人的香水味!你一点也不想对得起我妈妈!”
  刁承光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个……这个……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对了,月月,今晚你在生日宴会时见到那王书记吗?”杨晨红怒道:“怎么,难道他要你女儿做二奶么?”刁承光眼光闪烁,似乎格外兴奋,一字一句说道:“月月,你太没礼教了,怎能这样说你王伯伯。你王伯伯有个儿子在英国剑桥大学读书,人是极聪明的,长相也极为俊朗。王书记一见你就相中了,说要准备择你当他的儿媳妇,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咱们两家联姻,那可真叫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爸爸正是为这事找你谈。”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我也不管。要让我当的王书记的儿媳妇却是万万不能!”杨晨红更加恼怒,玉润一般的脸上因怒火而通红。
  刁承光脸也刷一下变色,厉声道:“不同意?由不得你!你要跟那姓常的小子鬼混,简直是天方夜谭,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从现在一刻起,不准你与那姓常的小子走近半步!”
  杨晨红气得怔怔落下泪来,颤声道:“你不是我爸爸,你就是恶魔,你就是暴君!要我答应可以,只要你从现在起,一个女人也不沾染,我就答应,除此之外,没得商量!”
  刁承光听她直指自己那些羞事,不禁大怒,伸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雷霆般咆哮道:“我是你老子,不是让你教训玩的。这事没得商量,有本事,你跳楼去!”
  杨晨红流着泪,玉笋般得纤手抚着左颊被打肿的滑脂般得皮肤,低低说:“好,这是你说的!”说完,跑出刁承光办公室,边跑边哭。长这么大,刁承光头一次打她,而且打了她的脸。如果不是气极了,他也不会打她,打她的脸蛋儿。
  杨晨红此刻心中已经万念俱灰,唯一的依靠便是常寻玉。她耳畔不时传来刁承光呼喊的声音,头也不回,直奔常寻玉呆的地方。可是当她回来,不见了常寻玉的身影。她哭喊道:“寻玉,你在哪啊,你怎么不等我啊!”她仓皇挤入电梯下楼,到了一楼大厅门口,仿佛依稀看到常寻玉的身影,她急奔过去,只见常寻玉正被两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强行推推搡搡的向旁边一辆商务车上。她顾不得一切,声嘶力竭道:“寻玉哥,我来了!”那两名男子闻之一惊,赶忙推常寻玉,常寻玉岂能就范,拼力挣扎。这时杨晨红已到面前,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挥起纤纤的手臂便向其中一名男子面部拍去。那男子一扭脸,一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刺啦”一声将袖子撕裂,露出晨红那浑圆的玉藕似的胳膊“你!”杨晨红又惊又怒又羞。那男子初时只是本能反应,此刻见是杨晨红,自己又撕破了她的衣袖,岂非大胆妄为,赶紧道歉道:“杨姐,真……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认出是您来,您这,您,真对不起!”他语无伦次,真担心她一旦向刁承光告状,哪有自己的好事?
  常寻玉刚要动手,见那男子服软道歉,也忍住了,但见杨晨红,披头散发,衣裙不整,不禁又怜惜又愤怒。急忙走向前说道:“晨红,你没事吧?”
  杨晨红在泪光闪烁中看到常寻玉,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直拉他跑到自己的车前,让他上车。常寻玉无暇细问,只得坐上车陪着。
  那车飞一般的左盘右旋进入一片别墅群区,在一幢三层楼的别墅院前停下。杨晨红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拉着常寻玉走进别墅里。由于天也较黑,依仗天上皓月星空也看不大清楚院内种植何物,似乎是些铁树之类的植物。可能还有奇花异草,一入院即满园皆浓醉的花香扑鼻。
  来到大厅之中,常寻玉这才明白,这是杨晨红的“闺房”。入内后她一脚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娇喘吁吁。
  常寻玉见她如此模样,倒了杯热开水放在她面前,安慰道:“晨红,怎么回事,我被弄懵了?你怎么啦?”杨晨红突然失声大哭,常寻玉只好靠在她身边安慰,闻得她身体上芬芳泌陈的香水味让他心鹿撞,春意盎然。
  杨晨红哭着哭着一头扎进常寻玉怀中,如同一个孩子般呜呜咽咽,如慕如诉,如凄如怨。
  良久,她才停止啜泣,常寻玉赶紧为她拭泪。两人从未如此亲昵的在一起,而此刻如此相偎依温存。常寻玉但觉她吹气若兰,美艳绝伦,差一点把持不住,突然间想起往事,不由得暗骂自己多情。晨红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寻玉哥,你知道我爸爸要我怎样么?”常寻玉摇摇头道:“伯伯视你是掌中明珠,会拿你怎么样?”“他要我嫁人,嫁给王副书记的儿子,英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不知怎的,常寻玉心头莫地腾起一种酸溜溜的难受,自己不知如何接口,呆了半晌才说:“那也不错嘛。”杨晨红一双妩媚清澈的大眼睛注目着常寻玉的一举一动,半点虚假也给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微感甜蜜,嘴上却硬硬道:“你是愿意我做王家的儿媳了,是不是?”常寻玉心中五味斑杂,:“好是好,就是你这么个冰清玉洁的人儿,可惜了。”说完脸上一片惨然。
  说完话,常寻玉发觉自己竟深深爱上了杨晨红,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杨晨红美貌、妖艳,心地却又异乎寻常的善良,光明,尤其是她外俗内雅,冰玉一般的一个女孩。性格更是直来直去,虽小孩脾气甚浓,却更是个真真的女孩子。尤其是她甘心为爸爸赎罪的义举更令人钦服不已。她像一个谜一样迷着常寻玉。常寻玉心中异常复杂矛盾,他自己知道,一来自己不该移情别恋,二来和杨晨红最后必然是有始无终,有花无果,三来他心目中把她奉成了仙子。那般妖艳却又那般冰洁,在一般人身上是难以寻觅的。他踟蹰于现实与梦幻之间,因此当听说杨晨红要当别人的媳妇,他的内心之难受便似刀割一般。但他有清醒的知道,晨红早晚要嫁人,尽管她对自己也是刻骨铭心,却最终难成正果。即便成了正果,就会破坏那梦中的仙子,自己再也不有真历般的梦幻。
  杨晨红见他前言不搭后语,更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遂明白他的心意说:“我不同意,我和爸爸决裂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玉润的脸上升起一片晕红的云霞。“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孤单了!”常寻玉点点头,干巴巴地说道:“好!好!”
  杨晨红嫣然笑了:“寻玉哥,你怎么傻了?别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没送我礼物呢?”常寻玉恍然大悟,轻拍自己脑门说:“糊涂、糊涂,我怎么连这也给忘了,真对不起!”
  原来自杨晨红为他买了西装和皮鞋后,他便写信给家里,说有位朋友生日,需大笔花费,肯望父母大人速速寄钱解救。常寻玉的父母只此一子,但有所求无不应答,见儿子来信言之凿凿,遂大手一挥,寄给儿子5000元钱,。在农村,这个数目已不可小觑。常寻玉收到钱后,琢磨半天,不知该给她买点什么。想到她那富可敌国的家境,纯粹花钱不出什么新奇。盘算再三,才决定买了。
  今天晚上变故太多,常寻玉常寻玉又慌里慌张,结果东西是拿来了,却忘了交给杨晨红,经晨红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来,不禁有着万分歉意。
  只见常寻玉深入怀中摸索,拿出一支鲜红色的钢笔,这倒大出晨红的意外,常寻玉嘴角含笑,说:“晨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你笑纳。”晨红伸出纤纤玉手,拿过来仔细观看,这是一支派克金笔,制造精工。拔下笔帽剑头,钢笔尖呈金黄的,在灯下耀眼夺目。杨晨红别的不在行,唯独对那些高档消费品尤为行家,一看便知这支笔价格不菲,却一脸满迷茫的巧笑道:“你太破费了,这支笔够你半年学费了。真不该让你为我如此破费,我真高兴,可是,我真是不明白你送我钢笔的由头。”说完一双妙目盯着常寻玉。常寻玉心想,可不是,这支钢笔三千元,我对谁如此大方过?接口道:“晨红,你听说过“妙笔生花”这个词么?”杨晨红抿嘴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听说过啊。”“那就好,你生得如此美丽,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用任何美好的东西难以形容,我想,既然妙笔生花,花之艳丽娇嫩非有笔生出来。我送你一支笔吧,希望你能借助此笔再生出些花来,更加美若娇花。”杨晨红听完,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她听到常寻玉说“生”什么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不意味着别的意思只意味着繁育后代,莫不是常寻玉想要自己给他生儿育女?
  其实她想偏了。常寻玉只是随口而言,更没体会到“生”是那个意思,只见杨晨红满脸通红,娇艳如花,不明所以,却也心头鹿撞,情绪激昂。
  杨晨红羞答答道:“谢谢你了。”不敢去看常寻玉的眼。常寻玉的手却又伸进衣兜,这次却拿出了一张书皮,晨红更加困惑,喃喃道:“你怎么送我男人看的书?”常寻玉说道:“晨红,这是一套精装牌的作品集。书的分册我都放在车后备箱内。不是你提醒,我什么都忘了。我是希望你能把这部书看完,能把那些重情重义,举案齐眉的故事讲给伯父听。长此以往,可以耳濡目染,或者就有一天,伯父幡然醒悟,忏悔罪劣,洗心革面,真正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好公仆。了去你多年未解的一桩宿愿。”
  杨晨红听完不禁怔怔的落下泪来,她幽幽咽咽道:“寻玉哥,你对我的这番深情,我杨晨红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你真是我的知心。”常寻玉赶忙去给她拭泪,安慰道:“只要能帮助你挣脱精神的樊笼,再怎么付出,我也甘愿!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不说好了么,不许哭,只许笑,笑一个让我瞅瞅!”杨晨红刚才是喜极而泣,是感激涕零,内心并不悲伤,听到常寻玉温言软语,神往心驰。她娇笑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想不想要?”寻玉傻傻的一笑道:“我是喜欢,却不敢要。”
  杨晨红嗔道:“你真坏,明明心里想要,嘴里却从来装硬。”她站起身,到厨房去。不一会大厅的客桌上摆上了两瓶香槟,两只高脚杯,还有两根又粗又高玫瑰红的蜡烛。杨晨红笑吟吟的启开两瓶香槟酒,给寻玉斟满一杯,自己也倒了三分之一杯,然后点上蜡烛关灭了厅中大灯,常寻玉见她在烛光影里,两个大耳环来往直晃,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灵动顾盼,那玉脂一般的皮肤,婀娜的身躯仿佛便是广寒宫中之嫦娥,天厅之仙女,昔世之褒姒、王昭君、貂蝉、杨玉环、陈圆圆至复生,竟然看得呆住。
  杨晨红微笑着举起琥珀杯道:“寻玉哥,我好看么,你怎么不眨眼看我?”常寻玉这如梦方醒,扭捏道“你……你太美了。”晨红听他一言,心中无限甜蜜,这句话,常寻玉当着她的面不止说过一遍。他也举起酒杯,憨憨的说:”祝你生日快乐!年年岁岁快乐乐!岁岁年年乐乐多!”杨晨红满脸笑开了花,轻声说”我也祝你一样。”二人碰杯饮尽不剩涓滴。
  本来二人相知相悦,这一喝酒只管尽兴,忘了数量,不多会儿,杨晨红脸上红噗噗的,一幅醉意蒙蒙的样子。饶是常寻玉酒量颇大也有些神情恍惚。
  “寻玉哥,你说将来我会不会做你的新娘呀?”杨晨红醉眼迷离,道出了真心话。常寻玉也是喝的过了些,口无遮拦道:“晨红,说实话,我真是爱你,爱你爱到骨子里。可是,我们只怕是有缘无果,有始无终啊。”“那为什么呀,是不是嫌我太蛮横了?”
  “哪里哪里。我……跟你……你,我有女朋友了。可是……可是……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块。”言罢,常寻玉竟然流下泪来。他是无意识把内心话抖出来,可是,这却大大刺激了杨晨红。她虽然醉意正浓,闻听此言不禁心如刀绞一样,手抓过酒瓶瓶底朝上,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八九口,满脸上都溅上酒花,痛苦道“我和她,你会娶哪一个?”
  常寻玉摇摇晃晃站起来,大声道“娶哪一个?当然是她了,可是,可是,我却是爱你!”
  杨晨红不答,把整瓶香槟全倒流进嘴里,这时已完全烂醉如泥,凄声道“寻玉哥,我爱你,真的爱你!”随即爬在桌上晕倒过去。
  常寻玉一跤摔倒,坐在地板上盹了会儿方始清醒些,只见杨晨红伏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心想不能让她受凉。自己挣扎着起身,用力挟起她,把她抱向卧室走去。他不知道卧室不在一楼,开了四五个门却惘然费力,最后才想起楼上。由于抱着杨晨红一步一摇爬上二楼,此刻他得酒已醒一半,只闻得杨晨红遍体芬芳,喘气若兰,却夹杂着醉人的酒气,不禁脸上火烫,心头突突直跳。
  在二楼左首第一个卧室,常寻玉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去鞋袜,借着室内灯光的映照,只见她一对娇小的玉足妩媚动人,令人喜之不尽。常寻玉借着醉意摸了一把,但觉滑溜溜的,又细又嫩,美不可言。再见晨红此刻腮似桃花,云鬓蓬松,更是惹人喜爱。
  常寻玉毕竟也是二十多岁的男子,天性之中的那些欲望此刻藉着酒力如火山爆发般中烧起来,他此刻恨不得把杨晨红的衣服撕成两片,和她睡在一起。当手忙脚乱的褪去外套将要解下裤子之时,方始醒悟:“我不能如此龌龊,我常寻玉成什么人?”于是又穿戴好。不过半小时,又按捺不住再次褪去衬衣,内衣也脱一小半,浑身一凉,这才清醉,又穿上,坐在床下地板上发呆。不多会儿,欲火又在升腾,常寻玉想,不好,我赶紧离开这里,到外面乘凉去。于是拉过毛毯给杨晨红盖好,自己蹑手蹑脚下楼来,在大厅里打蹓蹓。
  蹓了一圈,二圏,三圈……心头欲火竟然愈加强烈,几次爬上二层楼梯至半方才清醒。怎么办呢?常寻玉脑中忽然灵光闪出,风风火火奔进餐厅,拉开大冰箱在里面乱翻乱找。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接着踉踉跄跄奔进厨房,见墙角处有只酒瓶,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用力撬开瓶盖,举起倒入口中。一品,正合心意,却原来是瓶香槟。常寻玉猛灌几口,意味开始慢慢朦胧起来。他摇摇晃晃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又往口中倒灌下。此刻,他几乎感觉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说不出的舒适快活。忽然间,只见杨晨红站在他身前,口角微笑,神采照人,只是云鬓松散,睡眼惺忪。再一看却大吃一惊,却只见她赤身裸体,不着一丝。但说来也奇怪,她上半身看得清晰,下半身却云雾缭绕般。常寻玉心中纳闷,问道:“晨红,你……你怎么如此……?”只是杨晨红并不应答,只是甜甜笑着走过来抱住了他。常寻玉再也按捺不住,似乎自己的衣衫瞬间飞逝。忽而又见在一张大床上,杨晨红如一只被褪尽皮毛的羔羊一样卧在那儿,轻声的说道:“寻玉哥,快过来,我和你来巫山云雨。”仿佛她的脸色羞得艳若桃花般。常寻玉心头突突直跳,如同饿虎般猛扑上去,紧紧搂住她。缠绵了许久,感到了生平从未有过如此体验,飘飘欲仙,如臻幻境,正欲与晨红再度亲昵,忽而眼前波翻浪涌却是一条大河横亘。依稀有一桥惯纵南北,硕影绰绰。忽然又见到杨晨红,只见她秀发水淋淋的,衣衫尽皆湿透,缚在身上,似乎泪水涟涟的悲戚。常寻玉不禁大骇,伸手去拉她的手,却拉不住,只见她直跌入万丈深渊中。常寻玉大哭大喊救命,捶胸顿足,不住呼喊杨晨红的名字,却杳无回音,正叫着叫着,不禁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睁眼观瞧,才知刚才是南柯一梦。
  此时天色微亮,万籁俱寂。常寻玉酒早醒了,心里直吓得突突乱跳。急奔上楼去,猛敲杨晨红的卧室之门。敲了半天并无半分声响,常寻玉这回真害怕,大声叫着杨晨红的名字,拼力撞门,过了会才听到她懒懒的声音,那么娇柔温和,直抒胸臆“寻玉,怎么啦?我昨晚喝过了。”又是一刻光阴,那卧室之门方拉开,杨晨红便站在他眼前。
  常寻玉激动地拉住她的手道:“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竟然流下泪来。
  杨晨红不解,揉揉眼道:“怎么啦,寻玉哥,我怎么睡到床上了?是了,是你……”言及此不由得面红耳赤,也不知他对着自己如何了却又不好问。但身上衣服还是白日那套,只是因睡觉才弄得凌乱些。
  常寻玉抹去眼泪,满面堆欢道:“你好好的就行、就行。”“你进来坐会吧?”“不,晨红,我要回去了。你看昨晚那事弄得。不过我对天发誓,我绝没动过你一根指头!”杨晨红既高兴又难过,恻恻的道:“是我不好!”
  常寻玉松开她的手,说:“我回去了,你可要保重!”
  “我送你吧!”“不,你休息吧,你的身体没恢复过来,别为我操心了。”
  杨晨红执意要送,常寻玉没法,只好答应了。
  
  三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杨晨红居然没来上课,也没再找常寻玉。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这天周末,午后,常寻玉方离开教室,迎面正碰上杨晨红,不禁喜得要蹦。可是,杨晨红却神形消瘦,精神倦怠,眼也肿肿的,但是看到常寻玉还是笑逐颜开,绽放了往昔的风采。
  “我正要找你呢?”“好啊,你这半月过得可好?”
  杨晨红不答,只痴痴地望着常寻玉,只见她怀里抱了影集。常寻玉又问,“你手里拿着什么,能给我看看么?”
  杨晨红幽幽道:“这是我送你的,我要你陪我去个地方,你愿意么?”
  “当然乐意,干什么都行!”
  杨晨红转身便走,常寻玉紧跟在她身后。
  俩人离开校园,一路北去,走了约莫有五里远才停下。一路之上,杨晨红极少说话,神情恍惚,那张俊俏的脸庞愁云遮漫。
  前面是一座横跨黄河的悬索大桥。二人慢慢走上引桥,直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主桥段上。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天边几片云朵逐渐变红。
  两人站在人行道上,手扶大桥栏杆。身后是飞驰车辆,时不时的发出鸣笛。杨晨红莫名其妙的泪花盈盈,却笑问:“寻玉哥,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珍贵啊?”“自然生命呀”“那生命之外又是什么最珍贵”常寻玉顿了顿,想了会道:“亲情爱情友情。大概是个‘情’字吧,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有人以利至上,有人以权为至上,不一而足。”杨晨红脸露凄然,问道:“你认为我爸爸呢,他会以什么为重呢?”常寻玉摇摇头,面现尴尬之色,讪讪道:“伯父有钱有势,身边美女如云,大概是以富贵淫逸为重吧。不过,人都是可以变的。有的人从好变坏,有的人从坏变好。荀子言,人性有善恶之分。但人之善恶大多是由环境因素引起的,变坏变好,其中曲折,其实难以用语言表达清楚。晨红,我看你把人品放在首位,为了爸爸的罪行而不辞忍辱负重,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生哇!”
  杨晨红忧郁的玉脂一般的脸上绽了一丝笑意,说道:“寻玉哥,谢谢你的夸奖。说实话,自我长大以来,人们只有羡慕我,追捧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如你一般会看到我一个女孩平凡的一面,够了,我的世界中出现过你就不枉一生了,只可惜……只可惜……”她羞赧的低下头细语表蚊,不可听晰。但是她咬着红红的嘴唇终于吐出来了:“只可惜,我再也不能在你的世界中。”
  常寻玉和她相距盈尺,便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杨晨红不答,将怀中那本影集递给常寻玉,凄然道:“这是我的全部生活,都交给你了。只是我对不起你。我的身子不能给你,我只能给你爱!”
  常寻玉愈发懵懂“晨红,我实在听不懂你要说什么!有话你就直讲吧,我永远都不怪你!”
  杨晨红俯首脚下的洪流,只见浪花翻滚,水涡击荡。水流的砰訇之声骇人心颤。大河之上,长风猎猎。她那飘逸的长发,浑身素白的长裙,映衬在西边血一样的云彩里。
  她喃喃地说:“我改变不了我爸爸的执坳。我耻于做她的女儿。他尽情的玩弄女性,从来没把他的女儿和她们放在一起。他是个罪人,可是,可是人们却都对他诵功颂德。所有丑事一概被美化掉。他太霸道,他不让他女儿自己恋爱,他要把它送给达官贵人,去收获他所谓的理想王国。我不会再做她的女儿。”
  常寻玉见她如梦魇呓语,不仅内心发怵,却又关心万分,便柔声道:“晨红,请相信我,我会帮助你改变伯父的。”
  杨晨红失望地摇摇头,说:“寻玉哥,你把影集打开来吧。”常寻玉急忙翻开,逐页细看。这本影集是杨晨红自小至今所有的成长记录。从一个小小的娇娃逐渐演变成一个美丽绝伦的大家闺秀。那照片的每一个眼神似乎在开口说话。影集(相册)的前三分之一,多是她和她爸妈的合影照。后三分之二,多是她独身照。朋友也不少,同学也颇多,却极少有男性的身影。有一张略显陈旧的照片上,是位妙龄少妇,她美色艳丽,委婉动人。相貌上与杨晨红有些相似之处,虽不及她如此俊俏靓丽,却也堪称上美女
  不用问,这人肯定是杨晨红的妈妈。
  杨晨红见到妈妈的照片,泣不成声。常寻玉只好柔声安慰。她诉说道:
  “妈妈最疼爱我,对爸爸也一样。可是一个有着天伦之乐的家庭因为财富的变化撕裂了。爸爸自我十岁那年起变心了。他几乎天天换女人。我妈知道自然和他吵闹,可是他几次嘴上抹蜜,欺骗了我们。后来妈妈忍无可忍,提出要离婚,他坚决拒绝。害怕妈妈分走他一半的财富。妈妈心又软了,在他几次央求下,不再上诉离婚,可是爸爸更加明目张胆。有一次他竟然带了两个妙龄女生来家行那恶心之事。那两个女孩,都才十七八岁,气得妈妈当场昏过去。自此,妈妈带着我与他分居。我劝妈妈为何不下决心与他离婚,妈妈流着泪流说,尽管他无耻下流,但毕竟自己是他的女人曾经彼此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他的好她一辈子都记得,他的恶她却一刻都不记得。她说,为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破镜重圆,只要他能改过,一切罪孽都饶恕了去。我那时还小,不懂的,妈妈是如此深深的眷恋着他。许他州官放火,不许自己的身子让别的男人碰。可是爸爸从无忏悔之意,他说,为了孩子咱们不离婚,但是我们只是名义夫妻,各行其所,互不干涉。
  开始他只要见有姿色的女人就非上不可,在外靠钱靠权砸,加之他倜傥风流,素有有美男之誉,有些女人甚至主动勾搭他,乐意被他玩弄。在厂内见有姿色姣好的女员工,他非下手不可。有不同意的他就威逼利诱,甚至强行非礼。人家去告他,告不赢到头来自己却坐了牢,于是忍气吞声,甘做他的性奴。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他对人大方,出手阔绰,睡过一次的女人,至少给人家三年的收入。
  再后来他身份变了,是名人了,把欲望驱进明星演艺圈、女大学生。有的包养,有的花巨资买通。为了让一个知名的女星陪夜,他一笔花了五十万。他对别的女人尽情玩弄,对他的女儿又百般宠娇,每隔几天他都去看我,见到妈妈,他总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妈妈知他如黄鹤一去不复返,再也把持不住,一天夜里突发心肌梗塞去世,才四十五岁。
  为了妈妈的死,我多次和他吵架。除了女人问题,他什么都能改,他在女人问题上也许过我多次,直至咱们相识,他却提出了交换条件,只要我的婚事听他安排,在女人问题上他可以收敛。但是我要他断绝,他决然不同意。上次吵你也见过了。之后,我们又吵过多次。那天他竟狠狠的对我说,我的事你管不了,但是你必须嫁给书记的儿子做媳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缓容的地步。他还说,要把我送到外国留学,提高身份的含金量。
  我自然什么都不会答应。我听你的话给他讲那本书里的故事,他就咆哮赶我出门。
  我实在已经绝望了,妈妈的心事我完成不了,我也成不了你的新娘。”说罢,泪水涔涔而下,声音幽咽。
  常寻玉直听得如痴如呆,他既气愤又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帮助晨红实现夙愿,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别太难过了,事在人为,咱们一定会成功的”
  杨晨红摇摇头,从衣兜掏出一支钢笔,原来是常寻玉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凄凄的说“玉哥,谢谢你的贺礼,我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在这支笔里了,永作留念吧。”
  常寻玉心里异常难受,心想,难道是因为那份礼物不合适么,晨红为什么又退给我?他颤抖着手去接过派克金笔。晨红一双玉笋般的纤手却也抓住他回递的手。只见她那清澈灵动靓丽趋于完美的大眼睛里满是晶莹剔透的泪珠。呼啸的烈风席卷着她飘逸的金黄长发,几缕绕在玉颈上,几缕扫在娇嫩的嘴边,更多的倒是凌乱漫散,舞动飞扬。
  她的衣裙在猛烈飘动,露出那玉脂一般的肌肤。
  太阳已经西沉。耳边的云朵被烧成血红大大的圆球逐渐暗淡下去,残阳如血。
  杨晨红没再说话,只是紧握着常寻玉的手,任凭长风猎猎。
  常寻玉也握紧她的手柔声问道:“晨红,怎么啦?别流泪了,你这样子我会难过一辈子的!”杨晨红泪光闪闪中露出一丝笑意,嗲声说:“玉哥,你以后不要再为我难过了,行么?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虽然不能做你的新娘,却会一直活在你的心中,我的冰清玉洁永远为你守候!”
  常寻玉大声道:“晨红,你别傻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她抬起头,转脸望去西沉的太阳,喃喃道“我也该走了。”
  她扭回头,嗲声道:“玉哥,我要去尿尿!”常寻玉脸噌得一下红透了,急忙撒手说:“好,快去快回!”
  杨晨红不走又说道:“我一生最恨臭男人,连我爱的人也不让尝到做男人快乐,是不是太绝情了呢?”说完拥上身去,对着常寻玉面颊上深深一吻,随即转身走去。
  常寻玉只觉得面上温滑舒适的一吻,内心甭提多兴奋了,他恨不得一把抱住晨红,好好亲亲她,可是她要去方便,再等片刻也不迟,目送着她向南走去。
  约有十几米处,杨晨红突然站住了,回眸看向常寻玉的身在,大声喊道:“常寻玉,我爱你,我爱你!”
  常寻玉也挥手大喊:“晨红,我爱你,我爱你!”
  杨晨红走到桥边,纵身跳下江去。
  常寻玉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竟是晨红跳下江去。不由得大惊失色,猛喊道:“晨红,不要啊,不要!”
  他急忙向前飞奔,虽然身子丢魂丧魄般变软的无法支持却咬牙冲上前去。
  他一边狂叫一边打哭,这一次不再是梦。
  当他快步跑到晨红站立之处向下望去,正好看见她映着余晖的瓜子脸没入滚浪之中,也就在这刹那间,杨晨红看到常寻玉,常寻玉也看到了她那惊恐又坚决的眼神。之后,没顶了。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滚滚的河水如奔马般向东驰去。还有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晨红......”常寻玉跌坐在桥边沿上,嚎啕大哭,猛然间,他又大呼救命,疯也似得跳下江去•••••••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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