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穿过一扇门进入虚空之中,无数闪烁的星辰从四周八方向我涌来,我畅开胸怀拥抱每一个星辰,把自己与虚空融入到一体。舒畅、轻安、喜悦充满了虚空。就在这个时候,一头凶猛的老虎忽然从虚空中跳出,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朝我扑来。我吃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双眼一闭,调整好呼吸,全然不去理会,那只从虚空中窜出的老虎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一把扯了回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时间成为东流的春水,好像过了几万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一位娇艳、性感的女子两眼媚意荡漾,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勾人魂魄。我就像虚空中飘浮的无根的叶片,恍恍惚惚间正坠入无底的深渊。一声霹雳,闪电撕开了虚空一道口子,一只温暖的大手托起了那飘荡不定的叶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舒畅、轻安、喜悦又充满了心间。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起点,我在哪里?哪个才是我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如不动,遍满十方虚空界的灵妙光明?一尊佛坐在莲花台上,双手结印,出广长舌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刹那,虚空归于虚空。
这不是我虚构的故事情节,当初刚学习打坐时,当进入深度禅定时,除了感觉这具肉身消失外,总会遇到一些所谓的境界。但无论是恐怖的,还是喜悦的,师父都告诉我切不可执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不过是外部世界和潜意识在根上的投影,或者是累劫累世怨亲债主对我修行的干扰而已。然而归根到底还是如梦幻泡影,切不可因执着而走火入魔。
当年禅宗六祖惠能大师因听一位客人诵读《金钢经》,里面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令其言下大悟。我自知根器低劣,但在师父的教诲下,也反复诵读《金钢经》,当读到“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等处时,也体会到了无尽的喜悦。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无论是世间法,还是出世法,均不可执着,何以故?无生处故!
2012年国庆长假时,我与几位同修在禅林寺闭关。一位年轻的同修开始还算正常,不料两天后忽然对我们讲每晚都会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潜入寝室,缠着他非要行男女之事。深山古寺,清规戒律,哪有什么孤身女子的身影?难道是传说中修炼千年的狐狸?可是,我们是几个人同住一个寝室,而且大多数人的道法都远远在那位同修之上,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有看见什么女子的出现?虽然我们都规劝他安下心来好好修行,但他却固执己见,坚持说有一个女子在迷惑引诱他,闲关尚未结束便离寺下山了。闭关结束临离开时,我在一条山径上与老和尚相遇,问起此事的因缘,老和尚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俯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根棍子,乘我不注意狠狠地打在我的肩膀上。顿时一阵巨痛袭来,还不等我开口,他便转向身而去。望着那长袍飘袂的背影,我忽然恍然大悟,跪下身子,朝着远去的老和尚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肩膀上的疼痛感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修行之人最怕的是走火入魔,特别是一些初学者,自以为读过几部经文,会念几句咒子,能结几个手印,便自以为是。在参禅打坐时进入某种境界时,便认为已经开悟证果,结果进入了魔道。比如,我那位疯了的师叔在修道过程中获得了某些神通后,便认为自己取得了阿罗汉的果位,结果误入岐途,师父生前每次念到此便禁不住扼腕长叹,并严禁门下弟子示现神通和为人占卜算命。
师父年轻时在峨眉山修行,他有个在家的师弟,每天在一个地处偏僻的山洞打坐。有一天他非常兴奋地悄悄告诉我师父,有一位菩萨每天都会来到他身边向他讲解佛法并指导修行。然而,通过他的讲述,师父发现那位所谓的菩萨所讲的佛教义理与真正的佛法相差甚远。佛经中说“菩萨于法,应无所住”,六祖惠能也说过“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判断是正法还是外道邪法的一个重要依据就是看是身内求法,还是身外求法。师父那位年轻的师弟执着于一个菩萨相,以为身体内真有一个真心自性,从而离法愈来愈远。好在师爷是位高僧大德,从中看出了端倪,乘其不备悄悄跟踪他到了山洞,仔细端详才发现那所谓的菩萨不过是山中寺院旁一条修炼几百年的白蛇,自己修行不到家又好为人师,差点毁了那位年轻人多年的修持。好在它并无主观上的恶意,加之看它几百来独自在寺院旁虔诚修行,慈悲的师爷便收留它做了弟子。师父告诉我,那条白蛇本来根器不低,加之师爷的调教,早已开悟轮回人身,现已经成为一位受人尊重的在家居士,为众生讲经说法,普度众人。
相由心生,善恶由心,魔佛同体,就像手心手背,执迷处即魔,觉悟处即佛。所以佛说“有佛处莫留恋,无佛处急走过。”天堂地狱,都是妄念业力所形成。随其心净则国土净。所谓魔,不过是在内心中引起我们不安、愤怒、贪心、烦恼,阻扰我们修行的障碍。这世上无论是烦恼魔、阴魔、天魔、死魔、罪魔、行魔、业魔、心魔,大都还是由心不净所引起,其根源于还是来自于内心妄念的发生,而这正是我们修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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