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身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开启了他们的第一次试恋。 他和她都不相信初恋会成为永恒,所以他找到了她,那一年十八岁,他们假装相爱。 他父母离异,儿时残酷的记忆令他感到窒息。因为他父亲是个赌徒,成天和那些狐朋狗友赌钱。 那浓重的香烟味道,那暗沉沉的黄色灯光,还有那些人粗俗的嘴脸,都令他厌恶。 于是,他父母选择了离婚,他随母亲离开那个肮脏的家庭。 他曾问母亲为何当初要选择父亲,母亲回他,她对他父亲,那是一见钟情,以为那会是天长地久,却不想他会变,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于是他不再相信那一见钟情的鬼话。 他的成绩越来越差,他成天惹是生非,交了狐朋狗友,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而她,算是跟他同病相怜,父母的争执不休成了她的童年阴影,打骂,争吵,还拿她的成绩当做争吵的导火线,却都未曾真正关心过她的心理。 也因此她变得内向,不合群,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别人的故事听着那些伤感的音乐……想着自己的心事。 可是她父母对她很好啊,即使离婚了也是因为他们性格不合,其他的并没有过错! 而她也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宝贝,只是从小她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因为她家里穷啊!她父母这样跟她说的。 她可以为了一块橡皮使自己流鼻血,那是她第一次流鼻血也是最后一次,在她六岁那年。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好孩子,可是好孩子怎么会成绩差呢!直到有一天所有人唾弃她,直到连她父母都将她划分到了最差的行列。 …… 于是,他遇到了她,她遇到了他。 没有一见钟情,甚至可能他们只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 只是有一天,他忽然来找她,说:“我不可能喜欢你这种懦弱的人的!你这种人着实令我讨厌!” 于是她哭了,很懦弱地哭了。 于是他吹肖,很不屑的。 她哭了很久,久到她其实跑了很久,只是他依旧跟着:“所以,做我女朋友!因为我不相信初恋会成为老婆,做我初恋,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喜欢你!” 于是她哭得更凶了。 “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这年纪的。动不动就哭,我最讨厌扭扭捏捏哭哭啼啼的了!”所以她是最适合的初恋…… “期限一年,等毕业了我们就分手!” 她用有史以来最大的勇气打了他,于是她跑了。 只是后来他们还是成了彼此的初恋,不知道原因,可能是经历相似吧……也可能是他死缠烂打她束手无策了吧! 于是他开始约她,只是她找了借口,待在家里,于是他开始骂她,说了很难听的话,于是她一个人默默哭了很久。 但是电话还是会在每个周末打来,她拒绝出去,于是他大骂,她哭。 终于有一天她答应了! 他以为她还是会拒绝,于是说:“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 她没有说话。 他们约好了网吧玩。 因为小,没钱,也没经验,他只知道网吧,于是他们一人一台电脑,各玩各的。 她看着她喜欢的电视,听着喜欢的音乐,他玩着他喜欢的游戏,谁都没有理睬谁。 后来,她看着他玩的游戏说:“好玩吗?” “不好玩。”他随口说了句,手指依旧落在键盘上,继续打着怪。 不好玩那你还玩? 她也打开了那个游戏,创立了角色,医生,他说那是最简单的职业,只要加血就行了。 而他是游戏里最靠技术的职业。 她拜他为师,却是被放养的徒弟。 他在游戏里已经结婚了,她唤那个人师娘,在游戏里,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他的女朋友。 只是她也恋上了这款游戏,不为其他,只因为他说可以赚钱,也不为其他,只因为她真的好喜欢钱,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家里穷,认为家里穷,所以她要存钱,要有好多好多钱。 不是拜金女,只是她从小被灌注了太多的穷的思想,所以她穷不起。 其实她存了好多钱,只是她不会花,想越来越多,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缺。也因此她没有好的衣服,鞋子,不会打理自己,搞得邋遢。 朋友说她其实很有钱是个小富婆,只是她其实不明白到底要多少钱才算是多。她很抠,太抠,但是她也在慢慢地改变着,会出去吃饭,玩,却总是选些便宜的。 于是她玩的时间比他还要长,他十一点多下线了,她却还在那边赚着钱,一个人。 于是她开始想变得强大,在游戏里,跟他一样强大……她开始越赚越多,越花越多…… 她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越来越贪心…… 于是她顶着个熊猫眼上课…… 转眼,一年,他们做了情侣之间所有该做的,他们知道的事情,浪漫…… 只是他们两个都是渴望快乐,却离快乐越来越远的人…… 彼此寄慰却也得不到安慰…… 分手,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两个人的开始,两个人的结束。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呢,我真的很讨厌你,但是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以后见面可不能哭了,难看,丑死了!” 她点头微笑。 于是他们从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那天起,他的游戏名字从来都是暗的,而她为了变强,一整个大专都在赚钱,结果迷失了原始的目的,也迷失了自己。 三年后,她做了收银,她微笑对待每个人,她从不会说话,到现在的稍微调;从默默自别人身侧走过希望他们会叫下她的名字,到现在的也会叫人了。 她有着自己的生活,但是没有异性朋友,单调而决绝。 那天,有人介绍了个男朋友给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人都不喜欢对方,于是分手,和上次一样,她没有哭,而是微笑着。 再后来,她见到了他,在收钱的时候,他买了好多零食吃的,还有酒,到她那里结账,其实他不知道那是她,只是看着这个位置没人,就去了。 当她抬头微笑看他的时候,他有一阵的错愕:“是你……” 她微笑点头。就跟当初最后一面一样。 再后来她以为会跟以前一样生活,不会跟他有交集。 只是,他发来了微信,他说:“我失恋了。” “我也是。”她回答。 “你不会哭成大花猫了吧!” “没有,我没有哭,我没那么矫情。” 他忽然觉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游戏……我还有在玩……” 他打开尘封了三年的游戏,看着排行榜朝前的排名,她的名字在那里,还真执着啊……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 还是,她已经赚了很多了呢。他问出了口。 她答:“没有……” 一开始是为了物质,可后来她在精神世界得到了满足,越来越多的钱,越来越强大,让她的心也越来越贪婪…… “这不好!” “对!” “所以卖掉吧!” “嗯……” 游戏,不可能游戏一辈子啊!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都觉得对方有了太多的改变。 以前的他不会如此有耐心同她说,动不动就大骂,而她也不会带这些调皮,动不动就哭泣。 原来我们都在成长,慢慢地在成熟。 只是,我们的经历太相似罢了,只是曾经的经历太深刻太痛苦,以至于找不到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快乐……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