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低迷了。 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这样好像是初中,当时阿凡坐在第一组第二排,当时的班级第一坐在阿凡的正后方,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习惯,侧坐着,靠着墙。那一天,阿凡就那么坐着,什么话也不说,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不笑了,不讲话了,一开始那个学霸以为阿凡只是装酷,故作深沉,因为阿凡虽然是个女生,但平时总是像男生一样。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在之前的相处里,阿凡并不是一个笑点很高的人,也不是一个不爱搭理人的人,她很爱和他玩闹。阿凡大概是架不住他那样的闹腾,勉勉强强压住了自己内心升腾起的,莫名其妙的忧伤,咧开了嘴,笑了。那个男生说:“这才对嘛,低迷不适合你。”当时阿凡还是忧郁的,听了此话无甚反应,内心嘲讽了一句:“你当你谁,怎知什么适合我?” 大概就是从那天开始吧,这样莫名其妙的低迷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不爱喧嚣,总是觉得这世间太过吵闹,安静点不好吗?也就是从那时起,阿凡虽然依旧不爱学习,但是已经可以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宅在教室里,非必要不离座位的那种程度。也是从那时起,阿凡不在爱凑热闹,也不再刻意的尝试交友,甚至故意的避开人群,看似高冷的独来独往。 当时抑郁症这个词还没有“流行”,起码阿凡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疾病是心理疾病,只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笑,笑的越来越不走心,也因为日复一日的沉默被母亲责打。也是那个时候,阿凡开始贬低自己,觉得自己是个错误的存在,开始产生死志。 不过有所好转的是,自从母亲责打刺激过后,除了低迷时间,阿凡并不会那样的沉默,也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拉着一张死人脸,在家尤其的话多,只是越来越沉迷于无营养的网络小说,更加的避讳社交了。同时,阿凡也更加的讨厌喧嚣,更加的喜爱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如儿时总爱往家里面装衣服的小隔间里面蜷缩一样。 后来上了高中,问题似乎有些加重,先是住校后每周回家,一到家就会觉得厌烦,烦躁,然后在母亲在的时候显得很平静,母亲不在的时候克制不住的发疯。虽然愤怒,烦躁,抑郁这些情绪每个人都会有,但是发生的频繁了,阿凡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对劲,尤其是后来,在学校也只可以拼命地压抑自己的脾气。 终于,母亲曾经的“你又犯病了!”这句话一语成谶,阿凡的预感也成真,经检查,抑郁症。对此,数年以来,日复一日的烦躁,压抑,低迷等等心理活动合理化了,避开喧嚣也成了十分正常的行为。只是,这喧嚣,又岂是你能避开的? 家中母亲的不理解,继父及其父母的大嗓门,电视的声音;学校同学的交流,不知情或者不了解的人的烦扰;自然中的风声,雨声,车水马龙的声音,这一切,都是阿凡避无可避的喧嚣,惹得阿凡崩溃。 极端的时候,阿凡甚至羡慕那些自闭症人群,那些耳不聪的人。而现在,对于阿凡来说,喧嚣的并不仅限于声音,包括已经静音但是不得不看的信息,不得不进行的任务,那任务信息下面无穷无尽的“+1”和同学们闲聊时不断出现的信息的标志。现在,没有声音,也很是喧闹,阿凡只想寂静,尤其是低迷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除了自己写文章敲击键盘,笔纸接触的声音,除了自己想要看的那些视频,想要听的轻音乐的声音,都不要有,最好连呼吸声都没有,因为现在低迷的阿凡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费劲。 入睡前,阿凡会想,如果,可以一睡不起该多好,无知无觉的死去,这样,周围就黑暗了,耳边就清净了,也不会因为必须的生理需求而觉得耳不聪目不明有所不便,多好,这世间,太过喧嚣。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