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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同龄人一个个都成家了，对象的事依旧不见人毛。工作之余我便到小镇四周的小学校找同行的女青年，碰碰运气。 沇西河对岸的村里有个刚分配的师范生叫梅，和我同村，她师范上学时，村里的王大妈就有意撮合此事。当时我妈她妈都很满意，我的感觉呢，说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不好。夏收碾场堆麦秸堆，王大妈让我帮她家踩麦秸，我站在高高的麦秸堆上，手执麦楂，不停地匀平众人挑上来的麦秸，赤日炎炎，麦克尘土飞扬，我左摇右晃，两股打颤，满面尘灰，汗湿布衫，王大妈还不停的挑逗我，“沙——为丈母娘干活累不累？”“不累，不累！”我憨憨的应答着。后来这事就搁下来了，梅工作后我的师兄找梅提亲，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家呢。我说：“妈，今天做好饭，梅来咱家！”妈高兴地不得了，兴冲冲的准备午饭，仿佛儿媳妇马上就到位了似的。10点左右梅、大师兄来到我家，我们便一起寒暄说聊。妈一看又来个陌生小伙，心里便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不过招呼梅却殷勤不减。吃过午饭，梅和师兄走了，妈不停地抱怨说我是个傻蛋。转眼半年过去了，也不知大师兄和梅是否有进展，自己的对象没着落心里也挺着急。没自习的晚上或趁月或摸黑走一段河滩路来到对岸的河西小学去探梅。梅告我说，咱们一个村的，太近了，不合适。我便束手了。 再后来又到南堡村去看初中同学瑞，她却满脸堆笑说“我有了”。又听说南堡村的另一个同学雁在运城高专上学快分配了。我急火攻心又是写信又是送书，书是我姐给我买的泰戈尔的诗集《吉檀迦利》，不时还到运城去看她。她从学校一回来，我便赶紧去找她。那时伯父伯母（雁的父母）打红薯窖，我便帮人家吊土。她是南堡大姑的邻居，大姑表妹们为此也是煞费心血。可最终人家还是以我年龄亲戚差辈回绝了。 好事多磨呀，学校的谭老师又给我介绍了一个望仙教学的莲。春寒料峭桃花飞雪的日子里，我和谭老师趟过冰冷的雪水河，沿着降道沟翻山越岭徒步三十多里来到陌生的望仙，拜访那高山雪莲。哪知望仙山高天小，莲早已和同校青年谈上了。去了三次，谈了什么早已氤氲不清了，只记得人家说了“空前绝后”后四个字。难忘的是跋山涉水春花烂漫的山林，是望仙优雅静谧的村落，是谭老师的一片赤诚！ 好心人石老师也给我推荐了一位医院的护士，我满怀期待来到医院，在二楼的走廊上相遇，她那大萝卜头的长相直接让我崩溃了，个子极矮，大头宽脸，腿脚尖细，没说两句话我便转身而去了，一路上呸呸直骂，今个真倒霉！ 探梅访瑞又追雁，三上望仙采雪莲。一次次的碰壁落空让我意识到同善这个小圈子怕是无望了。我想到了师范同桌，于是骑车（自行车）五十里到王茅去找她，找她的学校找她的家！濠清河畔，王茅亳上，迂回往来几番周折，也许上学时就考察不合格，最终也是嫌我小不了了之。没多久同桌结婚了。 算了算了，不行就找个农村的。家里人似乎也不再那么较真了。一九九四年的秋天，同桌给我介绍了她的初中同学靓。靓，康杰中学毕业生在WM初中做代教。中中中，代教就代教，我认了。 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我坐着客车来到了WM初中，师弟博热情款待了我，还和我一起练了乒乓球。后来便引我去见靓，见到靓的一刹那，我是真被她的容貌惊呆了。什么沉鱼落雁，什么闭花羞月，什么天姿国色之类的词儿一并涌入脑际。靓不是健谈的女子，神情忧郁。天色已晚我无法返回，她便留我住宿。她领我在学校大灶吃了晚饭，晚上又聊了几个小时，最后她让我住她的寝室，自己到隔壁老师家里睡了。临走时我欲挽留又觉不妥，只好作罢。秋雨淅沥，雨打芭蕉，滴滴答答，彻夜不止。更让我难以入眠的是被子里散发的香味，奇香入腑入肺，浸人心脾！那一夜成了我一生永难忘却的记忆。后来我又去过几次，把我办公室唯一的家当录音机也送去了，可人家还是没表态。父亲托他的同学姚查门风了解情况，好长时间也没消息。九四年的冬天在焦急的等待中过去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九九五年桃花盛开的季节伯父姚传话让我星期天到陈村去见一女孩，说是正式工，我猜一定是CB初中的老师！我只是听说那个学校有个新分配的女教师叫玛丽亚，人也没见过。听到传话我急不可待，星期天一大早我便乘车来到陈堡初中去找姚伯，看看这玛丽亚到底啥模样？没想到姚伯伯却领我来到了CB小学，心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校园里静悄悄的，桃花梨花默默绽放，清香四溢。“丽，人来啦！”听到喊声，校园东边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位身着粉红上衣面颊通红的女子，初次相面紧张的缘故吧。你们聊我走了！见到丽，心中的猜疑惶惑立刻化为惊喜。 人面桃花相映红！莫非我的桃花运来了？从桃花盛开到桐花盛开，一个月时间里我看燕十一次。早去晚回，血红的残阳里待车而归。桐华盛开的时刻我把她领到了同善，却没能领到家，没能让她和妈妈见上一面。也许命里注定她是个没婆的媳妇。也许是对陌生世界的胆怯，她只是在我的学校待了一小会，为我洗了几件衣裳便乘车返回了。 好事多磨呀！我再去找丽时，丽莫名其妙回绝了，乘兴而来，扫兴而归！苍山如海，残阳泣血，我晕了，路旁鸡鸭颠步回巢，羊群踏踏归圈！我找个媳妇咋这么难？紧接着我的世界，我的天空塌陷了！我的妈妈出事了，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晴天霹雳让九五年的夏天一片黑暗，凄惨，冰凉。于是乎我的婚事在大人亲戚眼里愈发紧迫，一个家庭不能没有女人。姐在千里之外上班，弟在上学，家里剩下八旬爷爷、丧妻的父亲、寻媳妇四处碰壁的我。那是一个彻夜流泪时刻泣血的季节！暑假里大姑又给我张罗她们村的萍，萍的父母似乎挺乐意，可我无法攻破萍的堡垒。看完电影送她回家，牵她的手，确遭厉拒：“手是随便摸的吗？”去去去，罢罢罢！不谈了，不谈了。身心欲碎的我再添一份晦气！ 九五年的秋天，一个小我八岁的女学生闯入我的世界，也许是偷看了我的日记，也许是对老师的一片仰慕？尽管学习很一般，长相也不出众，可是歌唱的特好！我那时每天晚自习结束时都让孩子们娱乐一下，搞一个名曰“五彩缤纷”文艺汇演。孩子们一个个情绪高涨跃跃欲试。朗诵、唱歌、跳舞、小品、摔跤……孩子们擅长什么演什么。演的开心，看的高兴！我呢，偶尔也给大家唱几句，教首歌。也许是共同的爱好，也许是我找对象的艰涩被她发现？她是变着法儿靠近我，帮我整理房间，说晚上一个人回家好害怕，搞得我心里诚慌诚恐。慢慢的我有点喜欢她了，喜欢她的清纯，喜欢她的歌，我不晓得她小小的年纪怎么会唱那么多的歌？后来表哥知道此事便警告我：注意身份，人家可是学生！别惹出什么麻烦事。于是我尽可能的回绝她的请求。但那清风明月下的低吟浅唱，冰泉凝涩之际的丝丝温馨永难挥却！ 奇迹总在绝望无奈之时诞生。秋假返校喜从天降！靓捎佳音，丽书悔意。风水轮流转！二择其一，真没想到我会拥有找媳妇的主动权，选择权！我接受表哥青的意见，选择了正式工丽，放弃了貌若天仙的靓！这是一个世俗的选择，一个实惠的选择，对与错难以言说。也谈不上多深的情，只是现实所迫！为免节外生枝小姑夫建议速战速决搞个闪电战。一个月见面订婚，三个月后，一九九五年农历腊月十八日在老家大石崖我与丽正式结为夫妻。 天无绝人之路，无须阴谋，无须焦虑，无需借酒壮胆。真诚友善，属于自己的不请自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