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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是天使的眼泪

时间:2011-10-22 14:5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红桃十点击:
        

  露珠该是天使的眼泪吧?要不大地上的滴滴露珠怎么都那么清澈透明纤尘不染呢?遗憾的是,自打离开故乡后,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纯洁的露珠了,我自然没有机会行走在绿意葱葱的植物间,让清凉的透明的露水不经意的打湿我的鞋子和裤管,让那种妙不可言的惬意,伴随着露水的到来和悄然浸润,一下子就涌遍了我喜悦的身心。
  
  但我距离露珠很远,距离我和露珠的故乡很远。当然,这同我多年生活的城市有关,更同我双腿的伤残有关。正像大家知道的那样,城市是不大可能收留露珠的。不论是夏天还是秋天,珍珠般的露珠都喜欢逗留在广阔的乡野村庄。假如城市里有珍贵的露珠的话,我虽然不能用双腿奔向挂满摇摇欲坠露珠的植物间,但我可以用双手去触摸呀,我甚至可以埋下头来,贪婪的吸吮着挂在植物上明亮的甘露------我已经有几十年不晓得露珠甘美的滋味了。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乡村童年和少年。在初夏的早晨,从回笼觉里醒来的我,揉着一双惺忪的眼睛来到户外,就瞧到年轻的母亲忙碌在生机盎然的菜园里了。母亲从活色生香的菜地里走出来时,竟是一脸的快乐、满足和幸福。我无比清晰的看到,母亲的鞋子被露水打湿了,母亲卷起的裤管被露水打湿了,但湿漉漉的母亲并没有责怪露水悄然的浸润。母亲不只一次对我和小妹说:“露水是仙女的眼泪呢!”许多年后,我依然记得母亲从菜园里走出来的模样,记着母亲诗歌般生动的话语。在我的心目中,母亲就应该和大地上的露水天衣无缝的联系在一起。
  
  稍大一点,我就到田野里打猪草了。那是乡村的夏秋时节的早晨,我一个人默默的穿行在茂密的青纱帐里,许多肉眼很难瞧见的露珠,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落在我的鞋子和卷起的裤管上,甚至滴落在我裸露的粗壮的小腿上。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让我从生机勃勃的植物间,发现了一种隐藏不露的卑微的美。我在想没有露水的乡村,并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乡村,乡村就应该这样完美的被露水温情地簇拥或浸润……但露水依然是羞涩的,当太阳渐渐升高时,依附在植物上的露水就悄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得仿佛就没到世间来过。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知道,在乡村的夏天和秋天的夜晚,那些神秘的露珠是怎样默不作声的爬上植物的茎叶的。或许正像母亲说的那样:露水是仙女的眼泪呢!我相信母亲的话,就像我相信每一颗清纯的露珠,都可以是一篇完美无缺的寓言或童话。
  
  现在,窗外已经是火热的夏天了,准确地说是城市火热的喧哗的夏天,这就意味着我距离露珠依然很远。我想我如果能够走得远一点的话,纵使我摇动着笨重的轮椅,我也会欣然前往,来到阔别已久的乡间,来到阔别已久的植物之间。我想再一次亲眼目睹露水的芳容,我想把柔软的露水握在掌心,我想让露水打湿我的裤管,我想仔细品尝露水的味道……我忽然想起了家乡的七夕的夜晚,坐在庭院里聆听母亲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母亲说躲到葡萄架下,可以听到他们正说着甜蜜的悄悄话呢!我和小妹迫不及待的钻到如盖的葡萄架下,我们没有听到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几滴清凉的露珠从葡萄架下无声的滑落到我少年纯净的脸庞上……
  
  你如果相信我的话,你如果相信我母亲的话,你如果觉得露水是天使(或仙女)眼泪的话,你如果依旧怀有一颗玲珑剔透的童心,你就到广阔的乡野村庄走走吧。你会知道,一颗甘美如怡的露珠,对于我们人类的心灵是何等重要!你会惊奇的发现,其实做一颗微不足道的露珠也挺不错的,滋润万物默默奉献,飘然如雨来去如风,那种羞涩的气质和曼妙的情怀,总让我们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女一张红扑扑的脸。1500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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