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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活得很好。

时间:2011-08-30 20:5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刘文哲点击:
        

  S问我这几天在家过的怎么样,我的回答是:活的很好。之后,母亲和我辩论,说用“活”不如“过”好,我解释过有被动生活之嫌,而活则是发自内心的生存。接着她又说我的回答有矫揉造作之意,我讲确实如此,如果跟别人交流,我回答活的很好,别人会以为我是个泛泛的人。记录生活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一根笔和一张纸,就比如,每次与亲朋分别的时候,总有这样一种感受:儿时的场景,亲人的欢笑纷纷浮现眼前,但无形中又似乎有种东西将它遮住,把它们从我身边拽走,于是,就有了不舍。我会说,人要是没有记忆就不会有感情,但这不等同于记忆力好的人感情就丰富。上几天,W说让我帮他写部乡土小说,也没晓得有没当真,我确实抽时间起笔了,只写了大约两千字,就写不下去了,这不是因为我词穷了,只是觉得自己没兴趣了,既然没兴趣,我就不会去写。不同于很多人的想法,写作对于我来说是自私的,我是为了自己而写,W问我倘若没人看我写的东西了,还会坚持写吗?我没吭声,但我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牵强,既然仅是为了自己而写,那为什么还要发表呢,我给自己的解释是:你把自己的想法铺在纸上,会有苍蝇,也会有蜜蜂,你若把想法收起来,久了,会发霉的。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你知道为什么吗?那里有很多故事,你会发现母亲买了好多零食把冰箱塞得满满的,或许你还会发现那里空空的,只有几块剩馍,几盘菜汤,之后读懂了什么,你应该明白的。我下了车就拖着行李一起去医院了,我晓得母亲定是等急了,推开房门,母亲是平躺在床上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她痛苦的那段日子,我正在坦院集训,直到她做手术,也是妹妹偷偷告诉我的。那一周,我每天都往返奔波于家和医院。在医院里,每天接触的要么是医生,要么是病人,一次,一名护士给母亲打完吊瓶离开后,母亲就跟我说了护士的好,她的意思是要我找个护士做女朋友?其实,她认为护士的好或者美仅仅局限于意识中的塑造。我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会以为护士很美了,一方面,归结于他们的有偿奉献,最重要的是他们在面对病人时所表现的习以为常,乃至淡定,而这时我们是不淡定,或者惊慌失措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淡定征服了我们。这与男性的阳刚征服女性的阴柔是一码事。那病人呢?病人是痛苦的,但病人也是真实的,他们的内心毫无掩饰地暴露了出来,他们祈求健康,迫切地想活下去,哪怕是最让人胆颤的透析。可是,病人若一味痛苦挣扎下去只会陷入身心俱疲的状态,这就让我想到了,我目睹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打针的时候,还在大哭,这不是归结于我们教育问题,还能归结什么呢?不要一提教育你就躲避,也不要仅仅想到高考那种与你密切的问题,与你不密切的,你也要去思考。很多时候,我们说孩子出了问题都把责任推到我们的制度上,家庭,社会,学校,三方是个三脚架,有一个短了,你一推它就倒。在医院,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父亲在看护母亲,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嚎啕大哭,又要寻死什么的,父亲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妇人讲述了她的苦,事情是这样子的,妇人家里人很老实,经常被隔壁的邻居欺负,地皮也被占了,邻居仗着自家有关系,就这样欺负了她们家十几年了,前不久,又把妇人的公婆打伤了,公婆已经有七十的高龄了。父亲看不过去,答应帮她们家找人处理好这件事,妇人说:“我们可以花钱,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可现在是有钱花不出去”,父亲就找了朋友帮他们家调节好了这件事,但结局还不是很完美,但总归是处理好了,之后,父亲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母亲有时候会说他就喜欢多管闲事,事实就是这样,但至于是不是闲事,我觉得,不是自己的事情都可以称为闲事,你觉得呢?母亲做手术之前,我跟她通过一次电话,她说她有点害怕,我调侃道,谁这一辈子不得进过几次手术室呢,你若真是观察一下身边的人,还就是这样。你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灯光,刺眼,这时麻醉剂已经悄悄地注射到了你的身体,只会感到轻轻地刺痛,人家说母子连心,我觉得真是这样,莫名奇妙地感到心里阵阵痛楚,这种感觉是不会为一个陌生人有的,毕竟,我是从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若这样去想的话,身上的衣服,鞋子,项链,戒指,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包括我正在使用的大脑,还有什么资格去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无用的琐事上呢,家才是真的。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交流,H和S都要来看望她,我告诉他们不要来,甚至千方百计地不想他们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想安安心心的看好母亲就可以了,H骂我不会办事,我由着他骂,我又奈何不想见一见我久别的这些兄弟呢。在家的这些日子,很多同学邀我出去聚一聚,有的我给回复了,有的我直接没有回复,带着愧疚,我跟一些人说了对不起。那种状态是很疲沓的,我又不想他们见到我那种狼狈的状态,就好比我的胡须自从坦院出来就没怎么剃了,也只是今天刚刚剃的,这种对自我形象的无所谓麻木也不是我想要的。那我想要的什么呢?宁静。其实,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了,嘈杂了一个暑假,经历了那么多,需要的就是成长,而成长和经历不是在同一时间的,经历在前,成长在后,成长需要时间,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如果你身边的亲人突然离你而去,你的表情是会痛哭还是平静呢?我是平静的。在坦院时,母亲就和我说外婆的病已经到晚期了,上次回家的时候,外婆还可以行走,这次回家,她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后来才知道我回家那天距离她去世仅仅一周,你看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后来的,却没有现在现在。这一周里,我经常给外婆送饭,跟她说话,她累得时候,我就坐在板凳上看着她,但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我们人一点都不强大,我减缓不了她的苦楚,以前父亲经常会说,只要有钱,不指望儿女也没事,现在父亲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年轻时再了不起,老了,也还是要指望别人,所以,年轻时不要幻想老来多么幸福,其实,老了,只要子女能经常帮我们洗洗衣服,谈谈心,照顾一下就足够了。外婆去世前一天,她痛苦的在床上打滚,肺脓肿这种病到了晚期都是这样,即使这样,外公要往我们家里打电话,她都没同意。“别麻烦孩子了,他们也很忙”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她一直到去世前都是清醒的,外婆有七个女儿,她没有儿子,母亲说她就是那命,七个女儿已经有两个去世了。老人一辈子经历了太多太多,所以,我会说,如果你比我大十来岁,我倒不见得比你稚嫩,但你若比我大三四十岁,我肯定会尊敬您。外婆去世前的那天下午,我们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在我们离开回家的那会,她去世了。我相信人有预感,回到家,我就坐在桌前望着电脑发呆,似乎就是等待着外婆去世的噩耗,不多会,噩耗真的传来了。我感受到了,在我们离开外婆的那会,她已经离开了,是跟着我们离开了,想到这,我一点都不害怕,反倒觉得很欣慰。母亲说,很多时候亲人离开落下的泪水,都是悔恨的泪水,我觉得也是这样,可我没落泪,姐姐问我,真的没落泪吗?我说在去火葬场的路上落下了一滴眼泪。我没有感到不安,母亲说,我做到了外孙该做的了,外婆去世后,我帮她穿的衣服,很多人都害怕,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小时候,外婆还搂着我睡,给我扇扇子,现在她还躺在那儿,安详的躺在那儿,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她临死前说,自己到那个世界,一点都不孤单,还有两个女儿陪着她,我想想也很欣慰。外婆家里养了一条狗,它确实很有灵性,外婆住院的那段时间,它一直守在门前,寸步不离,外婆去世了,它就睡在棺材旁,别人把它赶走,它还是会溜回来,现在那条狗被我们家收养了,它比另一条宠物狗好多了。我离开家的时候,它送了我好远,而那条我经常打骂的美卡却呆滞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其实,我是想让美卡送我的。
  
  来合肥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坐在我身边说,我们都不在她身边,我走后,家里又冷清了,她要找点事情做。那一会,我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会,我应该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而我却偏偏要离开她,我和A说我很难受,她叫我看开些。我回道:我什么都可以看得很开,淡,唯独亲情不会。现在这会,母亲可能已经吃好晚饭了,她和父亲孤零零的呆在家里,有时候,我会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等父母老了,我要把他们接来和我一起住,陪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这种想法,我一直提醒自己,我告诉自己,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这点上也是如此,别人说了不做,我说了,就要做下去。望着母亲的身影,我渐渐离她远去,她对我笑了,我也笑了。人家说,分离是人生的主旋律,那相聚呢,会不会是主旋律后的末尾曲,也正是如此,每一次分离总是蓄积着下一次相聚时的满心欢喜。昨天在灵璧的时候,和X吃完快餐,还有三个小时的发车时间,我只跟X说我在灵璧,她跟我逛了会街,我说我要玩一下赌博机,她硬是不让,我想到了L,就给他打了电话。我知道他很想我找他玩,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吃喝玩乐,别样的战友情。他和我说L,Z,M都在,我就去M店里找她了,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变化了,我也很开心,我们去饭店炒了几个菜,就在店里吃喝了起来。L那会不在,他们几个要我留下来,晚上在水沐年华住一晚,我猜想要是真留下来了,第二天我就没法走路了。下午,我还是走了,其实,我不想走的,我舍不得那个小城,那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有我走过的脚印。晚上,我在宿舍收拾好行李后,就出去喝奶茶了,我跟他们几个打了个电话,他们七八个人正在吃饭,我觉得与我此时的孤单相比,他们肯定比我更孤单。在电话里,他们说要敬我酒,我说我这只有奶茶,他们喝酒,我喝奶茶。我可以感受得到他们那边的热闹,现在看看,只有寒假再与那一群兄弟把酒言欢了,我觉得我不会轻易称呼别人兄弟的。挂上电话,我给W打了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台球室,我就找他玩了,电梯里,我照了一下镜子,我苍老了好多。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憔悴,在这里,我又会遇到什么故事呢?
  
  (这个假期,没有离开过家,心情一直不是太好,感谢朋友们的安慰与勉励,谢谢你们,我在家,活的很好)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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