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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让她睡过去

散文
时间:2013-07-07 15:2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绿叶点击:
        

  周一出院,虽然手术才过2天。
  3个刀口痛或不痛,都不敢直起腰杆,无论站坐或躺下;力气有或无,都不敢大口出气,无论有气或无力,生怕牵动了伤口疼痛,生怕牵动了伤口撕裂感染,这大热天的,确实叫人不得不谨小慎微。实际上,从下手术台苏醒过来被推出手术室那一刻起,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
  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意识倒是恢复了过来,清楚的听到旁边的病友不断地叮嘱女儿:“看到你妈妈睡了就赶紧喊醒,莫让她睡过去,只要她保持清醒6个小时就好了。”
  “睡过去”,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我明白,即使不是那么明白,因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也没经历过,大概,女儿也和我一样吧,似是而非的,理解的无论怎样的程度,都怕“睡过去”,女儿她怕,我也怕。
  我怕“睡过去”,倒不是怕死,因为我还有房贷还没还完,不能“睡过去”,女儿要读书,还需要我的供养,不能“睡过去”。我在灵魂的幽谷里努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睡过去”,努力的克制住,努力的克制住。女儿守在病床边,大概看到我闭上了眼睛,赶紧一边轻轻地推推我的肩膀一边温和地喊:“嗨,妈妈。”在女儿的推喊下,我又睁开迷蒙的眼睛,朝女儿望一眼,表示自己没睡着。这样的挨过了6个小时的生死斗争,终于可以确定,不会“睡过去”了,也第一次更加深刻的感激女儿的温和、沉稳、不急不躁的好脾气,觉得女儿比她的母亲强多了,坚强多了。
  身体上,和以前呼呼的硬朗的身体比起来,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着虚脱,什么叫着飘然欲仙的境界了。
  上周五上午八点半进手术室,十点半下手术台,历时不多,两个小时。在这不长的两个小时里(和漫长的人生之旅相比,确实不长),我不知道女儿在担心、惊恐与害怕中,是怎样度过的,我倒是什么都不知觉了,因为全麻,从上手术台到下手术台没有任何知觉。
  和女儿一起陪伴我手术的,还有我高中时候的同学张红。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更是一个热心肠的女人。
  张红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但自高中毕业,都分别二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有联系。这次得了病,听说她老公是某医科大学的教授,著名的外科医生,于是打听她的电话,给她打电话求助,虽然心觉很唐突,可是因为生病急需治疗,又找不到别的出路,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没想到张红听了我的电话满口答应帮忙,给我联系医院,还亲自开了车来接我去医院。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唐突,在车上忍不住对她说:“有事就找你,以前电话也没打过……”,“这有什么嘛,说这些!”张红不等我把话说完接着道。我的话没说话,张红的话很简短、很朴实,可是,让我很是感动,还是同学好啊!记得前一阵子老听电视、报纸报道同学杀死同学的恶事,真的感觉不可思议,不敢相信。都是同学关系,差别咋就这么大啊!于是,顿觉张红的伟大与可爱、可亲、可敬,心生无限的感激,同时也不明白:现在的孩子到底怎么啦?
  周一下午两点左右回到家里,家里很冷清,不过到底回家了,心里很是安全。
  一直陪伴的女儿放下行李,安排我坐在沙发上休息,赶紧收拾打扫床上清洁。因为走了几天,家里到处是灰尘,女儿把床先用湿帕子抹头遍,再用干帕子抹二遍。等到女儿整理停当,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即刻怏怏的去床上躺下休息。女儿安顿好我休息,就转到厨房做饭,因为,从早上到家下午两点多了,一直都未吃任何东西,凉水都没来及喝。张红一大早就给我找来了出租车,就停在医院住院部楼下,为了不使出租车师傅等得太久而不满,办好出院手续就急急地上车了。应该说,这是第一次全由女儿独立做饭,没人给她打下手,肉体的不适,精神的些微,也顾不得她做的好不好,口味怎样。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女儿做好了饭,煮的玉米粒粥,炒了一碟土豆丝,一碟苦瓜炒鸡蛋。玉米粒粥虽然有些稠,心里还是开心也欣慰,些许觉得再也不怕将来无依无靠了,再也不怕将来生病了,因为有女儿在。看到自己将来的希望,心里很是宽慰,很是安全。虽然目前女儿还小,肩膀还稚嫩,可是,她让她的母亲有了心灵的港湾,这是做母亲的幸福之所在吧。
  因为太饿吧,吃得比较急。女儿在一旁不断的提醒:“吃慢点,要细嚼慢咽。”
  我也知道,术后消化不好,又才开始进食,是该吃慢点,是该细嚼慢咽的,可我就是一个火炮性子,做事雷厉风行惯了,要慢下来还真有难度,就尽量的慢着,细嚼慢咽着。半碗粥和着还比较可口的菜下肚,肚子渐渐舒服了些,似乎也精神了些。本来还想多吃一点的,又担心“过量”会腹胀,女儿见我还想吃就说:“您要少吃多餐”,我明白女儿的话,只得不舍的放下碗快。尽管还没“过量”,不一会儿,真的腹胀了,比较的难受着,一直的腹胀着,一直的难受着,晚饭就不敢吃了,直到第二天醒来,才感觉不再腹胀。
  回到家里了,女儿说应该好好弄弄伙食。我知道,女儿希望她的母亲尽快康复,而且很是希望她的母亲尽快康复。她拉开冰箱,空牢牢的,一点储存也没有,满脸的失落,可是,她担心她的母亲因此而心情不好影响术后的身体恢复吧,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手关上了冰箱。我看得出女儿的心思与情绪的变化,就说:“明天是星期二,当场天,明天我们一起去去菜市场买只乌鸡来和田七炖,听说乌鸡炖田七对愈合伤口很有好处,而且以后天气变化,伤口都不发损痛。”
  周二,是我们这里的当场天,尽管我们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小城镇,各种应季不应季的蔬菜都还比较的齐全,又因为是山区,家养飞禽也颇丰富,尤其是附近农人养的肉鸽又大又肥实,都在当场天拿来菜市场卖,价钱便宜,才三十元一个呢。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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