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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中秋

时间:2014-05-15 23:12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普金点击:
        

  2011年9月12日中秋节。
  
  今天是最没有意义的一天了。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
  
  我没有家,这个节日对我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平常的日子,因为很忙,每天都要给学生们看图,改图,还要接单子。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可是一旦安静下来,自己就不知道怎么过了。
  上午一个客户来了,给他看了HJasFELIXHOTEL餐厅的平面布局图,与他交换了意见,打了一张图纸给他,就没有事情了。
  中午,学生Ahyj给我买了一碗康师傅方便面,给我吃了。不想在吃面的时候,我问了Ahyj一句,你男朋友呢?没想到我的话刚刚出口,Ahyj就说,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就要哭。结果她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扑苏苏的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真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一不小心就触摸到了别人的痛处。感觉自己真是作孽啊。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Golipy开门进来了,眼神古怪地看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理她,独自到我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了,躺在床上,带上耳机,然后进入我的"前世今生"催眠程序,总想进入我的前世去,看看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这个程序我已经试了不下十次,没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前世,每次都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正做着梦呢,被一个电话惊醒了。起床出来一看,学生们早就走完了,都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屋子,清清朗朗的世界,一种孤独感扑面而来,弥漫了整个空间,充满了我的心胸。我赶紧把门关了,把窗户也关了,开着空调,自己煮了一壶咖啡,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了。于是我就整理自己上个月的日记,然后发在一个独立的博客上。
  我从来也没有如此孤独,也从来没有如此不堪过。以前的若干年,仿佛是一场梦,我也快乐过,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也曾经有过过眼烟云一般的爱情,也曾经失落过,可是从来没有现在的孤独。我自己的心事,找不到人述说,只能一个人在日记里面自言自语,给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掏心掏肺哭述的人和地方。常常想大哭一场,可是没有人听我哭。常常想大病一场,可是身体太好,一点感冒也没有。常常想一死了之,可是自己的责任还没有尽到,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还不能就此解脱。
  
  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到BRIDGECoffeeBAR,点了晚餐和咖啡,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准备一个人把这个中秋的夜晚过完。
  一只老鼠在我旁边的空心的柱子里面,习习索索的爬,算是我的伴儿了。
  在这个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在BRIDGECoffeeBAR,点了一壶咖啡,却有两套杯具,只有我一个人喝,总也找不到枯木逢春的感觉。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在这个团圆的时刻,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我却只有一个人,慢慢的品尝着咖啡的香味,没有人分享。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俞伯牙与钟子期了。俞伯牙这一辈子,真的没有白走一遭。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有俞伯牙的幸运啊!
  梵高虽然穷困潦倒,却有提奥能够赏识他,一如既往地支持他,懂他,对提奥来说,梵高的任何一句话语,都是珍贵的;梵高的任何一张画稿,都是重要的。所以提奥和他的妻子,收藏着梵高的每一封信件,每一张画稿。在梵高去世以后,提奥一个月以后也去世了,留下遗言,要与哥哥和葬在一起,并为他们的坟墓四周种满向日葵。梵高和提奥的合葬墓,因此成为世间最美丽的坟墓。而提奥的遗霜,为她们兄弟的情义所动,将梵高的画作和书信,归纳整理,为他举办画展,让使人知道了世界上还有梵高这样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高唱着自己心中的歌。
  
  多么美丽的故事啊!
  可是我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上苍总让我孤独着?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旁边的柱子里面,那只老鼠还在柱子里面欶欶欶地爬。这个时候,我的朋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于是,我就给他发短信过去:
  
  中秋之夜,我一个人,在BRIDGECoffeeBAR听音乐。
  一壶咖啡,两套杯具。
  我座位旁,有一根柱子,一只老鼠在里面,唏唏索索的爬,已经两个小时了,还在里面,看来在此时此刻,还有比我更寂寞,更孤独,更无助的活物啊!
  我正在思考人生,老鼠正在急着出来,想与我做伴了。
  香淳的咖啡,轻慢的音乐,柱子里面的老鼠和柱子外面的我,各自品味着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这个中秋,也值得回味啊!
  我敲了敲空心的柱子,对那只老鼠说:
  兄弟你出来,
  我们一起喝一杯噻?
  
  在BRIDGECoffeeBAR结账的时候,吧台的收银员妹妹很高兴的样子,一脸笑容的对我说:呀,你终于结账了啊,我好高兴啊?我说为什么呀?她说,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也!我晕,我在心里说,看来我真是一匹害群之马啊,弄得这么多人都回不了家啊!
  
  出了BRIDGECoffeeBAR,外面也看不见月亮,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很低的样子。城市的灯光将低云映成了暗暗的红色。天的四周相对较暗。东方的山顶那边,有一抹亮色。
  
  这个中秋真是名不副实,没有月亮,中秋就变成了一种形式。大家在这个日子团聚了,因为中秋是一个理由。可是别人都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而我自己,有团聚的理由,却没有团聚的对象。
  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家也许都在家里。车也不多,没有往日的繁忙。
  我还不想回去,就独自往河边走。从小街上路过,有几个酒吧还亮着灯,里面偶尔有歌声传出来,好像虚无缥缈的样子,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来到河边,在树荫底下,看见一对情人抱在一起,看见我来,赶紧松开了。看来我太冒失了,打搅了别人。我自己孤独不要紧,为什么要影响别人的甜蜜呢?
  于是我总是绕开有人的地方走,终于挑了一段无人的河堤,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天籁之音。
  
  我到下面的台阶上坐了,静静地倾听着:滩涂草丛里的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对岸人家的偶尔的几声狗叫,身后汽车飞驰的声音。我把iphone拿出来,放在离草丛最近的地方,录制来夜晚的声音。一不小心居然录了四十分钟。
  
  我坐在那里,默默地感受。把我的ipad放在腿上,一边感受,一边记录着自己的心情。
  
  原来所谓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声音啊。
  
  在这无人的深夜,作为灵长动物最高等的人,已经做梦去了。这个时候,正是其他生物的天堂。它们正在吸取天地之精华,采日月之灵气。这个时候,才真正是他们的世界。此时此刻,你不仅可以听见虫子的声音,蝙蝠的声音,远村人家的狗的声音,甚至听得见草木拔节的声音。这些野草,它们虽然一岁一枯荣,但是它的根并没有死,而是深深地扎在地里,顽强的活着。其实人的生命,比起这些野草来,比起这些动物来,太脆弱了,太短暂了。
  
  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刚刚写到这里的时候,下雨了。雨点稀疏,但对我的ipad来说,只要在关键位置,一滴水就够了。所以我赶紧收起我的ipad,却没有马上离去。
  
  在这寂静的夜里,感受夜风的抚摸,感受夜色的迷蒙。迷蒙的夜色遮蔽了许多丑陋的东西,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朗。我感受自然的时间太少了。以后的日子,如果晚上天气好的时候,与其坐在咖啡馆里,看见别人成双成对的说说笑笑,专门来衬托我的孤独,还不如一个人来这河边山下,与自然的鸟虫为伍,倾听他们的声音,也许更能抚慰我的心灵。
  
  忽然想起李清照的词来了,就它来做这篇日志的结语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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