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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装,来到平日的窝点,把一只铁的行乞碗放在路边,自己又蜷缩了起来,似乎丝毫不在乎一天行乞可以得到多少,尽管最后连裹腹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秋天的太阳不会很热,洒在身上不可谓不舒服。也许从旁边路过的行人会认为,这是太阳的奢侈,把这么美好的阳光给了叫花子。不,这可能是上天怜悯生命所能给予的最后的美好,因为我是叫花子,一个羸弱的老叫花子,没有什么还能比享受阳光还美好。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碗里零星的散落着几枚十元的硬币,可以买四五个包子。拣起风吹来的一张报纸,2059年10月12日,应该是前几天的旧报纸,我们做乞丐的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整张报纸除了日期我能看懂外,其他的全是英语,想知道最近的新闻,就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啊。做乞丐的悲哀,只有乞丐才明白. 一辆豪华轿车慢慢的在我旁边停了下来,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车停哪不好,非要抢占我一个要饭的摊位。从车上下来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孩,十八九岁,面容娇柔美丽,落落大方…等等,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这时从车的后面下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面目憔悴,而又显得庸荣华贵。女孩搀抚着老妇人,甜甜的叫着奶奶,而老妇人两只黯淡无光的眼睛在我这臭哄哄的糟老头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我体内本来衰老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要苏醒！没想到,没想到时隔五十多年,我还能见到我人生中最爱的人！从听到女孩叫老妇人奶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她！内心的激动大过表面的平静,更多的则是滔滔的悔恨！当年…当年…可是我早已放弃了当年！是啊,早已放弃,拾不起。“你是不是…”。“不是！”没等老妇人说完,我就拿起行乞的碗,匆匆而去。她孙女健步赶上来,拿出一张千元钞：“等一等,奶奶让我给你的。”看着那么相似的面孔,我的心一阵抽搐。我是乞丐,一个要饭的糟老头,我只能在心里说我不仅认识你,更加爱你！看了女孩一眼,又匆匆而走,一颗衰老的心正在急剧萎缩着,两行浊泪正沿着一个邋遢老头充满污垢的脸颊往下滴落… 第二天,某座城市的某座桥洞下发现了一具乞丐老头的尸体…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