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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沉静的夜晚到来，我们刚吃过晚饭，电视里的新闻也已播完，无论是战乱的国，还是繁荣的钱，还是家长里短的本地新闻，都持续着昨天的温度，让我们知道那些是非的进程，很有把握这生命个体及人类还在身边而并不孤独之感；然后是连续的电视剧，是关于近代革命的回顾反省，水深火热，关于往昔年华，至今仍有的爱情演绎，是我们自制的精神盛宴。这，我们的家庭生活。 儿子饭后不看电视，而是奇怪的打开一本图书，一字一句的念出声来。这是儿子第一次自爱自喜着读书，自己的寻求，这令人惊喜的成长。我伸起拇指祝贺，然后，我追到他正在洗漱的卫生间，问他刚才看的什么，他说一会儿给我拿来。哦，是《蓝猫淘气3000问》，是蓝猫、淘气和鸡大婶，是一只鹿的关于《生死的一场赛跑》，“风儿送来远处野花的芳香，小鹿从金钱豹的爪牙下逃脱。”想起儿子的一次提问，什么叫灌木，“我们楼下的花坛就是，那农村路边的草草木木也是；还有树木，树木的学名一般成乔木。”这合家之中，我们的后代就是这样一天天地通开经天纬地的灵窍，一个夜晚一次晚饭，如此经验着、思考着、写作着、表示着，成长着、成熟着。 妻子在厨房里顶着一天的疲惫，还在收拾饭后的餐具，叮叮当当洗涮着，默默擦洗着，那晚中我做的米粥和两道小菜，尚还可口。下班打开门之后，看到厨房内忙碌的丈夫身影，是否不再担忧今晚的他又出门饮酒疯狂，而守着安宁的家，安宁着家的和平？是的，我不再出门，关了电话，守拙持朴，精心宁性，好好休息，为了正常的工作，为了愉悦的读写生活。 过去的夜晚并非如此，那车来人往的街头，即使并非周末的街头，到处是离家别子的浪人商贾，游客酒徒，为了生意女色，为了歌舞私欲，呼朋引伴，狼狈为奸，狐朋狗友，忘情纵情，狼心狗肺，仿佛云游在外的方士，恍若无家无业的光棍。你看，他从那里快步走来。 他白净面皮，略矮身材，步履轻快，冬夜却着单鞋，上穿鸭绒袄，内着黑色棉衬衣，畅怀昂首，不时接听催叫的电话。他不告别妻儿，争吵或者谎言后从家里走出，来赴所谓的同学酒会。那是什么样的同学，需要一周或者两三天见上一面？那是什么样的聚会，需要酒肆笙歌？当然大家见面，绝对是欢畅的，是有新面孔的，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 会上席间，狂放的灯光之下，仿佛一切太平，一切富足的生存之里，放浪的笑声，文雅般的敬酒回敬，相互的恭维，抬高的称谓，好像人人成功人士，好像囊中的卡币并未透支，或者余额长长，不是受贿分赃，并未欺行霸市，不可能坑蒙拐骗，而趾高气扬，仪表堂堂，天下唯我独尊，市面唯我最猛最强。 这般人等，从灯火辉煌的饭店酒楼，在礼仪宾从的道别问好声中分手，并不回家，不思巢穴，或乘车，或步行，要到另外的地方，到茶楼歌厅，在另外的意境中重燃激情，桑拿赌室可以不去，歌厅舞厅却可追随，烈酒之后，成打成箱的畅饮之间，成首成片的阵阵狼嚎，经久不息，迟迟不散，七窍生烟。 此处依然不是晚中的结局，一夜之中，子夜左右，常会跑遍小城西东，四五处不止，如彼那般，被烈酒熏燃着，被庸碌的滥情煽动着，忘记了自我，忘记了家庭妻儿、责任和秉性，这个他就是我吧，就是我们吧，就是他们吧，他们的战场与战场，他们的放荡与迷醉，他们的丑陋与无耻。 这和平的晚间生活。哀哉，荒唐；哀哉，痛哉。 这晚间的和平生活；街头处处皆鬼魅，巷陌井井浪妖风。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