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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记忆

散文
时间:2019-07-01 16:57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肖平点击:
        

说起靖西,对我来说既陌生又不陌生,而且包含着一种亲切感,可以说她是我的第二故乡曾经养育我成长母亲。解放初期,1952年岁末,父母亲分别由广西粮食厅和交通厅调到靖西支边,父亲时任靖西县粮食局第一任局长,我当时在新靖镇一小读书,校长黄云开,班主任李日盛老师。五五年岁末,父母调到百色工作,我才离开靖西。可以说我与靖西有一种不解之缘,五十年前父母亲在靖西工作,而五十年后长女于2003年考取公务员被调到靖西工作,巧合的是,儿媳籍贯亦是靖西人,亲家公是化峒镇人,亲家母是渠洋人,现全家人在澄碧河电站工作。2004年我退休后才有机会与老伴到靖西小住,找到了孩童时代的十多位同学朋友,也见到了昔日的班主任李日盛老师,傍晚我们漫步在郊外的小道上,回忆往事,无所不谈,共述师生情谊。遗憾的是,今年到靖西时,李日盛老师已于两年前故去,温故知新,感触颇多。

解放初,靖西县粮局就座落在人民街现邮电局所在地址上。那时的靖西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城镇,是个多难之邦。街道上常可以看到腆着肚子走路的患血吸虫病的病人及脖子上挂着气囊似的因缺碘患病的大脖子病人,这与靖西秀美的风景形成极大的反差。那时的靖西都是步行街,因为主要交通工具靠人的两条腿,大街上很少看到自行车的踪影,只有在五金商店里常年摆放着几辆永久牌自行车。县城内只有人民街、民权街、新华街、新生街、学前街等几条狭小的鹅卵石铺设的街道,穿着木屐鞋行走在街道上,鞋子磨蹭在鹅卵石上发出“嘀哒……”悦耳的声响,虽然经历数个世纪,鹅卵石依然坚硬无比,光彩照人,因为它经历了无数的磨难,经历了风风雨雨,经历了血与泪的洗礼。现在城内已很难寻觅到昔日旧民居的踪迹,只有中山公园依然可以看到苍劲的古树,母校小山坡上依然可以看到“九老松”苍翠挺拔的身躯。

解放初期的生活是贫困的,当时一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一分钱)可以买到一串油炸红薯,一仟元(一角钱)可以买到十个鸡蛋,五百元(五分钱)可以买到一碗腊肉五色糯米饭。物价虽然很便宜,但对我们来说,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因为我们的袋里往往只有区区一、二百元钱。然而儿童时代生活是丰富多彩,充满乐趣的。我们结伴到龙潭郊游,到三元桥下游泳,捉鱼,到县城东门的郊外捉蟋蟀,到宾山上玩打仗的游戏,在中山公园钓鱼,更有趣的是,到郊外的田野,用田里的黄泥块垒起一个个小土窑,用柴草将土窑烧得通红,然后埋入红薯,十多分钟后,即可烤出香气扑鼻甘甜的红薯。还可用新鲜的竹筒烧出香喷喷的腊肠糯米饭。傍晚聚集在屋檐下,听小哥儿们讲七侠五义的故事,也讲鸭鬼变成姑娘,晚上买汤圆食,将卖汤圆的老头吓得半死的故事。有时钻到百货公司垒在街边的废木箱里捉迷藏,总之,其乐融融,有滋有味。

生活虽然贫困,但也有吉祥喜庆的日子,那是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随着欢庆的锣鼓声,舞龙舞狮的队伍由县城东门涌向大街(人民街),他们准备向各商家,国营企业和政府机关拜年。舞狮队中的武术队员有男有女,表演的武术有刀、枪、棍术,还有南拳、罗汉拳。记得队员中还有一位是患血吸虫病的,虽然挺着大肚子却很有功力,舞起刀来威风八面,时不时发出刀刃相碰时的声响。或许他是出于对武术的爱好,或由于生活所迫,须要治病才加入舞狮队的。表演的最高潮是狮子要爬上一丈多高的人梯,去摘取楼上垂挂下来的红封包,这是需要冒一定风险的,因为还要防上面燃烧着的炮竹的袭击。向一个单位拜完年之后,继续涌向下一个单位,狭小的街道上人头涌动,经久不散,热闹非凡。

五十多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昔日的同学朋友相见之时,已是两鬓花白花甲之年的老人,昔日的鼻涕虫有的当了领导,有的当了工程师,有的是住着小洋楼,听着音响,玩着电脑,腰缠万贯的老板。靖西县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困扰着人们的血吸虫病及大脖子病在当地政府及医疗部门的努力下,早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县城里保留着唯一的一条青石板铺设的步行街——民权街。大街小巷里,自行车、电动、机动摩托车、小轿车川流不息,大大小小的商店像雨后春笋,布满全城,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改革开放后扩建的东、南、西、北指向的城中路、城北路、城西路、凤凰路、城东路等,十里长街纵横交错,路面宽阔,一马平川,新建的各具特色的楼房星罗棋布,步行在街道上感到心情舒畅、踏实。另外,田阳至德保至靖西的铁路德保路段正在施工中,百色至靖西高速公路亦将在今年内动工。靖西有丰富的锰矿和铝土矿,铝工业建设已初具规模。靖西香糯、田七、大果山楂、蛤蚧、大麻鸭、矮马、壮锦、木宪木等名、特、优产品在国内外久负盛名。稀有珍贵动植物种类不少。境内峰林优美、阿娜多姿,龙潭河水绕城而过,杨柳低垂,素有小桂林之称。靖西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旅游景点有中山公园、安湖饮马、旧州、鹅泉、宾山、龙潭、通灵大峡谷、古龙山、三叠岭瀑布等。靖西的壮锦、绣球工艺精湛,巧夺天工,当年陈慕华副委员长曾在旧州给某女艺人留下“中华巧女”的题词。龙潭潭水碧绿晶莹,美不胜收,现已建成龙潭水库,潭畔立有一亭,内立有明朝王阳明先生(阳明山人)题写于武汉黄鹤楼,后由靖西人氏拓本后于清光绪十三年由靖西韦姓工匠雕刻的鹅字碑,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气呵成,是全国仅存的第二块鹅字碑,还有一块鹅字碑存放在云南广南县中学。记得小学时老师带我们到鹅泉秋游,老师叫我们一齐鼓掌,奇迹发生了,泉里的鲤鱼纷纷跃出水面,小的有几斤,大的约十多斤,只见它们翻腾跳跃,激起层层浪花,有如翻江倒海,令人摒住气息,拍案叫绝,掌声越响,鱼儿跳得越欢,掌声、欢呼声、稚嫩的童声,交织成欢乐的乐章,久久地回荡在鹅泉的上空,飘向广袤的原野,这就是鹅泉跃鲤三重浪的奇观。五十多年后的今天,那波澜壮阔的情景,激动人心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

今年春节,靖西的文体节目由农历初一到十九,白天到晚上,安排得满满当当,有各社区的歌舞、壮剧、交谊舞、象棋比赛等。夜幕降临的时候,靖西人民大会堂外的小广场及原体育场的大广场,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人们合家扶老携幼,成双成对,涌向广场观看文艺表演,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今年农历初一到正月十五,靖西县城爆竹声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这爆竹声里预示着吉祥如意,预示着:“今年发!明年发!年年发!发!发!发!”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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