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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飘飘的太婆
时间:2013-09-03 16:09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深宫人家点击:次
一间千苍百孔古老的破土屋前,一个三寸金莲白发老太太衣门而立,遥遥远望。
老太个子较高,脸孔白净,可能因为瘦,额骨突出,眼窝深馅,一头醒目的白发,没一点杂色。我嫁进她家时她已80高龄了,可她思路清晰,身体健郎,说话间满脸的微笑。
丈夫是她60多岁时抱养的,因当时条件不允许,她一人住在乡下,我们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去探望她,而她所住的村庄,居最近的车站和菜场也有近2小时的小路要走。
老太对我很好,园子里的柚子树结满了柚子,她会叫人摘下来藏在阁楼上给我吃;听说我怀了孩子,她乐巅巅的养了一窝鸡,每次我去,她就杀一只给我增加营养,她常常拉着我的手说我太瘦了,她好期盼我能给她生个曾孙,为她家传递香火。
每次回去,是老太最喜欢的日子,我们嘈杂的声音给她家增加了一些人气,平时她那是没什么人来的,一般的乡邻的孩子也都不去,说是古老的土屋阴深可怕,整个后院东侧只有一个80多岁的她,西侧是一个面目有点吓人的秃头的外村女人,且一到晚上整个后院都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老太常年用的是一盏煤灯,走出老屋才能感受到月亮的一点星光。
老太的房子几乎垮塌,四合院前面人家都拆建了新房,剩下的只有她的房子、大厅和大厅的门还坚强的竖着,她总说,没吃没穿都没关系,她最希望就是身边有人。她太孤单了。
儿子出生,她好是欢喜,她看着我的儿子她的曾孙,笑的嘴也合不拢,偶尔想伸手抱一下,可80多岁的高龄,三寸的小脚,又干又细的双手,竟接不下儿子的重量,即使那时儿子才几个月大。
每次回乡下,我都能强烈感觉到她的依恋和不舍。送我们走时,她会走到那四合院的大门前,站在那最高的台阶上,看着我们离开,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我们走出很远很远,偶尔回头,还能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门栏上,白白的银发额外醒目。
94年,老太走了,我总感觉到很愧疚,她的一生都没能过上好日子。
她常年吃梅干菜,连新鲜的蔬菜都很难享用到,更不用说荤菜了。记得有次过年,我们忘记带菜过去,结果我们的年饭只有一只鸡(她养的)和找当地人买的一棵白菜,她平时是怎么过的,我真的想象不到,偶尔我问她平时吃什么,她也是笑笑说年纪大了,吃不了什么,一点干菜下下饭就可以了。
记忆中丈夫年轻对她很是怨恨,因为从7岁开始,他就是这个家庭的主要劳力,他没有一点童年、少年、青年成长中美好的记忆,所有读书后的时间,都是在干活的;而丈夫的妹妹对老太很是感激的,两个月大的孩子,全靠老太的米糊喂大。老公7岁那年,老太的丈夫就走了,近70岁的她带着一个7岁,一个5岁的孩子,而且她还是三寸小脚,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吃过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丈夫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在那连吃饭都解决不了的家庭里,老太能顶住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让丈夫读书,单凭这一点,她就值得我们尊敬了。回头想想,丈夫也觉得老太当时太不易,去年花了一万多,把她的坟好好的做了一下,也算是对她的一点回报。而我一直都很感激她,她对我,对我儿子付出的都是最无私的爱,丈夫常说老太很顾念自己家人的,愿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快乐,愿她能佑她的子孙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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