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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植于生命里的那根线

散文
时间:2014-04-10 18:1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雅兰点击: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深植于生命里的这根线在血脉亲情的浇灌下疯长,无论你在哪,无论时光飞逝,总是默默地牵引着我们的目光,引领着思亲的灵魂不再流浪。
  _____雅兰心语
  又是一年清明时,自父亲驾鹤西去掐指算来已有八年,这八年为了生活就像无根的浮萍,一直流离在外。外面的酸甜苦辣奏成生活的交响乐,心底那种淡淡的乡愁和对亲人的思念在这种交响乐的合奏下显得奢侈而忙乱,唯有佳节倍思亲。姐姐前几天就打来电话,询问这次能否相约一起回娘家?一次一次的相约,又一次一次的因某事而搁浅,姐姐早就对我失去了耐烦。我也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一定会回家,一定在父母的墓前祷告,在老屋捕捉儿时的时光,寻找父母的音容,浇灌生生不息的亲情。
  当再一次接听姐姐的电话,我已踏上归途,而灵魂却飞回了老家。父母早已离世,唯姐姐还在身边。没有多少文化的姐姐前几年一直在浙江打工,去年侄女生了小孩,才辞工回到家里帮忙照顾,姐夫虽也一起回来,但依旧在附近打些临工贴补家用,三天两头一家人也不得团聚。原以为两家人可以借清明小聚,或在父母坟前来个全体出席,看来生活又让这个心愿有了缺憾。
  排着长队进行安检,卖票窗口前的队伍似乎更长,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按捺着归心似箭的焦躁,从窗口拿走的那张薄薄的纸,怒放了略带沧桑的喜悦,点燃了回乡的激情。嘈杂的车站,匆忙的脚步,拥挤的人流,都仿佛与我隔世而存,我心里只是泛滥着要回家。六七个小时的颠簸,或坐或站,车轮碾压过的每一寸土地,我听不到道路的呻吟,唯有家的影子越来越近。踏上老家的土地,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八年没回来了,风还是原来的风,家却不是原来的家!
  姐姐早就在老屋前翘首企盼,看见我便开始喊我的小名。我加紧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酸涩,儿时印象里苗条的姐姐不见了,眼眸里映出的臃肿可是时间跟我开的玩笑?儿时的我老是跟在姐姐后面,如今不也是满面风霜?老屋不是一个四合院吗?如今不过只有一间房孤单的站在那里苟延残喘,猪圈、牛圈、鸡圈还有我们的住房成了一堆破砖碎瓦,依稀可辨的残垣断壁仿佛是几千年前的遗迹,杂草丛生着,掩盖着那两座坟墓。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说不清楚是什么,好像一眨眼我的泪水便会奔涌而出。屋前早就有人种了蔬菜或是其他农作物,姐姐从老屋的前门绕过去,我跟着儿时的脚步,从我家的菜园走到了父母的墓前。菜园早已被村上收回,又分给了另外的人家,父母离世之后,老屋越来越破败,唯有那两座坟还散发着浓浓的父母味道。
  祭祀的香蜡纸钱在熊熊的燃烧,记得母亲说过这是亡灵收到亲人的冥币发出的高兴笑脸。阴阳相隔,死去的亲人和活着的亲人再也没有了沟通与联系,总会以托梦或者冥币燃烧的方式传递阴阳的信息。那时候太小,并不太能理解妈妈的话语,如今立在父母的墓前,看着燃烧冥币的火苗欢快的跳跃,我深信父母此时此刻是快乐的,两个女儿一起在墓前祷告,诉说,这对父母而言已经就是一种满足。儿女在世,如今姐姐当上了姥姥,孙儿绕膝。生命的轮回不过如此,而我多希望有那么一刻能来个灵魂摆渡,与父母来个真正的相聚,来个面对面的畅饮,来个迟到的拥抱。恍惚之间,儿时光阴却又在眼见。鞭炮的“噼啪”声惊醒回忆,老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大爷,一眼认出我,还叫起我的小名。走近,原来是大哥!满头的白发,佝偻的身子,我简直有点不相信他就是大哥,但确确实实是邻家大哥。以前不是虎背熊腰吗?今日一见,倒生出许多感叹,岁月这东西真是一把隐形的钝刀,将人片片凌迟却不见半点血滴和疼痛。祭祀的供品还摆在墓前,袅袅香烟还在空气里氤氲,那些关于老屋、关于儿时、关于姐姐还有邻家的诸多记忆紧紧地纠结缠绕,但脚却又不得不抬起,一步一步走在布满杂草的小径上,我知道我的脚板一定印在儿时的脚印上,虽然大小不一,长短不同,但都是我走过这条小径的脚印,都是岁月赋予我的成长。身后,父母的坟墓依然在,就像两双关切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的背影。我不忍回头,我不能回头,我就想告诉他们: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实而笃定。尽管是两堆冰冷的土包,可里面却睡着温暖我一生的两个最爱的人!
  原本准备祭祀结束后就回夫家,但村里的姨娘说起了老表。姨娘是我妈妈的妹妹,跟父母是同村。老表是爸爸姐姐的儿子。爸爸姐姐就是我的姑妈,不过我从没看见过,听说因为生老表难产,不幸罹世。其实老表应该叫表哥,但一直这么叫也就习惯了。姑父带着老表相依为命,终身未娶。小时候每逢放暑假,差不多都会去老表家里玩上一两天。随着年龄渐渐大了,老表家里没个女人,去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最近这十几年,几乎是断了音讯。姨娘说起这事,很多关于老表的记忆便像潮水涌上心头。
  老表的人生也算是坎坷多舛。学习成绩虽然优异,但因为舌头有点大,导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虽然考上医科,却因为这点瑕疵不被录取。那时,农民要想跳出农门,除了金榜题名便是入伍当兵。老表被学校拒之门外之后便弃学从农,跟着姑父种起了庄稼。也因为他的这点小瑕疵,30来岁都没找到媳妇。姑父到处求人提亲,好在有一家姑娘愿意去家里看看。那时候老表没妈妈,我的妈妈便成了半个娘。80年代农村相亲,是要给女方打发如手表、布匹、皮鞋之类的礼品。姑父就一菜农,怎么凑得出来这些东西呢?左思又想,想到我家哥哥前不久刚把对象吹了,女方把礼品退回来了,便叫老表到我家里来借。那时我还小,傍晚时分,家里人便跑到大队上去看电影。回来时已是夜深人静,我也早已在爸爸的背上呼呼大睡。妈妈开门时听到呼噜声,一下子退回来,连声说“家里遭贼了”。一边喊“打小偷”,一边把街沿上晾晒的竹疙瘩往房子里扔。我也从睡梦里一下子惊醒过来,吓得哇哇大哭。就这样“乒乒乓乓”乱扔一气,房子里的“小偷”也不敢打呼噜了,叽哩哇啦大声喊。我觉得“小偷”再喊”舅舅“,便给父母说,这才停止了扔竹疙瘩。不是什么贼,而是老表。他之前看哥哥那么把门栓拨开进门,看见家里没人就学哥哥样。左等右等,不见我们回去,便靠着桌子打瞌睡。弄清楚事情原委,妈妈欢喜地把那些礼品拿出来交给老表,那个姑娘便是我现在的表嫂。一晃已经过去30年,但那一幕依然印在脑海里,想起便有忍俊不禁之感。后来母亲因病去世,老表念及妈妈的恩情,常常来家里看望父亲,也是他唯一的舅舅。彼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及其穷困潦倒,父亲及其老实少言,很多人都少有交往,生怕父亲借钱借物。老表常常买些酒菜看望父亲,在那时而言真是雪中送炭。自从我考上外地学校,我也很少去老表家里玩,但老表的这份温情却在我心里生了根。
  姨娘说起老表,这些陈年往事漫上心头。我问姑父可安在?姨娘说今年90岁,人老糊涂了,前两年还走丢了,不过后来老表两口子又把他找回来了。表嫂生病住院,姨夫因为年老不慎摔断了腿,恰好跟她一个病房。表嫂说起我,还说跟老表去夫家找过我们,可惜人去楼空。说起这些,表嫂连连叹息不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如今连唯一的血亲也失散了!听姨娘说起这些,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年不知道在忙什么,飘忽不定,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但老表却在记忆深处。我决定去看看他。沿着记忆里的路径,我依然找不到老表的家。老表村里的变化太大,我几乎分不出他家的确切方向。在记忆的大致方位,我问了一个路者,路人热情地说跟他是一个村的,还带我去。表嫂就在家门口,模样跟记忆里差不多,我叫一声表嫂,她楞了一下,便认出我来,高兴地把我迎进家门。老表手里端着饭碗,表嫂大声地说”你看谁来了?“我分明看见老表有刹那的迟钝,接着脸上的皱纹荡漾开去。久别重逢,大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表嫂一个劲地叫她的女儿给我“烧开水”。80年代有客人来的话,我妈妈也会“烧开水”,一般是下面条或者煮荷包蛋。如今,谁家还缺吃少穿呢?但我心里暖融融的,鼻头开始发酸,喉头一下子哽咽。表嫂说“你现在就是你老表唯一的血亲了!”眼睛一下子雾蒙蒙的,我强忍着。少年时家里那种窘迫潦倒的境况仿佛一下子冲破记忆的匣子,怎么塞也塞不进去。我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我连连说最困难的时候老表对父亲的照顾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早就想来,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但老表一家,却一直住在我的记忆里,是我父亲唯一的血亲,是我唯一的血亲,跟我的血液早就融合了,无论在哪里,都分不开了。
  姑父躺在床上已经两年有余,一直是老表端屎端尿,身边人早已不认识,但我还是想去他床边看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认不出儿子儿媳的老人,静静地躺在年代久远的花架子木床上。枯瘦、苍老、痴呆,这就是我的姑父!儿时的记忆跟现在的姑父相去八千里,那时慈祥的笑脸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和无神,难道这就是岁月赐予人类的“礼遇”?无论你接受与否,都有可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表嫂还在忙活着,执意留我,但我却有种快快逃出去的感觉。30年前借礼品看媳妇遭误会挨打的情景历历在目,而如今的老表已是一老者,姑父更像是一具活的木乃伊跟岁月争抢着时间,我不也由懵懂的小孩变成尝尽人生辛酸的中年妇人吗?经历过生活中的种种苦难之后,才暮然发现家和血亲就像影子一样是一辈子都无法走散的。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佚名的《悲歌》一下子涌上心头,没有什么时候让我更能体会诗人的心情,又何止是诗人的心情,这不正是我的心情吗?踏出老表家门,在来来往往的马路上,我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就让它肆意的流吧。在自然规律面前,谁又能逃离得掉生老病死呢?悲欢离合中,安慰我心的唯有血亲。它就像一根隐形的线,深植于生命里的这根线在血脉亲情的浇灌下疯长,无论你在哪,无论时光飞逝,总是默默地牵引着我们的目光,引领着思亲的灵魂不再流浪!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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