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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爷爷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但他老人家的样子依旧刻骨铭心。 从2012年至今，爷爷离开我已经整整五个年头了。这五年，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逐渐成长，像一棵小树苗慢慢茁壮成了参天大树，为家人遮风挡雨。 从小，关于父母的记忆便寥寥无几，却对爷爷奶奶的回忆数之不尽。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个不识字，没有文化的老人，仅靠栽种两块自留地维持，并且还要带上我这么一个爸妈遗留下来的“拖油瓶”，确实艰难。 儿时的我便懂得爷爷奶奶的养育之恩高于一切。傍晚时分，我会坐在自家院落里，爷爷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边和我谈天说地，爷孙俩别提多开心了。那时，大概八九岁的年龄，我会天真地告诉爷爷，等我长大了，我要给你住上大房子。而爷爷却总是摆摆手，笑着对我说：“爷爷怕是等不到了”，我以为那只是爷爷的玩笑话，可长大后，我才发现生老病死自是规律，谁都无法掌控，而我当初想要去实现的东西也总是相距甚远。 爷爷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他勤劳踏实，身上的中山装洗得发白却还在穿，他有着农村人的淳朴，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学校要开家长会，我早上放学回家才和爸爸说晚上一定要来给我开，晚上八点，很多同学的家长如约而至，但我始终没有等到我的爸爸，我当时非常懊恼，每次最希望爸爸给我开家长会，因为爸爸去时总是会换上崭新的皮鞋和洁白的衬衣，同学们都不会再嘲笑我了，可是爸爸没有来，却等来了爷爷，爷爷佝偻着腰，快七十岁的他骨瘦如柴，还是那套破旧的中山装，脏兮兮的军用胶鞋，我当时的心情很酸，周围同学们的议论声不绝入耳，爷爷每次抽烟都是用自制的纸烟，用我写完的作业本，裹上草烟就这样抽。第二天早上我和同学们一起打扫昨晚开过家长会的教室，很多同学看见了爷爷裹的“烟古巴”，他们在教室里嘲笑我，嘲笑我们家穷，那一天，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人爷爷过上好日子，至少可以抽到高档的香烟，而不是每次给我1元五角钱去买劣质的香烟，但这一生我都没有等到。 有些人活着却如死鱼般沉寂，有些人死了却如阳光般璀璨，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童言无忌，对于爷爷我始终都是有遗憾的，但这一生唯一幸福的便是爷爷给了我垂暮之年的庇护，用瘦弱贫寒的一生护了我周全。 爷爷从前对我说过：“我没有能力，也许只能护你到18岁左右就该走了，以后的路你只能靠你自己，长大了嫁个好人，顾顾你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爷爷说这些话时，我总是无心去听，因为我不想取面对这样的现实。17岁那年，爷爷说的话应验了，他永远地走了，不能再护我周全了，而我只能默默地拉着爷爷的手，直到没有了温度，我朝着他的耳朵使劲呼喊，但是他再也没有了回应，他们都说，爷爷死了。我吓傻了，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门里，蹲在床脚一个劲地哭。 习惯了躲在爷爷的怀抱里，习惯了爷爷为我擦拭眼角的泪痕，心底的阴云再也挥之不去。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没有粮食吃的时候，爷爷把他的口粮给我吃，有很多菜的那一天，我的碗里一定是满的，而爷爷的碗却是空的。读高中稍微懂事一点后，我会用零花钱给爷爷买零食吃，我最爱吃卤鸡蛋，每周周末我都会买两个，自己舍不得吃留给爷爷和奶奶，看着他们吃得开心，我也高兴，只想着有朝一日，我有工作了可以报答他们多年养育之恩，却未发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事，古难全。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走很远很远的路，却发现身边无一人陪伴。有时候一个人累了，一个人痛了，就埋头痛哭，想想爷爷奶奶曾经为我吃得苦，想想爷爷对我的期盼，顿时感慨万千，只有前行与坚持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