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快要生产了，送她到南市区妇幼保健医院。医生说：“留院吧，还有几天那。”安顿好妻子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医院来电话说妻子生了，是女儿。急忙赶到医院。还好，妻子无羔，虽疲惫虚弱，但精神尚好，洋溢着幸福微笑。 安慰好妻子，去看女儿，心里很紧张。我要见到我的女儿了！女儿可好？长得怎么样？…… 来到婴儿房，护士告诉我女儿的位子。隔着玻璃窗，看见女儿静静的睡了。一头乌发，眼睛闭着，小脸蛋红红的。嘿，还笑着那。这就是我女儿！笑什么哪？高兴来到人间？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出院了，我和蕙华姐抱着女儿回到家里。从此，家里多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妻子奶少，女儿吃不饱，饿了就大声啼哭。有一次，女儿大便是黑的，把全家吓坏了，赶紧带她去医院，化验结果没问题。了解情况后，医生说是妻子奶水不足，女儿把她的血吮吸出来遭成的。 那是计划供应的年代，为了不让女儿挨饿，她外婆托在乳品八厂工作的侄子每天增加了一瓶牛奶。女儿喜欢吃“宝宝乐”，（黄豆粉制成）有一次眼看“宝宝乐”要吃完了，到处买不到，她外公急了，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大半个上海才买到，高兴的不得了，外孙女终于有吃的了。

   妻子产假期间，女儿一直由外婆帮着照顾抚养，我们家九口人，日常生活全靠岳母操持。产假期到了，为了减轻岳母的负担，和父母商量后，决定女儿上午让他们带，谁知女儿总是哭，哄也哄不住，吓得爷爷奶奶赶紧送回来。没办法，在家附近找了一位熟悉的阿婆，没到一天，阿婆就送回来了，说女儿一直哭，怕哭坏了。唉，女儿一回到外婆身边就不哭了，乖乖的。从小跟外婆亲，外婆把她当作小女儿，祖孙二人可亲了。

   晚上，我们在床边放一张婴儿床，让她睡在婴儿床里。女儿可会哭啦。饿了哭。尿了哭。醒了见一片漆黑就哭……怕吵了家人和邻居，每天我和衣睡觉，为的是能以最快速度起来。有一天晚上，女儿不知怎么哭个不停，隔壁人家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责怪我们不好好带孩子，咳，我还吵了一架哪。后来，不知母亲用了什么老法，女儿说不哭就不哭了。只是晚上睡觉要握着我的手方能安睡。半夜醒了，见我没握她的手，也不哭，会伸出小手握住我的手。

   女儿长得娇美，讨人喜爱。艳丽的小脸蛋，樱桃似的小嘴，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二颗眼珠漆黑明亮，笑起来甜甜的…… 天热了，外婆让剃头师傅给女儿理发。好，剃头师傅给她理了个板刷头，下班回来，见她这模样，大家乐了。哈哈……活脱脱的一个小男孩！我特意去照相馆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留念。妻子像发现了什么，问我喜欢女孩还是男孩。我说喜欢女孩，她说我言不由衷。其实，我真的喜欢女孩。

   我家住在上海浦西老西门孔家弄，工作在浦东德州路那边，早出晚归。女儿会走路了，会算似的，差不多的时候会一个人站在楼梯口等我。一听到我声音，就高兴的喊着“爸爸……”等我上了楼梯，就扑进我怀里。抱着娇小的她，亲着她娇嫩的脸，什么疲惫、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女儿从小喜欢听故事。我在家，总要我讲故事，安安静静的依在我怀里，常常讲得我口干舌燥。那时有磁带了，我想，省得她一直缠着我，买了些讲故事的磁带给她听。女儿可乖了，聪明的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自己操作收录机放故事。什么燕子姐姐讲故事啦、葫芦娃啊、蓝精灵呀……喜欢的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把磁带倒过来倒过去，只听见机器咔察、咔察响。乖得很！蕙华姐说：“像这样的女儿，多生二个也不要紧。”哈哈……那可不敢，违反计划生育，还要开除公职那！

    岁月如梭，女儿长大了，结了婚。有时走进她婚前的房里，静静坐在桌前，打开影集，看着女儿幼时可爱的模样，想起她的往事，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