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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拥有

时间:2010-09-23 12:1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墓雪点击:
        

【导读】:远处的夕阳像是潜伏着巨大的哀伤,平缓的从地平线上匍匐下去。公交车贴着地平面,摇摇晃晃地吞噬着高楼大厦。那个梦境万籁俱寂,连我们的呼吸都听不见。我也走了,回到那个城市,遗落的梦,一滴一滴得很刺眼。我将它藏在手心,哈口气,所有的所有,一并带走。

  转身之后,你却又牵挂我;在我转身之后,眼泪却一直不停流;在我离开以后,答应我,从今后,好好过。———题记
  
  今天的饭局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微醉的触觉,总让我感觉好不真实,就像每次的呼吸都那么迷离与虚幻,10天了,好像已经已习惯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久的距离。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晚餐永远都是异常丰盛的,糖醋排骨,鸡翅,少不了的是我最爱的毛豆节,我想母亲或许比我都还清楚这是我的童年,是我一直留恋着的乡土气息。
  
  离开那个学校离开那个冰冷的世界离开那个喧闹着的街角,心,总是空落落的,又好似充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渴求什么,期待什么,追寻什么,我又从何而知呢?只是,每次当把脚印真真切切地踩在村子的路上时,那种熟悉与陌生,那种失落回忆才深刻入骨。那个我付诸了所有童年的地方,那个比爷爷奶奶年龄都大的的叫做家乡的地方,那个村子,淌着我的血液,留着我的眼泪,还有,还有永远都抹不去的爱恋。可是,我爱它,它能理解吗。如今,父母说,它将永远变成回忆了,我呆了,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踌躇着,拉扯着衣角,借着酒劲,胡乱的东张西望,我该怎么做呢。眼泪怎么不听话呢,怎么那么窒息呢?是我身边的空气被抽离了吗,谁,为何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不让我呼吸。为什么曾经出现过的一定要消失,为什么陪我那么久的支柱要彻底崩塌,为什么没有预示呢,为什么我想笑着说再见却泪流满面呢,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那么陌生呢,为什么,原来我竟然连村上的人叫什么名字都还没弄明白,我真的有那么爱吗?
  
  我有多怕得到答案,又有多怕得不到答案。压抑到不再透明才学会忘却。可是又真的忘记了吗?有时想想,回忆总那么容易让人撕心裂肺。
  
  记得村子西面有一大片树林,是啊,在我还小的时候,还是很大很大一片呢,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再珍惜它了,或者在埋怨它占了棉花青菜的地了,一砍再砍,如今的林子,还能承受得起我的奔跑吗?再往西便接着竹林了,一样的茂盛,却变化着不同的风景,穿过沙沙的竹叶铺成的灰黄的土地,好奇地观赏着每个笋尖缓慢的成长,也许你永远不知道,那些鲜活的生命是我年龄的组成部分,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吐气,吸气,冒着云烟,我们驻足着微笑,偶尔触碰到了那些尖尖角,总感到深深的歉意,一再鞠躬对那些小竹笋道歉着,严肃的,愧疚的,好像真的十恶不赦了。也是啊,大人们总是那么教导着我们,千万别碰笋尖,否则它们可就长不大啦!我们那么深信着,为自己犯的“滔天大罪”耿耿于怀。甚至于将中饭最最期待的肉汤装进碗里,捧在怀里,跌跌撞撞地跑去浇灌在小竹笋的根部,乞求原谅。后来,春天了,冬笋真的在春天长成高大的竹子了,看来它肯原谅我们了,我们还是好孩子对不对。咧着嘴,拍拍竹竿,竹叶晃晃着,叫醒了整个竹林。“那我们做朋友吧。”我说,“因为我是好孩子啊。”又轻轻扣了扣竹子,咚咚的回声特别悦耳,好像还在耳边。“嗯,那我当你同意啦!”飞奔回家,穿过那片树林,呼呼的风带动了整个树林的摇摆,是整个世界的笑声,是我笑了,是我的朋友笑了,是一切都笑了。“妈,妈,我跟你讲哦,今天西边竹林的那棵小竹子答应做我朋友了呢,它说让我每天都去找它玩,妈,那我每天都去看它,好不?”踮起脚尖趴在炤台上,眨巴着双眼,等待母亲的回答,满满的激动,让母亲也乐了。眯起的桃花眼总是那么好看,“好好好,那记得,也给它带点小零食丫,呶,拿着,这是刚煮好的地瓜,也给你的新朋友一份呗……啊,小心烫,呼……呼……呼……呶,现在行啦。”“嗯嗯,那我先尝一口,嘿嘿,好好吃啊,妈,晚上我还要哦。”“去吧,傻孩子,放心,给你留着呢。”瞬时,飞奔出门,这次是沿着门前那条小河走的,路上花花草草的,太熟悉不过了,大概闭着眼睛都能过去了。青草的味道,每每回想起来总那么让人感动,甚至酸楚开来。甩甩头,大步向前走。之后的一日一日,我听见了整片树林的叹息,听着一整个竹林的抽泣。是啊,该上学了吧,我等了一年了。我要走了,可是你们还在这边,我好想你们,却再也不能任性地每天呆在你们身边了。
  
  那年,我五岁。开始学骑自行车,开始接受舅舅的新书包,开始缠着妈妈教我数数,开始缠着邻居哥哥一起上学,开始第一次去那个叫做学校的地方了,开始渴望变成大人了,开始了所有所有渴求的源头。我总把梦描绘得那么美丽,那么不切实际,家里的塑料拼装玩具开始起灰了,我总忘了去搭理它,却也总害怕它生我的气呢。害怕它说一句,“小燕不理我了”,眼泪便碎了一地。我忐忑着,兴奋着,又蹦又跳地去了幼儿园,第一次看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白底红字嵌在生锈的铁门上,跳起来,一碰,就掉漆了。我愣愣着,继而乐了。在农村,在我的童年,5岁的孩子是不能上学的,我不过是靠着老爸和校长的朋友关系,做个跟读生罢了。破旧的校舍里,只有一个班级,1,2两组是小班;3,4两组是大班。每天,我都会早早的来到学校,在还没学会骑车之前,我必须学会走路过去,其实路程并不远,只是路边茂密的桑树林,间或的一个个墓冢,在清晨的风中,摇曳的常青树,总会显出些许诡异。每次出门前,母亲都会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拿手指去指那些坟墓,否则鬼魂会缠上你的。于是,每当路过那些大小各异的墓地时,总会自觉地将手缩进袖筒里,啦啦啦啦,用声音躲避着恐惧。或许,这是我在上学之前的第一课:不管面对什么,都要勇敢,不要害怕。这是农村,是母亲教我的坚强。再后来,我便不再害怕什么墓地了,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对我说,“傻孩子,只要你不做坏事,光明磊落,那有什么好怕的呢,鬼呀,是不会找乖孩子的呢。”除去了那份芥蒂,每天放学后,我总会躲在桑树地里,背靠着桑树,嘴里塞了满满一嘴的桑果,衣服上,嘴角,手指上,流淌的紫色汁液,让妈妈又好气又好笑的。因为桑果的紫色是无法去除的,就像我对童年记忆一样,永远无法抹去。前几日,翻动着旧衣柜,儿时的衣物,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我将它抓握在手心,捧在怀里,那么温暖过的曾经,如此贴切。
  
  有段时间,我不能再骑车去学校了,村子里推土了,原来的桑树全被砍掉了,顿时,整个村前村后,果树农田,面目全非。听村子里的大人闲谈着,今年的泥价怎么又跌了?蹲在土地上,抓起一把土,使劲捏紧。泥土,他们要出卖你们吗,那么,你们会去哪里呢,还会回来吗,会回来看我吗,曾经捏起的泥娃娃,大概也散在这尘埃中了吧,它也要离开我吗?酸酸的,6岁了,小小的脑袋里,我在想什么呢。第一次感觉到胸口闷闷的,难道那就是舍不得吗。三个月后,推土机带着它的轰鸣声,离开了村子。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安静的村子,安静得我以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当去学校的路变宽的时候,当路旁再也找不到墓冢的时候,当远远的远处可以窥见那座小矮桥的时候,当平坦的黄土一望无际的时候,我该明白的,我的村子,它第一次在我的焦虑和懵懂中改变了。它以为那么年幼的我都不了解呢,其实,我都懂的,并且成了我一辈子的伤感
  
  此后的1个月,不知是天都痛了,还是同我一样的舍不得了,它不再下雨了,它失去了它的悸动和仁慈。我亲眼看着新生的土地慢慢变成沟沟壑壑。将小手插进那个缝隙,闷热灼伤了我的手背,蓦地抽回手,起身,回家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站在这块泥土上,看着这个角度,“欢笑的躲猫猫,傻傻地用手盖着自己的泥房子,种下的那颗被遗落在路上的禾苗,已经长大了,又枯萎了,腐烂了,我却记得了。那棵古老的大树,陪着我们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弯折的身躯上还留着我们的名字,那么,它还记得我们吗?雪地里的花蕾,雪花飘落的瞬间,发丝飞舞,缠绕着冻结。那些散在湖面的花瓣,那些落在屋顶的雨点,那些来不及微笑眼泪。”闭上眼,转身,当雷声撕裂天空时候,是天堂孩子的恫泣和无助。
  
  而今的雨,依然磅礴,却倍加了刺骨。冷冷的,仿似想穿透一切。极目:屋前的那片空地依然开阔,杂草丛生得那么荒凉,模糊了前家的轮廓,将双手搭在栏杆上,我好努力,好努力地尝试着失忆,想象着,当周围所有的所有全部消失的那刻,好想现在就习惯起来。那么,当真的村子里就只有我们一家的时候,不会在那么难过,那么寂寞了。我说服着自己,我很好,很好很好,坚强的燕儿从来不害怕孤单。走吧,都走吧。我要留在这里,一辈子。
  
  饭局结束了,母亲开始收拾凌乱的餐具了,看着她熟悉的动作,该是重复多少次了呢?也是一辈子的吧。“妈,我来吧。”我把手抚在母亲的背上。怎么母亲的背已经出现弧度了,“妈,你的背好像比上次更驼了。”我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似乎是不想触痛母亲那颗娇弱的心,却不想,我会比她更难过,别过头,不想再说什么。“人老了,总要驼背的,迟早的事,又何必太在乎呢。”“不,妈,你一点都不老,一点都不!”我倔犟的不想承认什么。子欲孝而亲不待,总让我愧疚的无地自容。“妈,到今年年底,真的都要拆完了吗,那以后村前就我们一家了,你们怎么办?”你们的孤独谁来分担?下一句,我忍住没有说出口。突然之间,你知道我有多憎恨“贫穷”二字吗!它让父母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这样公平吗?“再过些日子,乡里就来收搬迁保证金了,都会拆的,到不了年底了吧……”母亲若有所思着,眼睛里的落寞和悲哀,我的心如刀绞。
  
  或许下次回来,整个村子都空了,空空的壳,空空的风吹着空空的人,孤单肆意,我听见老人的叹息,我听见童年的笑容划过湖面,消散在空城。只是,我还会疼。
  
  今年,我18岁了,面对着村子的第二次劈头盖脸的巨变,竟难过的像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紧紧握着手里的相机,“卡擦,卡擦……”熟悉的镜头,框定,永恒眼泪,迸发,我奔跑着,不顾一切的奔跑着。我是个疯子,抓着过去不放的疯子;我是个傻子,把别人不屑的东西当宝贝的傻子。可是我爱,我就是爱得那么深刻;可是我难过,我就是难过得那么直白。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远处的夕阳像是潜伏着巨大的哀伤,平缓的从地平线上匍匐下去。公交车贴着地平面,摇摇晃晃地吞噬着高楼大厦。那个梦境万籁俱寂,连我们的呼吸都听不见。
  
  我也走了,回到那个城市,遗落的梦,一滴一滴得很刺眼。我将它藏在手心,哈口气,所有的所有,一并带走。
  
  后记:
  
  思维总在难以忘记的时候,翻江倒海。混杂着天真与疼痛,涌上心头,多想用笨拙的指尖,迟钝的大脑,全部记录下来,可无论怎么写,怎么记,从来都是寥寥,其实记忆很真切,只是时间太长,爱太深。

责任编辑:若水浮萍】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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