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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

时间:2022-01-16 14:02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王夫敏点击:
        


寒风一吹,雪花一飘,新春的序曲就开始吹响了,如同倦鸟入林,远帆归航,人们便开始计算着回家的行程。

平素习惯了城里的高楼林立和喧嚣浮华的生活,无论是一个人异地它乡的漂泊,还是拼打多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安居乐业,只要是辞旧迎新的乐曲响起,这时候,总会想起远方的家。

老屋,炊烟,小河,还有村头古柳树下,等待的娘亲。

有人说,年味就是母亲的味道,相信,每一个人心中的年味,都有着不同的味道;只要父母在,千山万水也无法阻挡我们回家过年的脚步。

儿时记忆里的新年,在贫瘠的小山村里,那是我心中最为期待的日字了;因为,过年了,远行的人们都会归来,远嫁的姐姐年前要送节礼,年后要接亲戚,回娘家,这样,亲人们的相聚,会让整个年,热热闹闹。

当然,过年了,可以吃上母亲做的美食,去邻居家里拜年,也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写春联,放鞭炮,收压岁钱,年前年后,要持续一个多月。

后来上了大学,落户城市,要创业,要养家糊口,对新年的期盼就没有这么强烈,但是,每到岁末,年味已经不是期待中的惊喜,因为,年迈的父母,不愿意离开那个守望了一辈子的家,所以,年味在我的牵挂中,变成一种淡淡的乡愁。

短暂的假期,匆忙的脚步,还没来的及咀嚼新年的味道,又要返程了。

在这样的匆匆告别中,日复一日,工作与生活的压力,哪有时间去细细品味岁月,更没有感觉到,故乡的新年有什么不一样;唯一让我心里不安的,是父母日渐衰老,腿脚也不大灵便;渐渐地,母亲已经不能再动手,去做一顿可口的年夜饭了,每当此刻,我总是忧虑,心伤不已。

尽管如此,有父母守望的家,依然是我温馨的港湾;每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离开繁华的都市,带领妻儿,迫不及待地奔向老家,那份回家的快乐和幸福,把一年来,所有的委屈,艰辛,思念都冲洗的干干净净。只要能回到那个遥远的小村落,回到父母的身边,看着一家人幸福地相聚,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母亲的离世,带走了我对故乡年味的期盼;年迈的父亲也不能照顾自已,所以,只能接到城里或者姐姐们分头照料,而没有娘亲的故乡,成了我无法抚平的心痛。

老屋的烟囱上,再也没有飘出袅袅的炊烟,村头的古柳下,小桥边,再也找不到娘亲等待的身影;荒凉的田间巷陌,寂静的院落,空荡的老屋,留下的只有老父亲的一声长叹。

多年以后,那是一个秋末冬初的季节,年迈多病的父亲告诉我,送他回家吧;就这样,我陪伴着老父亲,又回到阔别多年的家,没过几日,父亲便安详地去世;就这样,故乡的一抔黄土,掩埋了我的父母双亲。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凄风冷雨中,我告别父母的坟茔,带着妻儿,含泪离开了老家。

没过多久,就到了新春佳节,想到曾经热热闹闹的家,如今,只有我们三口人;面对这样的凄凉,我无法在这里,欢度新春佳节,于是,和妻子商议,去儿子上学的城市过年。

这是我第一个异乡的新年,每天吃过饭后,我就和妻子一起,到处去玩,希望以此来冲淡那份乡愁和思念;然而,空荡的大街,返乡的人群,还是不断地触痛我内心深处的乡情,走在陌生的大街上,我象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尽管,故乡有我温馨的家,远方有我安稳的归宿。

从此,我便没有回到故乡过年,每当新年的钟声响起,心中少了那份过年的期盼与喜悦,年味,在我的心中,从此就变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淡淡乡愁。

丑去寅归,又是一个新年即将到来,这么多年来,回家过年的期待与惊喜,早已无法在我的心中激起涟漪,我成了新年中的一个旁观者。

“爆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回家的脚步又惊醒了我那颗孤寂的心,我想回家过年了。

去父母的坟茔钱前,烧上一串纸钱告诉他们,儿子回来了,爸妈天堂里新年快乐;去寂静的老屋里,默默诉说心中的思念;去田间巷陌,找寻我曾经留下的儿时足迹;去村头古柳下,看看是否有娘亲,等待的身影······

我想回家过年了,听一听那熟悉的乡音,喝一杯乡愁酿出的酒。

我想回家过年了,想让这颗漂泊的心,回到曾经远航的港湾。

我想回家过年了,我好象听到父母的呼唤,亲人们的欢声笑语。

我想回家过年了,因为,那是我叶落归根的地方。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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