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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社会真的很奇怪，城市与城市之间，城市与乡村之间，家门与家门之间、人与人之间，都隔着一道牢不可破的墙——心墙。这道高不可攀的墙不是筑在地面上，而是筑在每个人的内心处，筑在每个民族的根子里，它小心翼翼地分隔开我们与周围世界的遥远距离。 朋友去欧洲参观，最让他留连忘返的不是欧洲的醉美风景和清新的空气，而是那些风情万种的乡村小院，那别具一格的建筑和敞开的风光总是让他们一览无遗，尽心享受，而在中国，越来越多的居民却严严实实地封闭起自己，一扇门、一堵墙、一幢楼，还有密密麻麻的防盗网和摄像头，就像一道道深不可测的鸿沟，隔断了毗邻而居的缘分、欢乐与亲情，也极大地撕破了几百年来“远亲不如近邻”的传统面具。 走进城市，我们看到的都是一堵堵难以逾越的高墙，楼愈高，墙亦逾高。对于城市的高墙，或许众多的农民兄弟一辈子也无法翻越。这只是看得见、摸着的实墙，生活中，还有数以万计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之墙，比如收入之墙、精神之墙、文化之墙、体制之墙……城市里的墙大多是农民工一砖一砖砌起来的，墙砌立起来后，他们却被无情地挡在高墙之外，而墙里的人虽然也是凡人，但他们是城里人，有着城里人更多的优越，他们下岗有生活补贴、退休有养老金、生病有医疗保险、坐公交可以打折、去公园可以免费……农民就不能享受这些，因为体制的高墙把他们残酷地推倒墙的另一边，将中国的传统社会一分两半：一半是光彩艳丽的芳香和掌声，另一半是黯然无光的无奈和叹息；一半日新月异的变化，另一半是停止徘徊的滞后。如果你生活在这边，你就是一个幸运儿；如果你不幸生在另一半，即使付出再多也难以过上体面的日子。哪个农民不渴望城里人的生活？哪个农民不想生活在正面？要不然，农民兄弟也不会砸锅卖铁让孩子去上大学，或者去城里打工。 细细想来，不只是城市与乡村之间有一堵高墙，事实上，这个城市与那个城市之间也有一道道看不见的歧视之墙，同一个城市的单位与单位、人与人之间同样有墙。不信？天津的人去了北京工作，没有北京户籍，孩子难就学，买房受限制，还受到京城部分人的白眼，尽管天津和北京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同在一个城市，你在企业单位，他在事业单位，我在行政单位，生活补贴和工资待遇就完全不一样。在同一所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即便分配在同一个城市教书，你是重点学校的教师，他在普通学校，工资也相差甚多，奖金更是没法比。这就是高墙的体制产生的不同命运。 城市是这样，现在的农村也是如此。城市里的高墙固然让人畏惧，令人胆寒；走进乡村，风景美了，道路平了，楼房多了，心却越来越远了，那里已不再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家家的院子如同一个个密不透风的鸟笼，把人的感情和思维牢牢地定格在那个微小的方圆寸土。 文革时期，夫妻之间、父子之间、兄弟之间、邻里之间……彼此心里更是隔着一道巨大的心墙，他们彼此间只说假话，不说真话，还随时准备投入你死我活的斗争，早把亲情和缘分抛之九霄云外，想想真的可悲和可怕！ 有人说，中国人的识人方式与美国不同，美国人会先假设所有的陌生人都是好人，然后再在他们中间寻找坏蛋，而中国人正好相反。中国是世人皆知的礼仪之邦，在我们中国，为什么不能多些信任？多些帮助？多些交流？我有些想不通。 社会发展的真快，不知何时，世界突然变小了，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地球村，而心与心的距离却变远了，远得遥不可及，远得让人心惧。其实，我们不应该只爱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也应该爱我们周围的所有人，比如我们的邻居；比如身边的陌生人……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你在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渴望着被关爱，都渴望着洁白无瑕的友谊。 世界上曾经有一堵最著名的墙叫柏林墙，这堵并不宽大厚实的墙曾经让德国东西两分离，墙两边是两种社会制度，两个世界。墙东边的人们渴望墙西边的自由生活，于是就有些勇士用挖地道、游泳、坐气球等方式要越过柏林墙，还有数百人为此丧生。1961年，就有一位东德青年在翻越柏林墙时，被东德军队残忍打死，那一年，他仅十七岁——那是鲜花一样的年龄。1989年11月9日，将东西柏林分隔28年的高墙被推倒了，要走进墙西边的人不再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国文先生在《关于墙的思索》中一文说，逶迤起伏的万里长城，曾经是华夏和夷狄的分界线。英文叫做“Great Wall”，就是“大墙”之意。这一个“墙”字，倒是把握了中国人特别爱筑墙的要义。历朝历代，从帝王到百姓，在这“墙”上可没少下工夫。中国人对筑墙一事，特别钟情，其目的就是设卡，设限，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泾渭分明，谁也不可以越雷池半步。他还说：为政者千万不能给他人筑墙，也不要让别人给自己筑墙，这才是正道。说的真有哲理。 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是他自己的福分，也是咱们老百姓的福分! （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作品四百余篇，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大厂区育英路5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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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