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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的生命其实就是一次有起点有终点的旅行，每个人都在路上，只是在途的时间长短不同,行走的方式不同而已。风雨人生路，起点是母亲的温床，倒立着，终点是冷清的墓穴，平躺着，这是生命的必然轨迹。行走在这条路上，苦乐掺半，祸福相倚，很累，很苦，却很充实……本文联想自然，语言朴实而精炼，富于生活的哲理，渗透生命的真谛【编辑蝶恋花推荐阅读】   前不久，我的一位喜欢旅游的大学同学告诉我，每年他都要抽出时间，带着妻子和孩子到各地走走。东起丹东，南到海南，西至拉萨，北上哈尔滨，可以说，中国的版图上，留下了他和家人或深或浅的脚印。所以，到现在为止，虽然住的还是狭小的两居室，但他总是那么心满意足。他常对我说，他喜欢在火车上听滚轮压过枕木的声音，喜欢在高空中看蓝天白云，喜欢在大海上看碧波万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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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在我的印象中，这位同学并不富裕。记得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大家在闲谈中聊得最多的是股票、购房、购车和家庭婚姻，有经商的同学换了“硬件”，有从政同学的换了“软件”。这位同学没有什么曼妙得志的谈资，却抖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人的生命其实就是一次有起点有终点的旅行，每个人都在路上，只是在途的时间长短不同,行走的方式不同而已。 生活在自己框定的坐标系中，我习惯了独处，对旅游没有太多的兴致。尽管这么多年也到过国内国外的很多地方，但那只是一次次的过往，少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我的这位同学对“旅游”的感慨，触发了我对人生旅途的诸多回味。 我们这代人注定要在漂泊中去寻求心灵的故乡。十八岁那年，我高中毕业。带着共产党员的荣耀，带着失去母爱的悲痛，带着理想与梦幻的行囊，在上山下乡最后一波浪潮中走入广阔天地——一个江汉平原与丘陵地带接壤的乡村林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任班长的我，成了13位同学组成的知青组的组长。从城市到农村，从学生到知青，我撩开了人生之路崭新的一页。 两年多的知青生活，我经历了太多的尴尬与无奈：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农活，让我无所适从，就连我最熟悉的同学也变得陌生起来，每天清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挨个敲门，叫他们“出工”时，竟没人听我“使唤”。一夜之间，青春的梦想变成一个彩色的梦，一个美丽的泡沫，在生活的现实中破灭，“学生领袖”的腔调，“红得发紫”的外袍，一呼百应的“威信”，都在这林场呼啸而过的北风里吹落得无影无踪。寂寞冬日，我有如林场那一株株尚未栽入土地的幼苗，在寒风中吹得索索发抖,第一次体验到离开老师的“拐杖”，离开父母的依靠，独自“上路”的孤独。那时一个时代的孤独，那是一个孤独的时代。 人生苦旅，没有回头路，从起点到终点都充满了神秘和未知，烦心、劳神、忧郁、痛苦，都是生命旅程的点缀，大概谁都没有办法去逃离这样的命中注定。初次上路，我感受的是一份艰辛和无助。对我来说，起点已然知晓，未来不能知的终点还需要我一路走来。 回城后，我开始了五年的职场历练：在企业做过核算员，做过宣传干事，做过会计主管……寒来暑往，春秋代序，生活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一日叠着一日接踵而来。走在看不到尽头的岁月里，不觉肩头又多了一份丈夫的责任，心里又多了一份父亲的担当。不再有轻盈的步履，不再奢望去涂抹风雨人生的传奇与不朽。在路上，除了前行，跋涉，攀登，我别无选择。 面对一条布满荆棘的岖长小路，我怀着找寻精神家园的冲动，我歌我行，且行且思。一年年风尘漫漫行走，一程程山水轻轻掠过，有顺风顺水的恬然，也有身心俱疲的惆怅，走着走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条路总会不经意地给我带来惊喜。 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我如愿考入了大学，再一次回到了我眷念的校园，再一次当上了班长。八十年代初期，读书学习的社会氛围日渐浓厚，我们这些在“读书无用论”中成长的一代，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虽然同学中有人已经为人父了,都把读书看作是一种荣耀，一种快乐。大学四年里，我孜孜以求地追寻着我的文学之梦，写过诗歌，写过散文，写过小说，偶尔收到的变成铅字的小作，更多的是圈有编辑点评的“原稿”，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被我悉心地珍藏，因为那是我追梦的记忆，是那段路程积淀的一份走不出的情愫。这样的情愫，值得我永久回味。 记得当时我读到的文学名著中有杰克•凯鲁亚《在路上》这本书,在大学里很受欢迎。到今天，记住的不是内容，而是“在路上”这三个字以及其赋予的深刻含义，它已然成为那个时代坚韧和信念的指代。那个时候，大学校园里流行的词语中就有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在路上”。可以想像的是，没有当年“在路上”对于文字的热爱，今天我恐怕只能是心向往之而无力追寻。 之后的年月，我从学校到基层，从基层到机关，从企业到财政，核算——管理——决策，微观——中观——宏观，在一个个平凡的岗位上体验着有苦有乐，有滋有味的职场历练。人活着，注定了一生都在路上，在行走。不同的岁月，有不同的主题，不同的人生轨迹，造就了不同的人生风景。如果真的把短短几十年的人生比作江湖，没有永远的江湖不败，真正的江湖高手必定是一个能屈能伸的性情中人，“在路上”需要这样的生活主张。 在路上，理想，抱负，责任，义务……都是我们生活中的关键词。面对沿途一路的风景，有人会疾走，有人会快跑，有人慢悠悠欣赏；有人原地踏步，有人一马平川，有人一步三回头；有人看到了常人忽略的风景，有人“美在眼前看不见”，有人在路途中迷失了方向；有人欣喜，有人大笑，有人痛哭，有人啜泣…… 风雨人生路，起点是母亲的温床，倒立着，终点是冷清的墓穴，平躺着，这是生命的必然轨迹。行走在这条路上，我不知道能够走多远，不知道能不能笑到最后。有时候，离目的地越近，越感觉有些陌生，我只能在风雨的畅想中找寻心中的“路标”和“门牌”，就像在茫茫的大海里寻求一片绿洲，然后，从绿洲里找回由迷茫到清晰，从青涩到成熟的自己。 很多时候，我感觉我们所重复的也正是西西弗斯般不停推挡石头而一次次重新开始的劳而无功的悲剧，尽管它永远在做无休止的抗争，但是这样的抗争给人带来些许安慰自我的意义：我在路上。 在路上，苦乐掺半，祸福相倚，累了别勉强自己，苦了别苛求自己，错了别埋怨自己，因为，生活还将继续，明天还要赶路；因为，美好的日子还在路上，生活的希望也在路上。让脚步在岁月中沉淀，让心智在顿悟中成熟，你就会感觉：我很累，我很苦，但我很充实。 在路上，车来车往，潮涨潮落，每一朵花，每一颗星，每一滴露珠，每一缕微风，每一个趔趄，都是生命的过往，不贪婪眼前的景物，欣赏一路走来的风光，憧憬还将经历的未来，就会懂得知足与感恩，与幸福相伴，与快乐同行。 在路上，风雨交加，昼夜兼程，每一个路口，每一次邂逅，每一次转折，都是一次际遇，无论一马平川，还是山高路险，该快则快，该慢则慢，太快，欲速不达，太慢，就会落伍。怀揣一份自信，坚守一份信念，人生之旅就能一步一脚印，步步有“彩头”。 漫漫人生路，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谁都无法看到生命终点的刹那，无法丈量生命之路的长短，无法逃离现实生活的路途。走得顺风顺水时，内心深处有鲜为人知的无奈，有着“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枯寂乡愁；走得千辛万苦时，更能品味生活的真谛，有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心底暗喜。 一回首，一驻足，一抹夕阳吟唱着轮回的四季，我依然在前行的路上聆听萨克斯音乐《回家》，在前行中体会人生匆匆，领悟绿水长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