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窗听雨

作者：吴地子竹 / 编辑：可儿

　　房间的窗是四层玻璃的，自然是很隔音的。
　　
　　下半夜，雨落下来了，初以为是炖盅煲的红枣汤沸了，两种极为相似的声音。揭开陶瓷炖盅的盖，红枣汤虽有沸的迹象，但还在孕蕴当中。于是，走到窗前，打开一层窗，雨声已穿进来了，继而再拉第二层，雨清淅起来了。这雨声到底比沸腾的红枣汤音宽得多。我伸手掂着这雨的份量，这雨直直的，沉甸甸的，如女孩的长发，在这夜里不轻不重地下着。长长短短鸣虫的叫声或是低吟或是浅唱，让这个夜很热闹。对于人类来说，夜应该是用来睡眠的，我从没去研究过它们为何在夜里叫唤，此时才体会到，它们原来是唱给醒着的人听的。
　　
　　开着窗听雨的感觉到底不一样。让我想起了白天在裁缝店里闲聊，一女孩蹦蹦跳跳喊着“阿姨”进来。接着在衣架上拿了一条短裙子，利索地拿出一张一百钞，放在了缝纫机上。心想，这孩子怎就不和大人一起来？纳闷间，又见她拿起一条连衣裙比划着，老板娘对她说：“恢复得蛮好了！”，我疑惑地瞪着眼。女孩进里屋换上了那条裙子，不大不小正合身。“我老公的衣服做好没？”，我张大了嘴，“啊！”。“她已有儿子了，做老师的。”老板娘喃喃地说。“还是中学老师，学生家长都喜欢的。”她补充说。不说她外貌到底有多象中学生，她的举止完全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躲雨的苍蝇飞进房内，很搞笑地呆在了电脑屏幕的上面的“编缉”处，看着我继续写着：开窗的一瞬间，雨声灌耳，让我打开了白天那“女孩”嗲声嗲气却又毫无做作的声音，她，年龄：二十八岁，身份：母亲。职业：中学老师。荣誉：好老师！
　　
　　秋天到了，孩子们又进课堂了。记得自己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手足无措的样子，好不容易听到了下课的铃声，长嘘一口气，那年我十六岁，那是花季。但我已不记得自己是否蹦跳过，好象没有。那个年代，看不见五彩缤纷，听不到理查德的钢琴曲，触摸不到网络世界，自然就少了蹦蹦跳跳。
　　
　　此时，有鸟儿边叫边从窗外飞过，清脆的声音直冲我耳膜，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感觉它要飞进屋内，就起身拉开本白色的窗帘。这时天渐亮了，雨下小了，鸟儿飞到了对面2号家的屋脊上，屋脊是红色的，两只黑色的不知名的鸟，相隔一米，如舞台上的两重唱，左边那只每叫一声，尾巴就优美地向上一翘，右边稍显绅士风度，真是快乐的一对！我朝它们挥手，喊着它们飞过来，飞进窗内，带着湿鳞鳞的羽毛，像那女教师一样毫无掩饰地蹦跳着与学生们在一起！那些孩子一定是幸福快乐的，教室的窗户一定是开着的，秋风习习，翻着课本，偶尔飘进一点雨丝，让孩子们转动的大脑湿润一下，清清醒醒。
　　
　　是今日的雨打开了我的窗，让我站在窗前不愿离开。关紧窗户的日子很干枯，没有雨声，没有风声，只有空调的噪声。
　　
　　让我们真诚地祈祷，让这个世界所有的窗都为孩子们打开，让他们不再生活在层层包裹的枯燥的学习生活中，让他们也能开着窗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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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可儿】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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