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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坐在沙发上看他偶尔打几个电话，又接着忙公司的事，最后我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对他说：你先忙吧，我出去找找看。 或许是他怕我走丢，回不来了吧，一直在劝我不要乱跑，还答应下午会陪我一起去十字路口等。 我披了一件外套，快步离开，谁都无法体会此时的心情，每每在绝望与希望中徘徊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的仰望天空。由于走的太急，连伞都忘了拿，也就这样站在风中，淋着小雨，从来不知道，北国的风，可以痛到噬骨。 想来，没有知觉的知觉，会是最好的知觉吧，当风雨来袭时，依然可以颔首迎接，嘴角的笑，些许苍白无力。路过的行人，各自往回家的方向奔跑，唯独我停留在原处，透过雨滴，看清自己的微不足道。 还是他的电话让我清醒一番，他说可以出发了，在公司等我，我还来不及思考半分，惦起脚尖便小跑回去。 他看见我回去被雨水淋了半身，想让我换衣服，没等他开口，我直接把车门关上，双眼直视前方，坐的坦然自若，他无奈，只能依着我。 发动车子时，他让我系上安全带，我应了声，视线没有离开，仿佛心早已飘到不远处的那个路口。 “你见过人吗？” “没有。” “那你怎么找？” “我……” “有相片吗？” “我手机里就只有一张，但网络和现实是有区别的，就算是她现在从我眼前走过，我也未必能认出来。” “把相片给我看下。”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看吧。” 我不愿把手机里唯一保存的相片给他看，自己一边紧握手机，一边看路过的行人，他把车子开的很慢，雨水从车门飘进来，打湿了手机屏幕，我擦了又擦，最后，他停了下来说：如果没有弄错，这是她下班后必经的路，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我眼前走过的人，尽管那时的雨下的越来越大，我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是不喜欢他抽烟的味道，二是为了想更清楚的找人。从下午三点到六点半，他抽完了一包烟，我的衣服也湿透，或许是等的时间太久，他终于露出一脸凶相向我吼道：上车，回去！现在都几点了，你肯定等不到的，要来早就来了，还用你这样大海捞针一样，我晚上还有饭局，没时间等了！ 天色渐黑，我看着寥寥几人的十字路口，心中的委屈与隐忍堵在胸口，此时的无力与无助，是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当他启动车子时，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想我是对这座城彻底绝望了。 【三】 穿过红绿灯，车轮辗过路面，溅起一大团白色的水花，半空中偶尔会传来轻微的雷声，他别过脸问我：你打算什么办？还想继续找？ 我没有回答，低头看屏幕里的相片，眼里有液体在打转，但不想在他面前滑落，硬是憋了回去。 其实，我也在纠结，是否还要继续，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太难，况且这是一个与我相隔千里的小城，试问苍天，从何找起？ 回到宾馆，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抱紧自己，眼神呆滞望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单，连地板都是白色的，似乎在哀悼某些东西，是记忆亦或是多余的呼唤。还是他的电话打了进来，让我去吃晚饭，我婉言回绝，只想安静呆一会儿。 房间里开着电视，节能灯，我就在吵杂声中瘫在地上度过一个晚上，期间的信息，电话从来没有间断过，可是另一端传来的永远是关机。对，关机像是关了我所有的退路。 城市安静了，夜也深了，我嗅着属于宾馆的味道，头脑越是清醒，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可笑，曾一度坚不可摧的认定，竟会忍心抛下自己在这座从未涉足的小镇，不管生死。 赞 (散文编辑：淡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