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年还在鄱阳湖畔一处不甚有名的小村庄,庄子所处的乡自腊月二十六开始,每天都有不同村庄在过年,缘何不统一,早已无从考究,喜的是孩童的我,每天都在真实的过年。 那时的村庄时常停电,夜间出行的我们都会带上一盏由墨水瓶做的煤油灯去戏耍,乡亲的门从未插上,为着孩子留足玩耍的通道。 过年那天是要祭祖的,家家户户都会端上祭品供于祠堂方桌之上,而方桌之旁是木质抽水车,方桌处挤满人头,为新生男童入族谱行庄重之礼。 入夜,祠堂外燃放鞭炮,比的是个响声,浓的是份真情。而后求神,由族内上身之神人在平辅的米中留下画迹,寓示来年吉庆。 初一一大早,早有玩伴在窗台呼唤着,匆匆醒来,顾不上洗涮,就满村子拜年。长辈会抓上一把薯片塞入袋中,给每位孩子发上一根烟,村庄逛完,口袋满了,手上则是一把散烟,交后互相拜年的长辈,又前往村庄池塘旁大樟树处。 初一的开门炮仗是要在此树下燃放的,待全村炮仗燃放后,半大孩子就开始“出天方“,到树上折断发芽的青枝条,由高空扔下。树下早已雀跃的男女争夺着抛下的枝条,谁拿到的多寓意新年喜庆事多。 农村的婚嫁也多是在春节前后举办,由两个小童身披红绸,举着两根顶端带嫩叶的青竹,后随的是全村男壮,看是否派头,要看男壮抬的物件,物件越多,越显男家地位。 农村的酒席多摆在自家院落,桌椅碗筷都是村内亲朋好友相帮自带,主家是勿需管收拾的。院落一角摆放着一溜大罐,罐内的汤水因着柴火烧制,味香特醇厚。 开席前,主家会叫上几顽童,递给一副锣,让其满村落敲打,三锣开席,听见锣音,庄内亲友会离开家门,相互吆喝着入席。 席内位置摆放只主桌上位有着讲究,是让娘家舅坐的,即便坐的三岁幼童,也只他大,常人必须礼让。 开席时,通常会有所谓司仪,红着脸,大着嗓门,特纯朴地介绍主桌之人,尔后略显羞涩地匆忙嚷着开席。 没有人愿意坐通道首位,那个位置是要端菜递盘,招呼大家用席的,物质贫乏的年代,新衣是只有过年才穿的,唯恐沾染油污,爱惜倍至。 年若陈酒,只有怀旧之时,才会嗅出其中深恋的浓烈! 赞 (散文编辑:淡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