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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老家每遇年春都是绵绵的细雨，将田埂小路淋得如泥浆般湿滑，稍微不注意就会滑倒在泥土之上，将好容易穿于身上的新衣沾满泥水，惹来父母的一顿好训。而更为不便的是无论穿着什么样的鞋，只要是出门走上一段，都会粘上一层厚重的泥土，出行万分不便，所幸家中亲戚都住得不远，不在同一村落，就在村落附近的几处庄子里。 唯有大姨嫁得远，走路总是要走上个把小时的，因着年幼的孩子较多，总是几家人商定好后，借来几辆自行车，带着前往。 车子是二八大杠的那款，三角横杆特长，大人们总会在车头搭上两个，而车后座再载上一个，即便如此也只能先送一批稍大点的孩子，到了半中途放下，让一名大人领着他们自已步行前往，放下后再折返，将行在路上的其余孩子载上。 故乡的红土遇水特别有粘性，无论是鞋底还是自行车的轮子，只要走上一段，总会粘得满满当当的，鞋子还好，无论粘上多少，沿能蹒行，但自行车的车胎被泥塞满的时候，即便费力也是骑不动的。遇到这种情况时，父辈们都会下来，折上一段枝条，伸到轮胎缝隙中将泥剔去，然而泥土不易剔尽，骑上不大一会，又需再做一次。其实骑自行车前往所花需的时间与步行相当，有的时候甚至会超过步行时间，只不过便宜的是孩子的我们，辛苦的是父辈双倍的力气。 那时拜年是要起早赶到主家去吃上一点早点，可以是面条，可以是稀粥……但若是去得晚了，主家是要不高兴的。到家之后，便是家长里短的闲聊，问问收成，谈谈变化，若家中有行走不便的老人，是要到床头看上一看，拜个年的。中餐过后，不会着急离去，而是续着上午的话题再聊上一会，晚饭定是不吃，幼年的时候，大家生活都不是很富足，都有着贫苦中的互谅。 现在的拜年更象是赶场，开着车子，赶着饭点到主家去，不愿深聊也不便深聊，说着时节的话语，匆匆吃过饭后，又着急忙慌地离去，富足后的满桌佳肴却留不住客。 年总是要拜的，然而现今的不愿扰人，似乎渐渐偏离了拜年的本意，总觉得让满是人情味的拜年少了些滋味一般。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