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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纹

时间:2015-07-01 20:2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碧雲天点击:
        
  暑假的第一天早晨,梅雨正酣。孩子也睡得正酣。或许是推门声扰了他,只见他嘟嘟嘴,撇撇嘴,又睡了。我猜想,他定是做了梦,究竟是什么美梦在他的酒窝里沉醉?未可知。
  
  拿出花生、黄豆、糯米、黑芝麻、核桃仁,量适中,洗净,放入豆浆机,水适中。打一杯浓浓地豆浆给自己。没有火腿,没有煎蛋,没有三明治。每天早晨就这么一杯豆浆,养颜,养胃。
  
  梳洗完毕,豆浆也做好了。盛碗,待凉。这时候,我要考虑今天穿什么衣裳。
  
  外面,雨淅淅沥沥。衣柜里,那套白色无袖衫和浅蓝色亚麻裙探出了脑袋。
  
  雨在下,一个人喝粥,是喜欢的时候。
  
  梅雨季节南方到处粘潮闷塌。像蒙了水汽的镜子,使人没有别离也暗自生愁。你会想起十里长亭灞桥柳,或许刚刚起了个头就开始有意无意的修改它的章节。
  
  留了字:饭在锅里,我在路上。换好衣裙和平底鞋,准备去上班。提前一小时出发,先去湖边走走吧。
  
  拿着伞,未撑开。
  
  湖边,微风,细雨一个人漫步,刚刚好。空气咸湿,偶有燕子低低的飞,荷花兀自开着,几只白鹤正在浅水处梳洗打扮,顾影自怜,身姿优雅。偶尔撩起的水珠,打在荷叶上,瞬间滚落。滴答、滴答。
  
  烟水茫茫行路迟迟。街道上,清洁工也早早地开始忙碌了。细雨中,他们戴着草帽,挥舞着铁钩,将一个个白色污染物捡起放进袋子里。动作娴熟而认真。
  
  走进办公室,换下高跟鞋,几个女同事拿着早点拉着椅子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开了话匣子。
  
  按照惯例,我开了电脑,准备早会内容。
  
  会议中,副总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要不断重复PDCA,下面,我先讲讲这个P……我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见有同事在打哈欠,传染给了邻座的美女,于是,一个传给一个。在一片的哈欠连天后,“唐僧”的话讲完了。
  
  回到办公室,回复各路大仙的邮件。秋在背后偷笑:你这方案拿的够有效率的嘛。我回头白了这小妮子一眼:切,就你们成天稽核的这几条,我说的梦话都是如何对付你们。
  
  每天重复无聊的工作,也只能在这些多年的同事身上寻开心了。
  
  午饭后,又是一阵忙碌。忙碌着,也充实着。有时也无端端生出一些厌倦来,乏善可陈的工作,一样的工作服,让人没有一点新鲜感。但若没有这份工作,我不知这多出的八小时该如何虚掷。想必是不忍的。
  
  下班的时候雨停了,但总感觉不曾停顿。走在光滑湿润的路面上,心情格外的好。去它的报表,去它的会议,去它的唐僧吧。不管是“苔痕上阶绿”,还是“草色入帘青”,皆已是身处草木间的意犹未尽。你在江南,湿了衣衫;我在江南,湿了诗篇。
  
  掌灯时分,雨依旧缠绵不断,孩子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便去睡了。路灯在雨中孤立着不肯睡,我也披衣而坐,不肯睡。播放一二支评弹,听雨打房檐。拉开第二个抽屉,又翻检出那一沓厚厚的来信------未尘封。
  
  我喜欢在这样的雨夜,读一些遥远的故事。雨细密、绵软,如手中泛黄的小楷,熨帖、隽永。刚刚好。
  
  友人说,掌纹是一个个故事。而我是一个没有“生命线”的人,掌心只有一根笔直的纹,他说是“玉柱线”,代表着富贵、掌权、长寿、凌夫。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脸的颠沛流离,低头看了看饥寒脚破的鞋子,些许哑然。
  
  不过,我相信每一条掌纹隐藏着一个故事。如同我的手里攥着一些故事,一些与江南有关的故事
  
  只是有些事,无需未卜先知,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忽而,想要给你写封信。
  
  在这个网络覆盖的时代里,没有了当年“英雄牌”的钢笔和墨水,我的小楷该如何落笔?不免为“英雄末路”扼腕叹息。
  
  然而,我依旧会写信,在每一个雨夜,按下发送键,寄到你的信箱。我会把这梅雨带来的惆怅章节删了又删,不忍让你看到我眼底的忧伤。内容或许很短,只告诉你我这一天的时光:早晨的树木,午间的行人,傍晚的灯火。抑或,内容很长:从入梅到出梅,从初见到想念,从前世到来生。我惯是坐在岁月的长廊里,用一辈子写完;你须得坐在如水的月光里,用一辈子读完。读懂每一条掌纹,读懂每一个故事
  
  哦,对了,希望你也会给我写一封信,说说你城里的月光,你心上的姑娘。然后,托清风相送,我定早早的打开窗。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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