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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以忘怀的是亲人的遽然离去。公元2014年元月12日20点20分，备受病魔缠身的胞兄终于无法承受疾病的肆意侵袭，离开了眷念难舍的至亲好友。记得在两天之后，笔者写过如下的感受文字：隆冬季节似乎无法超脱，即给人树碑的老套路，它总是将年迈者或孱弱者轻轻一击猛然撂倒。接着送往一个叫做忌日的空间。想想那些救死扶伤的所谓“白衣天使”，如何敷衍着亲人们真诚渴望的希冀。只有阴冷的朔风喃喃地倾诉，诸如死不瞑目的故事传说，儿女们泪眼婆娑最终未能见到奇迹。还有他们又如何捱过难眠之夜，忽忆起耿直要强的你，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仍与命运抗争。逝者离去病魔缠身无奈无法洒脱，而生者悲戚哀恸束手无策。而冷漠的寒冬则默默不语。何处寻找春的安慰，那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悲伤，分明在提醒着一个刻骨铭心的2014……想象中，这时送行的人已各自回家，村东那座坟茔赫然独立。自此，路蜿蜒于地下，你将踽踽而行。天气愈来愈冷，有人会惦念着你，你要多多保重！如今忆起当初的一幕，依然清晰如昨，情到深处不禁潸然泪下。转眼之间，阴阳相隔已迫两载，但愿九泉之下的胞兄能过得稍微惬意些！
有人说得好：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有时，无意之中会翻腾到一张或数张先前的照片，那份稚嫩与英武既叫人百般艳羡又让人唏嘘再三。试看这一张照片：写满稚气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与无忧无虑，笔者手里拿着某本文学杂志正在与大学图书管理员完成交接手续。这一定格记录了自己短暂的“模特”生涯，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小鲜肉”印记。再看另一张照片：波光熠熠的湖面上，一块不大的嶙峋礁石挤满了三个刚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他们姿势半蹲，相互扶持，目光炯炯，远眺前方，似乎酝酿着美好灿烂的梦境。还有这一张照片：此时已人到中年，就在因故需加拍的一张个人小照上，依稀可见数十根扎眼撩人的白发、犹如风霜浸染的鬓角，但画面上又透视出难得的稳健与成熟，那是时光日积月累的副产品。可惜的是，当如数家珍津津乐道于上述几张老照片时，笔者已年过半百，戴着家人“赠送”的老花镜纠结着、端详着往昔故事凝结的一鳞半爪。
岁月不饶人啊！想想每每路过操场，看见几拨年轻人竞相活跃在各类球场时，不由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严酷的现实安排了这样的结局：心动可以，行动不行！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年引以为豪的身体硬件的多项指标纷纷亮起来红灯，他们好像事先有所预约（或相互串通好了），在最近的几年里揭竿而起振臂呐喊“革命”。那些隐藏许久的各种病痛次第跳将出来寻衅滋事，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常见到的情形是“摁下葫芦起了瓢”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此轮番进攻（或曰车轮大战）委实无法招架难以对付。面对不堪情景，“力不从心”四字绝对不是给自己的所谓激流勇退找借口。细细回顾一下，就会极易发现多处小变化：眼睛昏花，字小需戴花镜；腰肢乏力，无法坐立许久；口干舌燥，常需开水伺候；听力下降，需要旁人提醒；关节老伤，难以支撑躯体……倘若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在目前的情况下科技界无法逾越的某个慢性疾病，不啻于晴空霹雳当头一棒！
谁也无法预料明天的设局，而现实又如此冷酷。万般无奈之下，经过了一连串的痛苦思索，终于下定决心向有关领导提出了“特殊要求”。过程是艰难的，道路是曲折的。中间有过彼此理解，也有过大喜过望；有过期待曙光，也有过百思不得其解。曾嫉妒春花有意流水无情，曾自恨身体孱弱不合时宜，曾感叹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曾自慰万物皆虚生存第一。固执与坚守，豁达与阵痛，暗战与担当，经过一段流水线的洗礼，好在得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结局。从山巅回到平地，意味着自我失落和异样眼光；从忙碌回到清静，伴随着自我调适与量力而行。
笔者曾经这样感慨过：面对诱人魂魄的美景，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山脚下徘徊不已，而更多的人则毫无疑问地固守着这样的理念：唯有志在山巅，方能领略奇观！无限风光在险峰么！笔者又何尝不是。
然而，为了人世间那至真至纯、独一无二的奇珍异品，即使舍弃所有的身外之物也会在所不惜！
（2015年11曰25日；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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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