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练车,闲时站在浩江湖畔,隔湖远望对岸的风景,托师兄赵老师的福,划着小船把我送至对岸,才得以走进远望了许多天的风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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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题记 练几十分钟车后,全身酸痛,师兄赵老师对我说:“锻炼一下,免得坐在车里脑部缺氧……”依言,沿浩江湖畔闲走。湖畔拐弯处看见平静的湖面缓缓划来一只小渔船,心想这人蛮有闲情的,这种天气划着小船在湖中“散步”。会是湖畔的乡亲?还是常来看我们练车的那位……隐约间,见他朝我招手,不太确定,戴上眼镜一瞧,原来是赵老师。是啊,除了他还有谁有这闲情逸致。我哈哈大笑,为刚才的想法,真的以为是那位看我们练车的老人。 赵老师慢慢把船划到我面前邀请我:“上来,带你去对岸果园里找感触……”小船悠悠,轻风习习,坐在船头也不觉得这阴沉沉的冬有多冷了。小船平缓到岸,谢过海陆空全能驾驶员赵老师,纵步踏进我远望了好几天的对岸风景。 湖畔杂草丛生,满目枯黄,因已枯败,就毫不怜惜地踩着它们的残躯,寻找着去果园的路。旁边一丛野菊在荒草中开得甚为得意,让我眼神一亮,还没细细欣赏,又被不知哪年搁浅的贝壳吸引……水鸟在水面上“扑楞楞”前行,细看时,只看见湖面来不及平息的波纹,以为它飞走了,忽而“扑楞”声又传来,神奇的鸟居然会“潜水”,不由兴起,晃动着手臂作势追赶,小鸟回过头,匆匆瞟我一眼,继续它自己的游戏,一凫一潜……有些挫败,居然被它无声的鄙视。 走在被夏季洪水崩裂了的湖边,看着被撕裂的深缝,幸亏,只有野草这些没痛觉的生命啊,要不然? 过荒滩,沿在杂草丛中蜿蜒的小路爬上坡,迎面一大片萝卜,抬眼便看见许多桔树,没有几个桔子悬挂枝头,并不似赵老师所说:“树上结满了桔子,都没人摘。”觉得无趣,走向另一边河滩,那里种了许多青翠欲滴的大白菜。 反正不急,就顺着这边河湾慢行,欣赏湖中偶尔驶过的船划出的波纹、聆听枝头数百只麻雀“叽喳”、俯身凑近一丛我百看不厌的苇花,用手机拍着我认为美丽的风景……然后一步挨着一步地慢慢消磨时光。不说沉醉,因为心绪漫无目的,我也不知它会喜欢在哪里停留。 正走着,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咦,这里还有其他人?干什么的?本想快些返回训练场,急急走了几步,又好奇的返回,去看看到底是谁。 声音引导着我,走进一大片桔园,入眼桔黄色的桔子缀满绿叶间,一树一树,煞是爱人。前面一枝粗壮的桔树枝在树干处折断,横卧地面……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一位老人,便冒失地询问:“请问您,这树是风吹断的?” 老人穿着蓝布工作服,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手执剪子(后来,老人告诉我那是专用的果剪。)正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把桔子剪下来,放地上的小竹篮里,见我询问,就好心回答我:“果挂多了压断的。” “啊?那明年且不又少了一枝主枝?” 老人见我惋惜的模样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你看这里满山的桔子,挂在树上,有几个人理它,谁还在乎这个?” “您老多大了?”见势不对,赶紧为我的无知转移话题。 “你看……”老人也不觉得我烦,一边摘一边笑。 “六十多,头发都没怎么白……”话还没说完,老人把帽子一掀,满头银发闯入我视线,连同下巴上的白胡子,呀,又错了。“这样,应该有七十多岁了,您头发都白了。” “头发白了,就有七十了?”老人又笑,手并没停,一下子就摘满一篮。提着往我身后走,一转头,看见我身后桔树间不但藏着一个人,还有一张人字梯。他正把篮子用钩子挂在树上,“咔、咔、咔”地忙个不停。原来,我真的很冒失地打断了他们的热聊。 趴在梯子上的男子约五、六十岁,带着一顶红色安全帽、左手还戴了个手套,凑上前去给他拍了个照,他也觉得我很好笑,“你是哪里的,没到过桔园?” “我是芦苇场的,曾经到过桔园,怎么没到过……” 高三那年国庆放假,几个同学一起从学校坐三、四个小时船到县城,然后又从县城坐一、两个小时船到杨梅山的一位女同学家,就是为了到桔子园里吃现摘的桔子。 同学父母的热情及妹妹的漂亮自不必细说。只是我们在他们心中恐怕……他们万万没想到本应文质彬彬的读书郎,居然……形象的逆袭,让他们大跌眼镜,如果他们戴眼镜。她妈妈一句话说得很形象,说我们象“鸭子拌得秧田里了”。 到了桔子园的我们,如同饿虎下山、鬼子进村,同学还没来得及说,这桔子园是不是她家的,一棵矮矮的本来挂满早熟蜜桔的树,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变成只剩下绿叶的常青树,如果不是树上残留一些扯破了的果蒂上的桔子皮,仿佛它从未挂过果。 同学惊呆了,连呼:“这是什么情况?这树不是我家的……” 我们大口大口吃得正欢,一听,也呆了,一大口果汁在嘴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顺着嘴用往下流…… 一位男同学先回过神“那、那……”他主要是怕给同学家添麻烦。 另一位同学迅速跑到我面前,让我把外套脱下来。我一时没明白,同学指着地上的桔子。哦,明白了,好象此行只有我最胖,衣服够大,应该能包好那些是罪证的桔子。 七手八脚把桔子往我外套上堆,还剩一些,同学们衣袋、裤兜都塞满了…… “哎哟,这儿刺还真的多,桔子怎么出来?”老人的呼痛声打断了我不能说的回忆,跑过去一看,老人不似戴红安全帽的老人戴了手套,一挨近果树就被绕在树上的枯藤刺扎了。“您应该也戴个手套的,这刺小,扎进去就麻烦了,挑也挑不出来。”我拈起一根看,藤上阴刺还蛮多。“那位是您……”戴红安全帽的老人提着两篮桔子放入前方路边的三轮车里,看他对老人挺照顾,以为是他儿子,谁知竟是他弟弟。等他过来,我细细打量了一下,嗯,他应该是六十多了。 通过近半小时的闲聊,了解到这片近十亩的果园,是老兄弟俩年近九十的叔叔的。叔叔年迈,根本不能从事这种体力活,住在城里的一把年纪的老人没办法,就和弟弟一起帮叔叔摘完这些桔子。老人负责清树低处的,稍高一点的,就由也不年轻的弟弟爬上爬下,一筐一筐往下提。 桔子今年丰收,据老人们讲,最大株的可以挂一、二百斤果,少的也有大几十斤。说起丰收,老兄弟俩并不开心,我自私的以为是因丰收他们的劳动量增大而不高兴,正要开口,老人叹息着说:“多,不值价,才三、四角钱一斤,还没人来收,好多人家摘都不摘,就让它挂在树上……” “挂在树上?能挂多久?不会烂?”我有些不解,以为是挂在树上等价好了再摘。 老人又摘了一筐,提到弟弟面前,回身对我说:“挂到明年开花时,就落了,也有现在就掉了的……哎,摘下来是放在屋里烂,不摘是挂在树上烂,都一样啊,不摘还省点工……可我叔叔不行,八九十岁了,靠55元每月的新农保过日子,帮他摘下来,能换几块钱就换几块钱吧……”望着树下密集的烂桔子,有些已长白斑了,说明掉下来已经很久,心中不觉有些难受。 如果我们芦苇场的芦苇能与桔树上的桔子相遇,应该会“执手相看泪眼”的感怀“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在经过不长的鼎盛时期后,都已变成“鸡肋”。 好心情一下子没了,谢绝老人们送的桔子,黯然回到训练场。 坐进教练车,小师妹听我去了桔园,兴奋地把手机里存的,在她陕西婆婆家拍的苹果成熟时的照片给我看,相片中她公公看着丰收的苹果一脸的幸福样,不禁让我感慨:都是硕果累累、都是水果、都倾注了果农们的血汗……为何会一家欢乐一家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