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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天气凉
一年一度燕还乡
几次门前开大会
电线成弓梭燕长
农家采柳忙编筐
棒槌奏出新乐章
乡村处处多景象
更有收获待分享
秋天的故乡，一派萧瑟。屯周围大片大片的玉米林由绿变成暗黄，家家房前屋后的杨树，随着秋风往下一层层地飘落金黄的叶子，成群的燕子聚集在院子的晾衣绳上，叽叽喳喳地开着南飞的决定会议……触目伤感，令人不能不想起温柔的春天和刚刚悄然离去的热情的夏天。秋天来了，我们人类和世上万物不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冷酷无情的冬天。
在故乡，当树上落下第一枚黄叶，父辈们就开始到西北甸子上割柳条，准备编土篮子（筐），擗苞米用。一天，我跟随大人们去西北甸子割柳条，被一只金黄色的洋蝲子拉了我的左手臂上，刺痛难忍，肿起老高，疼得我哇哇大哭。回到家，妈妈见状忙去园子里掐来一片带刺的黄瓜叶，她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拿黄瓜叶片在我小臂被洋蝲子拉的地方猛擦几下，钻心刺痛使我又流下许多泪水。不一会儿，患处不疼了，肿也逐渐消退。妈说，带刺的黄瓜叶把洋蝲子的毒刺儿从皮肤上薅出，此叶还利于消炎消肿，这也是以毒攻毒。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厌倦不成材的柳树。于是，每年秋天，我再也不和父辈们去西北甸子割柳条了。
秋天的景色尽管萧瑟，但也十分有趣儿。深秋时节，燕子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几次开会后，便成群飞回南方过冬。妈说，这成群的燕子南飞，要经过广阔无边的大海，有些力气小、身体弱的燕子就会落入大海中淹死。听后，我不免有些心伤，都怪北方这个令人讨厌的冬天，否则，小燕子也不会离开我的家乡。
一天，一只被屯中淘气伙伴用弹弓打伤了的刚长大的燕子，落在我家院中飞不起来，蜷缩在窗台底下。妈妈见了，忙用双手捧回屋放在炕上，从柜里拿出她那个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也不知用啥树条编的针线笸箩，找出红布条，把小燕子左腿折处敷上嚼碎的黄瓜籽包扎上。妈妈又找来一片消炎药，掰开小燕子嘴喂进去，随后又抓来几只小飞虫喂进小燕嘴里。第二天，小燕子就能在屋里自由飞行了，站在毛巾杆上叽叽喳喳地向我全家人表示感谢。妈妈打开木窗放飞了这只小燕子。小燕子恋恋不舍地飞出我家屋里，站在院中晾衣绳上，其它燕子头冲南，惟它头冲我家窗户，叽叽喳喳地不知隔着窗玻璃向坐在炕上做针线活的妈妈说些啥？没几天，成群的燕子陆续地飞走了，屋檐下已是燕去巢空，我的伤感依旧。于是，我便日日夜夜盼望春天的早日到来。春天来了，小燕子自然就会飞回我的身旁，因为我喜欢燕子，喜欢它的乖巧和啁啾，更喜欢它那剪刀样的尾巴。小学时代语文课本里的那篇文章《燕子》，内容我至今记忆犹新。
第二年春天跚跚走进我的童年。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家的晾衣绳上站着一只左腿绑有已经褪了色的红布条的燕子，忙跑进屋，冲着妈妈不迭声地喊：“妈、妈，你快到院子里来，红布条、红布条……”妈妈懵懂地望着我，脸上充满被惊吓的神色。妈妈跟我走出屋，才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妈妈给我讲了一个她小时候太姥姥给她讲的故事——
说呀，有一年秋天，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婆婆在田间毛毛道上拣到一只病燕，拿回家中，东屋邻居家一个淘气的小子向老婆婆要这只燕子，要摔死放入灶坑烧吃。老婆婆说啥也没给他，老婆婆找来连自己有病都舍不得吃的药，喂给这只病燕。病燕在老婆婆精心呵护下，一天天精神起来，燕子着急跃跃欲飞，老婆婆也着急，眼瞅着院中成群的燕子在开会。有一天，院子里晾衣绳上成群的燕子正在开会，老婆婆打开窗户，向燕子们说：“燕子啊，你们晚几天南飞吧，我屋这只病燕快恢复好了，你们可千万要等等它呀！”谁知，老婆婆的话一开始，群燕无一叽喳，支耳聆听。
几天后，那只病燕身体完全康复，老婆婆才开窗把它放了出去。
第二年春天，这只燕子又飞回来，从老婆婆的窗口飞了进来，从嘴里吐出一粒葫芦籽。老婆婆感到纳闷，于是，把葫芦籽种在园子秫秸秆栅栏边。这只葫芦籽很快长出秧苗，且长得格外茂盛，只接一个葫芦，这只葫芦长得特别快，出奇的大。秋天了，这只大葫芦可愁坏了老婆婆，用它做水瓢太大了，一般水缸都放不进去。一天，邻居那个淘小子用弹弓把大葫芦打了个小眼儿，从眼儿里往外流鲜红鲜红的血，把淘小子吓坏了。人们围着流血的大葫芦议论纷纷，都问老婆婆咋办？老婆婆早已六神无主，她问谁去？葫芦咋能流血呢？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婆婆慌乱的神情稳定下来，找来屯中木匠，用小锯一点儿一点儿地锯开，围观的人们都瞪圆了眼睛：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走出大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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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