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来时，返回三亚的渔船上人少了很多。时常，船舱里面空无一人，轰轰的风扇还是吹着。我们住着带空调的小房间，里面有十二张床铺，七个人一间，另外四个人又一间。我睡的床铺好像正是海平面的位置，开始入住的时候能闻到一股重重的海水腥味，我把带有芬芳香味的沐浴露打开放在床沿，后来沐浴露打翻了，倒了一大片在我的席子上。夜晚，耳边响起了海浪咕咕噜噜的声音，我便在像海浪一样的飘然起伏中睡着了。
上船后的第一个早晨，王老师从甲板上回来，我疑惑地问道：“这么早，让上甲板吗？”
“让上，管的松着呢！”我暗下决心，明天也要早起去甲板上看日出。
船上人少了，后甲板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清凉的海风夹杂着海水吹过脸颊。我找了个系岸绳的铁墩子坐着，迎着海风，面朝着大海和盘旋的海鸥。海鸥的身体是白色的，尾巴和喙细长，飞翔的时候，翅膀如帆，从而显得它的腹部很小。这让我想起了来时船上黑色的海燕，它们习惯于穿梭在后甲板的栏杆和人群之间，飞行灵巧，仿若细线条的勾勒一般。相比于海燕，海鸥的飞行就更加的自由洒脱，它们总是盘旋在船的上空，寻找船过处，从船两侧逃脱的飞鱼。海鸥的视力极佳，每次坐在船沿的我都未曾看清船下穿出的飞鱼，只见半空中的海鸥全速下冲，你以为它被惯性所支使，就快要与海面相撞击的时候，它又是那样轻松自如地变向和减速，从而轻巧地掠过海面。即便海鸥有这般的能力，捕捉飞鱼对它来说也并非易事。飞鱼并不会飞的很高，而是近似滑翔一般，贴着海浪往前。海浪下落时，它随着海浪下落；迎面又有海浪上升的时候，它居然还能调整身体向上，越过浪头，再次飞出弧线入海。可以说，海鸥捕捉飞鱼的能力有多强，飞鱼逃避捕捉的能力也就会有多强，这是两个物种协同进化的结果。
有一次，忙碌的海鸥终于让焦急等待的我放下心来。我眼前的同一画面出现了四条同时跃起的飞鱼，它们正好构成了一个扇形，扇头一只，另外三只分别排在扇缘弧线的上、中、下位置。矫捷的海鸥突入画面，直取弧线排列着的飞鱼的中间一只，飞鱼半夹在它的喙中，露出来白色的肚子。这一刻，海鸥的动作是聪明的而且经济的。弧线下头的飞鱼太靠近海面，势必能逃脱海鸥的追捕。而假若海鸥取扇头的或者弧形上头位置的飞鱼，一旦它们逃脱，海鸥只能一无所获。实际上，海鸥选择取弧线中间位置的飞鱼，就算错过了，以它调整飞行的能力，定能判断弧线上头飞鱼下落的线路和速度，从而做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傍晚时分，后甲板的人群开始多了起来，大家一方面是为了饭后散步。另一方面，船的右侧出现了四五十只的海鸟，好像是鸟类的集市。但其实，这是鸟类捕食的战场，它们的捕食习惯和海鸥很相似，但是，它们会穿入海面以下。我看见两只海鸟成对的从海里浮出水面，两只喙中空空如也，失望的它们也不想再次起飞，索性在海里游了起来。收起翅膀的海鸟显得胖胖墩墩，好像还长着黄色乳毛的鸭子，非常可爱。就这样，海面�喜欢嫌泻Ｄ裣蛳虏队悖膊欢嫌泻Ｄ翊雍Ｃ嫫鸱桑钡�夕阳渐渐落下了海平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后匆匆换好鞋子，飞奔到船舱向后甲板去的出口。出口已经照进来白色的亮光，我失望极了，在船的后方，太阳已经位于重重的云彩之中。我并没有看到美丽的南海日出。我又坐回了昨天坐过的铁墩子上面，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依然美丽如画。
小时候，我常常翻看中国地图，海南省南面的大海总是特别地被放在一个小方框里面，放在台湾省的右边。那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真真正正地航行在祖国南端的海洋，而且这片海洋是如此的美丽而且富有活力。
我愿意做一只海鸟，永远地飞翔在这片海洋的上空。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