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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苍溪行

散文
时间:2009-12-03 17:2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唐小波点击:
        

【导读】这是一座历史悠久、战功赫赫、历经沧桑的文明古城;这是一座欣欣向荣、繁华发达、积极向上的现代城市。苍溪就这样温柔、仁慈的包容了我们,包容了千千万万不速之客。

  晚秋,天空分外辽阔,明亮。受地震影响,国道212线部分严重受损,一路上,几十万的丰田越野是走走停停,摇晃厉害。我,老板侄子还有老板像南瓜一样,在车里滚来滚去,甚是难受。偶有平坦时,窗外的风景便来敲打车窗了。这里漫山遍野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的海洋,沁人心脾,使人神清气爽。因为的地域原因,这里的植物仿佛也有了灵性,树干变化多端但枝叶非常茂盛,站在汽车行驶的沿线,犹如展会上一个个妖娆的少女,不怕晒,不怕黑的为我们遮挡阳光
  
  从早上10点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可行程远不及一半,车驶进永宁场镇时,我们已是疲惫不堪了,加上早饭又来不及吃,到现在胃也发起了脾气,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搅得人直想呕吐。老板降低了车速,沿着逼仄的街道,缓缓前行。在一个餐馆的空地前,车停了下来。我们三人下了车,进了餐馆。老板娘见有客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搪瓷碗,很麻利的用袖套抹了抹嘴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我们也笑呵呵的坐了下来,老板娘拿来菜单、纸和笔,朝厨房叫了一声,就退得无影无踪了。不一会,一个模样标致的小姑娘就端着茶水出来了。店虽小,服务倒很周到。我们三人也确是饿坏了,老板点的水煮肉片、炒肥肠,还有一个素菜和一大碗清汤,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消灭干净了。走出餐馆,个个酒足饭饱,肚子胀得跟冬瓜一样圆,脸上也有了光泽,坐上车,我们继续朝苍溪驶去。
  
  我们是做DM广告的,老板为了扩大公司规模和影响,给每个客户允诺的都是覆盖四县三区,所以到苍溪去,一是履行诺言,再者就是详细调查一下那边发展的前景有多大。不过,我去苍溪更是为了完成几周以来一直藏在心底的心愿……
  
  永宁之后的路比前段要好走多了,车也不怎么颠簸,只是偶尔遇到单行道时,会停下来避让相向而来的车。肚子不闹腾了,人也更有精神了。在车里待久了,就想活动活动筋骨,于是,我们下了车。窗外的世界简直就是一副罕见的风景画。一阵风拂过,对面山上的树木随风左右摇摆,偶尔传来的闷响声好像是在嘲笑我们三个井底之蛙。午后的阳光明媚得有些耀眼。洁白的楼房妆点着森林;块块农田在林间若隐若现。麻雀优哉游哉的在山顶滑翔,低沉的叫声如黑夜的闪电,听上去倍感清脆、悦耳,使整幅画卷生机盎然。几分钟过后,对面的车陆陆续续的从我们身旁驶过,浩荡之势,让人不禁回想起国庆阅兵式上那一支支威武、雄壮的战车方队。老百姓的兜鼓了,拥有私家车的人多了,国家怎么会不越来越强大呢?坐上车,当最后一辆手扶拖拉机渐渐远去,我们又重新上路了。
  
  或许是因为苍溪越来越近了罢,我们异常的兴奋,再也不能安静的待在车里了。一路上说笑打闹,任笑声在林间肆意飞舞。约摸下午4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拥进了苍溪城的怀抱。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战功赫赫、历经沧桑的文明古城;这是一座欣欣向荣、繁华发达、积极向上的现代城市。苍溪就这样温柔、仁慈的包容了我们,包容了千千万万不速之客。
  
  老板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们也跟着下了车。这是一个三岔口,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络绎不绝,从广元驶来的班车也纷至沓来,在离我们几步的地方下客。老板打了个电话,重又上了车,圆鼓鼓的双眼装满了疑惑,似乎也对这个城市有些陌生了。我们仨就这样傻傻的待在原地,要不就是去不远的公厕松松肚皮,等待着老板的兄弟的到来。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苍溪,周遭的一切对我而言也是那么的生疏,但是城市散发的气息与味道却又是那么的熟悉。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几乎是每座城市形成的最基本要素。高高的楼房、葱葱的行道树,来往的车辆,熙攘的人群,无不为我们昭示着苍溪,这做文化名城的勃勃生机。将近黄昏,漫天蛋黄的阳光洒满了街道的每个角落,有的调皮的在行人的身上偏偏起舞;有的固执的贴在楼房的外墙上,做起了粉刷匠。天空一碧如洗,很干净。澄澈的嘉陵江静静的从城市的身边流过,从容、淡定,把最美的身段留在了苍溪,把营养留给了热情的苍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变得愈加燥动,心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向了一座医院。二十分钟过去了,一辆白色别克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位带着墨色眼镜,身着浅灰直领外衣的四十岁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老板也从车上下来了,他礼貌的伸出手和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一阵寒暄之后,我们重新上了车,跟在老板朋友的车后往茶楼驶去。两辆车就这样左转右转,经过一段土路之后,在一家叫做“环亚汽车俱乐部”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茶楼很小,只有几张桌子,而且有几桌已经围满了斗地主的人。老板和他的朋友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分别久了,两人好像有一箩筐的话一样,一直讲个不停,乘服务员报茶水的间隙,我赶紧向老板请了假,然后和杰娃子离开茶楼,招呼了个的士,朝妇幼保健院奔去。
  
  的士司机人很好,当他得知我们不是本地人,而且对这座城市也不是很熟悉时,很热情的在车上为我们当起了导游,如数家珍的向我们介绍苍溪的古往今来。我从杰娃子的上衣口袋中摸出烟,递给了司机一支,他才勉强合上嘴。拐过街角,车就停了下来,我埋下头朝窗外望去,当期盼已久的地方,真的出现在我的眼中时,复杂的心情是任何词都无法形容的。我们付了钱,对司机先生连声说谢谢,司机也很客气的邀请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到苍溪来玩。话还没说完,又一名乘客已经坐上了他的车,司机一脸幸福的朝我们笑了笑,然后消失在了车流中。
  
  走到医院门口,我掏出手机拨打了一连串号码,嘟——嘟——嘟,电话通了,这位作家——其实我一直都叫他老师——很亲和的对我说他在外面,不过马上就回医院了。我的内心已有些按耐不住了,急得在医院前踱来踱去。杰娃子却很平静的吸着烟,站在一旁取笑我白痴。
  
  不一会,一辆写着“苍溪县妇幼保健院”字样的救护车进入了我的眼帘,并且在我们的身边停了下来。车上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人走了下来,我急忙围上去,握住了他的手,礼貌的称呼到,舒老师,你好。舒老师扭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说,你就是小唐?我连连点头,回答道,是。舒老师指了指杰娃子说,这是?光顾着介绍自己居然忘记了杰娃子,我一脸窘笑,转过头,忙说,这是我的同事。舒老师哦了一声,然后就邀请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去聊。我们跟在舒老师背后,进了医院。医院里的光线有点暗,周围都是一些妇女和儿童,我和杰娃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傻笑了起来。没走几步就到了楼梯前,舒老师叫我们请,我笑着说舒老师您请,你是长者。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也没再推辞。到了四楼,我们跟在舒老师背后径直朝楼道尽头写着“党支部书记”的办公室走去。进屋之后,舒老师很热情的招呼我们坐,而且还急忙拿出纸杯,要给我们倒水。这谁能承受得起?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抢过纸杯,说,舒老师您坐,哪敢麻烦您为我们倒水啊!这不是折我的寿吗?舒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那好,你们随便,然后转过身,在办工作旁的椅子前坐了下来。我回敬了一声谢谢,接了一杯水递给了杰娃子,又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坐了下来。
  
  办公室的灯光很亮,我这才完全看清楚舒老师的模样。圆圆的脸,朴素的短偏分,满脸的络腮胡,因为刚剃过,只留下胡茬。眼睛略微有点小,在弯弯的眉毛下,显得炯炯有神;鼻梁很高,有点严肃,不过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我怦怦直跳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舒老师打开他的电脑,翻出了我通过QQ传给他的作品。说,你的写的东西,我看过了,很好。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赶忙起身站他跟前。舒老师又继续打开了另外几幅作品,说,不过,结构上还不够紧凑,思想还不很明确。我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称是,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大作家啊,的确非同凡响。舒老师继续讲了起来,我立即闭上了嘴,集中精神听他的训导。文字优美,有发展前途,舒老师说。这两句话像棉花一样,堵住了我的耳朵,我已经完全记不起他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了,满脑子全是“优美”啊,“发展”啊,一类的话。自己多年的努力,今天终于得到了专家的肯定,这该是多么丰厚的奖励啊!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回想起自己为了当作家吃过的那些苦头,受过的那些白眼,现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回想起自己为了写作连学业都放弃时的悔恨,现在看来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哈哈。我闷笑了几声,算是安慰自己罢。
  
  和舒老师的谈话,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天也快黑了,为了不耽误他的工作,我只能遗憾的跟他告别了。不过离别前舒老师很大方的把他写的一部小说送给了我,上面还有他的亲笔题词:赠唐小波先生,我如获至宝般,对舒老师连声说了三句谢谢。我紧握着舒老师的手久久不肯松开,舒老师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再坐会嘛,等会我请你吃饭。我已经对舒老师的慈祥和亲和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此时突然听到他说请我吃饭,心中倍感愧疚。我说,舒老师,你太客气了,应该我请你吃饭的,就当行拜师礼。我有些梗咽,微咳了几声遗憾的说到,今天我的确太唐突了,还请舒老师见谅。我指了指杰娃子,说,他大爸,也就是我们老板还在等着我们,今晚还要赶回广元。舒老师听我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半信半疑说,天这么黑了,你们还回广元?有车吗?我说,我们老板自己开车来的。舒老师没在说话。突然,我想起今天来苍溪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于是转过头请求道,舒老师,我能和您合张影吗?舒老师痛快的回答道,可以呀,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书柜前。我把相机拿出来,塞给了杰娃子,几番请求以及承诺一包香烟后,他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和舒老师的合影我一直都珍藏在相机里,当然也传到了网络上。因为当我困惑和无助时,它是唯一能够给我勇气和信心的东西。离开老师的办公室,我和杰娃子立即拦下了一辆三轮车,往茶楼赶去。
  
  天空很昏暗。赶到茶楼时,老板正从里面出来。我们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可是老板的朋友坚持要请我们三位吃顿便饭,而且还挡在了车前硬是不让我们走了。盛情难却,老板也不再推辞。酒足饭饱之后,天已经全黑了。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黢黑的一片,我的心却异常的明亮,我仿佛看见理想在向我招手。只是,我何时才能再回苍溪?我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 
  2009-11-6

责任编辑:好相处】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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