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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散文
时间:2011-04-27 11:0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兰雨嫣点击:
        

  水乡古镇渐失的今天,西塘成为稀贵的不可复制之地印入都市人的心。千年的她向人间展示了不可思议的古朴纯善之美。
  
  一、五姑娘主题公园
  
  一脚跨进西塘古镇大门,玲珑厅、水上舞台、五姑娘雕像等都在以各自沉默的声音向我诉说清末时期的真实爱情故事。塘东村的杨家地主小姐五姑娘与长工徐阿天真心相爱,却遭到世俗偏见的地主兄长地极力反对,拆散不成便肆意迫害致苦命鸳鸯共赴黄泉,诚如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渐渐地,凄美。惋惜。愤怒。晨曦的露珠滑落额头,飘飞的思绪才被换回。
  
  二、护国随粮王庙
  
  越迎秀桥拾阶而下不远便见一古戏台,从其规模一窥往昔的繁盛,现如今流行音乐充斥着嘉善县的每个角落,可曾给西塘人民带来无穷欢乐的戏剧依旧在这片土地演绎。人们就是如此怀旧,而此情结的集中体现就是距古戏台不远的护国随粮王庙。农历四月初三人们抬着端坐在红漆镏金木椅(现存烧香港水阳楼徐永明家)上的“粮王”一路巡视,尾随着千人的队伍,甚是热闹。这是西塘最大的节日,因为“粮王”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王。写到此处自觉有必要将这段历史做一次清简的梳理:明代崇祯年间,金七爷奉命押粮到应天府,途径西塘见当地百姓饥饿欲绝便私自放粮,事后自知难逃罪责遂跳河自尽。金七爷平淡无奇的一生终于息止,他本该沉寂于历史的尘埃中。但是西塘人民闻讯悲恸不已,后藉善男信女之捐奉建成护国随粮王庙,“粮王”永远地住进每个西塘人心底。庙中的秋叶上写下了“世界和平”的祝福,情绪是会传染的,在慈爱的“粮王”雕像前,我双膝跪下祈求和平之鸽早日飞进利比亚。
  
  三、醉园
  
  出护国随粮王庙,沿塔湾街,前行一块西塘粉蒸肉的时间便到了明代古宅醉园,步入其中感受父子版画古镇风韵。我知道以我不满三十年的门外汉的人生经历去品味现已七十五岁的王亨版画家的作品实在是浅薄的,可我还是驻足于他最著名的《春》、《夏》、《秋》、《冬》四幅版画前观赏。它们都极具西塘特色,可在中国的土地上这样的春夏秋冬似又很普见,也许优秀的作品就是异中求同,同中求异罢。正当我意兴盎然时,只听“哐啷”一声,王老先生的茶杯被我身边一女子碰落在地,顿时茶水四溅,浸透了地面也染湿了王老先生的裤脚。女子两颊绯红忙不迭地俯身拾掇一切,王老先生见状即起身阻止,“没事的,一会我拿布擦一下就干了。”,三言两语将女子的尴尬化为泡影。我端详着老人,一身朴素的装扮,全白的头发,和蔼的面容,这一切的朴实与善意刹那化成一段难忘的片段暖入我的双眸。
  
  四、西街
  
  穿过塔湾街,跃于环秀桥上,远处的永宁桥宛如长虹;偶尔划过的小船远远皱了一河子的水;一排排别具特色的马头墙、观音兜极尽明清俊隽雅致之风韵;“烟雨长廊”光听名字便让人禁不住的在心底生出一幅淡雅的江南水墨画;西塘老人坐在露天阳台凝望着对面戏台演绎的昆剧,不时伴随节奏敲打桌面嘴也微微翕动……这一切在西塘人早已习以为常,但对游人来说享有这样的生活简直是一种奢望。
  
  且将目光从这一处转移,下桥即是人声鼎沸的西街,背后是供人休息的环秀亭。可对石皮弄的向往早已驱散了我一路的疲惫,带着探寻的好奇,我按图索骥径直来到江南第一弄——石皮弄,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狭长的长方体罐头,一丝光线从盖子的一长条口子中挤进来,奇迹不绝于此,地上的花岗岩石条厚仅三厘米,其下面则是确保弄内雨水不积的下水道,古代西塘能工巧匠的智慧让今人叹为观止。幸许是历史的巧合,弄堂西边是出过武状元的尊闻堂,东边则是以诗书传家的种福堂,一文一武相映成趣。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我双臂伸展全身紧贴着种福堂许下了一个不能说的愿望。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藏在了尊闻堂。在这个民宅的柱、梁、廊、窗竟都雕有各种龙纹龙形,这在中国大地上真是不曾。不再。与这神秘迥然有异的是延伸了一整条西街的商家店铺,铺呈了江南古镇的风情,那些水乡风景画、泥塑玩偶、刺绣丝巾等让游人停驻挑选,一路飘香的梅花三白、弄香蹄、粉蒸肉、八珍糕等让人们欲罢不能。但无论哪家店铺迎向你的都是淳朴的笑脸。沿街下去不远就到了苏家弄边上的“水乡芡实糕坊”,说起与西塘的初识便源于此间店铺。去年夏天我偶想吃糕随即在淘宝网上左挑右选了一番,最后锁定在中央电视台10套《希望英语》,上海《人气美食》相续报道过的此店,第二天软糯香甜的糕从我口入,嘿嘿,名不虚传那。至今想起都觉回味无穷!疏忽的我把一整盒糕放入抽屉,时间长了便忘了它的存在,等几天后打开发出酸味的抽屉,一切为时已晚,好心疼呀!感慨之余的我通过“阿里旺旺”向洪师傅诉“苦”,他当即表示下回送我一条芡实糕,虽然错在我。眼下忙碌的洪师傅还没等我把去年的事情叙述完全,二话没说立马递了条糕给我,我感动,因为他的诚信;我惊讶,因为他的记忆。后来的顾客以为多买能送,洪师傅解释道,“不是的,因为她以前网购,我实在是太忙漏发了一条糕吧。”原来他早已忘记此事,他的行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西塘人对他人的信任与尊重。
  
  告别了洪师傅,我走在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的西街,忽的一辆三轮车“游过”,西塘人、游人很自觉地向两边再挤些,伴随着的不是喧嚣的牢骚而只是一串串的笑声,随着三轮车飘得很远。
  
  西塘是一个活着的千年古镇,不仅古建筑活着,水流活着,更重要的是像金子一样熠熠生辉的美好心灵依旧活着。
  
  五、倪宅
  
  我向东途径西园、纽扣博物馆、张正根艺术馆、瓦当陈列馆、明清木雕馆、圣堂等,心中就像西塘镇花杜鹃次第盛开。这种感觉请各位读者日后亲身体验,在这里就不一一饶舌介绍了。只是西塘最东处的景点——倪宅不得不提,走进上海原副市长倪天增的祖居,一切陈设摆放都是那么朴素简约,木质楼梯随着游人的脚步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似乎在倾诉着曾经的岁月。幼小的男孩在这西塘勤劳纯实的风气里耳濡目染,少年时的他好学上进,青年时学有所成报效社会。倪天增骨子里就是勤恳朴实的,这乃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一幅幅生前事迹的图片,一件件生前所用的物件,无不显示着倪天增是西塘人民的好儿子,同时也是上海人民的好儿子——上海体育馆便是这位有造诣的建筑师的杰作,生前他主管上海的交通和基础设施建设,每每任劳任怨,哪里需要他,他就在哪里。不管风吹雨打,严寒酷暑,都阻挡不了党的儿子——倪天增为百姓鞠躬尽瘁的心。可对家人他亏欠的太多太多,为了贯彻上海的住房政策,以身作则的父亲拖延了儿子一年的婚期;为了支付女儿2000元的钢琴费,上海副市长还要四处借钱。他的家安在上海老石库门,家中除了工作急需的一架电话,其余与普通老百姓无异,每天做饭做菜照样生煤炉。由于常年积劳成疾导致心脏病发作,他死于任上年仅54岁,葬礼上夫人泣不成声。他的事迹触痛了每一个人的心,泪在我的眼中盈润着,为了不让它滑下我顺势推开木窗,檐上青瓦反射着日光,天井里的树木显着它的苍翠挺拔。一阵暖暖的春风迎面送来,抚平我内心犹如窗下烧香港平静无漪的河水。
  
  六、月夜西塘
  
  离开倪宅我踏上五福桥,故意用力在桥面蹦跳几下誓要把福祉带回。继续北上,每徒步些许见小河上都横卧着一座古桥,每一座古桥都联系着两边廊棚下的街道,而每边的街道都被无数的双足琢磨的泛光,漫步其上,仿若游走于岁月。一座座古桥絮语着各自美丽的传说潜入我的内心,无端端升起一丝暖。
  
  这一路走来,不经意的我已没入日暮时分。幸运的是我已占据了夜景最美观景处——永宁桥的一角,晚霞染出的一朵朵花盛开。行走。交融。花儿朵朵连成我眼中日光最后的绚烂,最后晚霞簇拥着太阳离开。西塘最美的时刻已然到来,我端凝着这一切,怕一丝的懈怠错过很多的美丽。桥上的人越挤越多,永宁桥似忍不可承受之重。古意幽幽的宅墙,绵延不断如诗如画的长廊,轻轻荡漾着揉碎一缎温柔墨波的小小船儿……一并倒影在那如美人顾盼神飞动人双眼的红色灯笼照射下的清流之中。我自想起一首应情应景陶醉人心的歌曲,蔡琴的《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浪漫的季节,
  醉人的诗篇,
  唔,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
  美丽的诗篇。
  唔,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怜,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千遍
  也不厌倦,
  读你。”
  
  一只只水灯滑入流水,许一个愿望让流水带走。可我偏要好事成双,笑盈盈的西塘
  阿姨当即特意为我重又叠了双色的许愿灯并以一只的价格喜卖于我。
  外人或许并不能理解,但对于从小浸润在纯善风气里的西塘人来说,这只
  是他们在自然不过的表现。每每忆起这西塘一日,那暖也氲了心。真愿有朝一日能融入西塘人的生活。
  今夜我无梦入眠。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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