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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水悠悠

散文
时间:2012-03-20 22:0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雨诺儿点击:
        

  周六晚去南京有事,等安顿好已经是万家灯火,夜色阑珊。饥肠辘辘,舟车劳顿,可我一再坚持要去夫子庙吃小吃,逛秦淮夜市,因为心中惦记着朱自清和俞平伯同游并作同题的灯桨声中的秦淮河。
  
  坐在出租车上,听到广播里一个南京市民在抗议,说政府清理整治秦淮河是没错,可是为什么非要砍掉河两岸长了40多年的老树呢?
  
  文明要发展,要繁荣,何止砍掉河边那些老树那么简单?三峡建大坝,130万移民大迁徙,可谓背井离乡,把他乡做故乡,而家乡也是永远回不去的乡!李白曾“朝发白帝彩云间”,如今的白帝城亦以过半淹没了,是利是弊?近几年长江流域雨水失调,气候反常,都怪罪在三峡水利工程上,总之,让人揪心!唉,现代文明其实是把双刃剑,在繁华的同时也意味着很多的失去。
  
  秦淮河,由东向西横贯市区,是南京城的大动脉,之于每个南京人,是融于自己血液一起奔跑的舟,承载着抹不去的历史遗梦和未来美梦之舟。任何有伤害秦淮河的事,他们都会痛!
  
  从健康路高大辉煌的牌楼入夫子庙,眼前就是灯的海洋,人的海洋。今天恰是周末,还有很多旅游团举着小旗带领着游客像潮水一样涌向人群。这里的繁华与热闹,已司空见惯,因为来这里太多次了。应付这种场面,我们已练就一身本事,随时把自己变成一条鱼,自由穿梭,越过一个个“浪头”,轻松游到江南贡院附近一家自助小吃馆,填饱肚子是首要问题,更何况满大街飘着各种美味小吃的香味,饥荒难耐,岂能闲庭漫步?各自挑选了食物,狼吞虎咽,金陵鸭血粉丝是必吃的,喜欢那种“一衣带水”的味道。
  
  吃饱站在江南贡院的大门楼前瞻望,江南贡院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科举考场,它东接桃叶渡,南抵秦淮河,西邻状元境,北对健康路,在这里所出名人和状元诸多,像唐伯虎、郑板桥、吴敬梓、袁枚、林则徐、施耐庵、方苞、邓廷桢、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陈独秀等历史名人均为江南贡院的考生或考官,是一鉴风水宝地也!
  
  由贡院向南踏上小桥,当时被秦淮河两岸扑朔迷离的风景诱惑,并没有看清这座桥的名字,秦淮河上的桥太多,想那“朱雀桥边野草花”的朱雀桥今晚恐怕是无缘一见了。站在这座桥中间顾盼放彩,两岸楼台画阁错落有致,一丛丛柔软纤细的迎春花把满怀的绿洒向水面,千万个花灯高高低低,或悬挂在飞檐翘角上,或影影绰绰在灌木丛中,或吊与桥洞左右,霓虹的梦幻与秦淮水波交相互映,时而一只只灯船远远而来,款款从桥底穿过,再流向另一座桥,一切在无声的灯影凌波中诉说着过往的风情,暗示着古老的烟云。
  
  “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十里秦淮,久远的浓酒笙歌,飘渺的轻歌曼舞,风雅的丝竹词墨,无不妩媚着一个个传奇的足响。王谢堂前燕,隔江后庭花,想一场荣华与富贵,狠狠争来,兴废谁能主?而今朱雀桥边野草花香犹在,乌衣巷口夕阳影长,从凝脂中堆砌的奢华在悠悠的秦淮水中禅静!蘼芜柳如是,桃花扇底风,秦淮八艳,巾帼亦能激扬文字,气节如山,如今人去画楼空,端有夜来风,从浓艳场中走过的纷纭终在款款的秦淮波中淡定!
  
  步入码头,沿阶走向水边,想坐船游览,体验桃花扇中那种金波纷纭,往来迷津的佳景。现在灯船虽有,都是电动的画舫,只有极少的船只还是划着桨的,那种“龙舟并、画桨分,葵花蒲叶泛金樽。朱楼密、紫障匀,吹箫打鼓入层云。”的热闹场面再也没有了,只有灯影绰绰,没有了打浆声。同游的臭亲说太晚了,不坐船了,你一个水边女子,坐的船也不少了。我好生遗憾,只能作罢,沿着码头的石壁观看上面的图文,人太多,被挤着向前,只能走马观花,看到上面刻着秦淮河的来历和一些贤人名士,秦淮八艳当然也在其列。
  
  上去就是文德桥,取“文章道德天下第一”的意思,是十里秦淮最热闹的地方。古有“君子不过桥,过桥非君子”,文德桥的一端连着圣贤书香,一端连着婵娟脂粉,一桥分出两个世界,两种不同的生活,隔出中国文化的两仪。自古才子佳人就是一段佳话,在北岸苦读,在南岸作乐,哪有不过之理?再说一桥岂能挡住八艳的光辉?不过桥,千古的风流又怎能成就?
  
  不过文德桥有一奇观,传说八月十五,月当顶,子夜12时,满月正好在文德桥正顶上,站在文德桥上可以看到桥两侧的河水中各有半个月亮。因文德桥上半边月,观看人多,史上曾多次挤坏栏杆,造成游人落水惨象,所以当地的南京人有一句歇后语“文德桥的栏杆------靠不住!”。到底是栏杆靠不住,还是人靠不住?谁也听不见文德桥的叫屈声!
  
  终有“过桥非君子”之说,我亦非君子,岂能错过?站在桥上观望,东西景不同,而柔情似水的风月相似,听悠悠水声,不知多少樱桃语,芙蓉泪,依水而梦寒,千年的情怀泊在悠悠的秦淮两岸。
  
  有一些风吹过,微醉,凭栏,翠帐容颜独自看,薄媚销魂,向来烟月是愁端。古老的河水,用密密匝匝的绮恨编一曲秦淮景,穿过琵琶的弦,夜夜留在人们的心上。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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