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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树金叶子。 深藏于洛阳嵩县的云岩寺如遗世的桃源，祥和而幽静。村子白墙青瓦，木梁石凳，村中上千年的银杏树随处可见。一树树金黄金黄的银杏叶儿，把整个山村映照得黄灿灿温暖无限。漫步其中，王维的《文杏馆》里的意境就这样生生地呈现在眼前了：“银杏栽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做人间雨”。 去的时候赶上阴天，虽然没有看到金色的阳光将银杏叶儿映射得明晃晃、黄灿灿碎金般的模样。然而，这烟岚缭绕、氤氲婉转也别有情趣。“四壁峰山，满目清秀如画。一树擎天，圈圈点点文章。”这是东坡笔下的银杏，亦是我心中银杏树该有的样子。虽然银杏树很适合做行道风景树，但我偏执的认为她就应该长在深山古寺旁。晨钟暮鼓，梵音渺渺，鸟鸣叶蹈，才配得银杏的韵致呢。 银杏出现在几亿年前，是第四纪冰川运动后遗留下来的裸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和它同纲的所有其他植物皆已灭绝，所以银杏又有“活化石”的美称。银杏树生长较慢寿命极长，自然条件下从栽种到结果要二十多年，四十年后才能大量结果——“公种而孙得食”，因此人们把它称作“公孙树”。因它果实银白又叫它白果、银杏，也有人说这两字原来是“百果”，意为生长百年方能结果，这显然有夸张的成分。然而也暗合了公孙树的含义，可以说银杏是树中当之无愧的老寿星。 西汉《上林赋》里记载：“上千韧，达连抱，夸条直畅，实叶峻茂”，古文里的银杏是那样的高大繁茂，挺拔峻美。虽然岁月久远，我们仿佛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风姿。因为银杏寿命绵长，往往一棵树就蔚然成林。眼前的千年银杏，其干需数人合抱，虬枝擎天，叶叶重叠，俨然有菩提的风韵。站在树下摩挲那深深的木纹，第一瞬有初临圣地的欢心，下一刻会有繁花似锦的欢喜，最终又化为银碗盛雪的宁静。 我在儿时就接触了银杏果。在我的老家人们煲鸡汤、鸭汤，甚或是牛羊肉汤的时候总会放进去一些同煲。元文宗时吴瑞的《日用本草》一书：其功用为敛肺气，定喘嗽，止带浊，缩小便，可治疗哮喘、痰嗽、白带、白浊、遗精、小便频数及遗尿。明代李时珍也记载白果：“入肺经、益脾气、定喘咳、缩小便。”这样想来，家乡的人们总是那样充满智慧，白果的味道微微有些苦涩，放入鸡汤、鸭汤中可以有效地去除苦味，又能发挥其药用价值，巧妙搭配，药食同补。 那时我总是很喜欢这种样子可人，风味独特的果子，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它就是银杏树的果实，更不知道它曾经有着那么高的身价：“绛囊因入贡，银杏贵中州……始摘才三四，金奁献凝旒。公卿不及议，天子百金酬”。北宋张无尽的《咏银杏》中也提到“鸭脚半熟色犹青，纱囊驰寄江陵城。城中朱门翰林宅，清风明月吹帘笙。玉纤雪腕白相照，烂银壳破玻璃明。”这首诗生动地描写了银杏初熟时，就被送往城内豪门权贵家中享用的情形。不过，比起豪门争相购买的风光，我更喜欢白果出现在寻常百姓家中的俏皮身影：“深灰浅火略相遭，小苦微甘韵最高。未必鸡头如鸭脚，不妨银杏伴金桃”。 我有幸早早结识了白果，却迟迟未能领略银杏之美。不过缘分也许就是这么不早不晚，或早或晚的悄然来到吧。等到我真正拥有能力欣赏她的美好时，她才肯漫不经心的呈现在面前。漫步银杏林中，一如行走于金光大道。脚下黄金铺地，树上金叶成串，就连空中翻飞的也是片片黄金呢。偶尔伸手接一枚置于眼前，黄灿灿、玲珑珑的小金扇儿实在是叫人欢喜不已。因而，这一邂逅我便更加钟情于它宁静高雅的韵致了。 《菜根谭》里说：“非上上智，无了了心”。然而凡人如你我，又如何看得破这红尘种种，放得下无尽的贪嗔痴念，拥有了然澄明的心境呢？也只有这千年银杏，一些人、一些事，换一朝、又一代，岁月轮回，多少个惊心动魄在它眼前流转，它才能波澜不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人人无欲无求，这过往与现世将会少了许多精彩，也就无甚趣味了。所以，银杏树下，我们不必痴迷于他的恬淡虚无，而应该学习他在成长中的坚毅与忍耐。没有艰辛的付出，怎能换来这奇迹般的生命力与炫目的华彩！ 邓州市镇政府 15238115608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