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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年近六旬的老汉，有着黑白相间的胡茬儿。它是我的自豪与骄傲，也是我的痛苦与烦恼；它不是与生俱来，却要与我相伴终生。如果要说我这个人，就不能不说我的胡子。
（一）开脸
小时候，我长得文静羞涩。有着洁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苗条的身材，灿烂的笑脸，每天循规蹈矩，从不招惹事非，深得亲戚邻里的喜爱。
最疼爱我的，莫过于我的姥姥。还在很小的时候，她就不时端详我的脸，有时候长吁短叹，说：“好好的一小伙子，汗毛长得这么重。要是长大了，一定是连毛胡子，那可怎么娶媳妇啊！”
稍大一点儿，姥姥就喋喋不休，要求给我绞脸。
说起绞脸，就是扯出一小段白线，变换成一个三头“机关”。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头用嘴咬住拉开，成“十”字架的形状。这时，双手套着线的两头，用大拇指和食指的张力，带动线在脸上来回绞动，把脸上的汗毛拔除干净。
有时，姥姥一边给我绞脸，还一边哼着儿歌，“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哭咧咧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清早起来梳小辫儿。”其实，绞脸还是挺疼的，有时疼得我直掉眼泪。可为了娶到传说中的好媳妇，咱是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的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偶尔一两次绞除汗毛，可能还有美容的作用，对皮肤也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但如果经常开脸拔毛，反而会刺激毛发生长。我现在浓密茂盛的胡茬儿，很可能与姥姥当年的不懈努力不无关系。
可怜老眼昏花的姥姥，每天尽心尽力拔毛不止，竟让我的胡子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进而变浓变粗变黑，成就了今天豪放粗犷的模样
（二）拔毛
最让人心烦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根胡须。你忍痛拔下一根，可能过几天就会有两根。那个时候，我们都有小镜子，每天聚精会神，对着镜子拔胡子。一天，两天，三天，……一根，两根，三根，……不管我们怎样努力，都不能阻止胡子的疯长，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后来，胡子越拔越多，也越拔越痛，有点儿像童年的儿歌，“剃头匠，手艺高，不用剪子，不用刀，一根儿一根儿往下薅，疼得小二叫姥姥”。而且，不时地拔掉胡须，还时常面临毛囊发炎的风险。于是，我准备了一把剪刀，每天对着镜子相面。
（三）自残
确切地说，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副盒装的刀架。它由刀头和刀柄组成，装上刀片可以使用，用完后拆开放回盒内。
这种刀看似简单，却很难得心应手。我第一次用它，竟弄得满脸口子，有点儿触目惊心，惨不心睹。第一次自己刮脸，就给了我个下马威，让我产生了畏惧心理。以后每刮一次脸，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不管我怎样地诚惶诚恐，都难免鲜血淋漓披红挂彩。
直到写文之前，我查了有关刮脸的帖子，说男子剃须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相应的程序，注意运刀的方向和方法。1）清洁皮肤：剃须前，应使用中性肥皂洗净脸部；2）软化胡须：洗净脸后，再用热毛巾捂胡须，或将软化胡须膏涂于胡须上，使胡须软化；3）正确剃刮：剃须时应绷紧皮肤，以减少剃刀在皮肤上运行的阻力，并可防止碰破皮肤。
剃须的顺序是：从左至右，从上到下，先顺毛孔剃刮，再逆毛孔剃刮，最后再顺刮一次就可基本剃净。注意不要东刮一刀，西刮一刀，毫无章法地乱剃。剃刮完毕，用热毛巾把泡沫擦净或用温水洗净后，检查一下，还有没有落下的胡子茬儿。剃须后应注意皮肤保养，涂擦一些霜或脂的东西，避免皮肤受外界刺激。
想想那时的我，虽说没得真人指点，是见样学样无师自通，可基本操作还是正确的，怎么可能会伤痕累累，有点像玩自残的游戏呢？
（四）兄弟
上大学时，就听有的同学说，“现在某些大商场，有专门刮胡子的机器。说话谈笑之间，就把胡子给修理了，没有任何的不便和痛苦。只是它有点像割草机，留下的割茬有点儿高！”当时，我以为这太像童话了。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机器上哪里去找呢？
我想，我有限而短暂的生命，恐怕是离不开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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