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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没事，我也来秀一下所遇到的奇葩们。 （一）啃老 周三爷家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最小的那个，俗话讲：爹（俗语：爷爷）一长孙，爷（俗语：父亲）一满崽。自从满伢几周云凡出世，周三爷两口子是含得嘴里怕化了、捧得手心怕摔了，娇惯得……以他满女周小庭的话是：“人神共愤。” 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不管宝贝的、不宝贝的都平平安安长大了，并且成家立业了。周三爷老两口也算完成任务，以后只享清福了。 三个女都孝顺懂事，虽然女婿们不是什么显赫门第，倒也让他的女儿衣食无忧。满伢几周云凡是找的对河垸子里的。对河垸子不比周三爷现居的小垸，那边地多，每人大约有三、四亩地，媳妇冯秀是大垸子里应该手脚勤快。周三爷老两口又有点退休工资，不多每月两人加起来就三、四千，不管怎样用，在乡下应该是好过日子的了。 可偏偏这好过日子的两口子，现在把日子过得焦头烂额。 前几天，冯秀又和周云凡吵起来了，起因是冯秀打牌输得没零用钱了。周云凡自己又没出去做事，所以又拿不出足够的钱让冯秀去翻本，冯秀就满肚子不痛快，找周云凡吵。 “懒又懒得畜牲一样，堂堂男子汉天天偎得屋里，什么事都不做，自己的堂客都养不活，你怎么不去撞死算了。”冯秀在房中破口大骂，周云凡只是不做声。 “一屋的冒用的家火，小的冒用，老的有用一点就算了……两个老不死的扣得要死，就几块钱的退休工资还不全部拿出来，我何改这么命苦嘛……”周云凡的沉默，让冯秀更放肆。 “你算了吧，天天困得牌里面，上午十一、二点还不起来，我娘喊你起来吃饭还看你脸色，吃完饭，崽也不管，只收拾自己去打牌，不是老子挑你的短，不是娘老子带超几，你恐怕连自己的崽都不认得了……”周云凡听冯秀说得太不象话了，忍不住反驳起来。 “你还敢反啊，我不埋怨你们把我骗过来，你还敢埋怨我……当初，不是讲你家条件好，爷娘都有退休工资，三个姐姐都搞得好，我还会看得上你？把婚一结，这下倒好了，钱冒得几个，在城里屋都冒一套，我打点一、二十的小麻将都经常没钱，打不起……”周三婶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周三爷只好拖得周三婶到外面走走去了。 争吵还在继续，结果是永恒的，到最后周云凡肯定会涎着脸来找周三爷要钱。 这样的事在他们结婚这五年已是家常便饭，更有甚的，周云凡哪个姐姐回来一次，冯秀就必定会为没钱找周云凡吵，这么些年，一家子硬没在一起快快乐乐过过一个好年。 说起弟弟两口子，周小庭更是满腹牢骚“我老弟他们这样子，都是我爷娘惯得这样的。刚开始是没钱去城里买衣服吵，我娘看不惯就把自己的工资卡给她了。后来，又为冒钱打牌吵，我老弟还来找我爸要过工资卡，我爸不晓得什么原因，没给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别人在外打工的打工、打渔的打渔，他们两个倒好，寸长的事不做。生了超几后，我们三姐妹看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和我爷娘商量，给点钱给他们，让他们去城里做生意，免得天天吵。三姐妹凑了十几万，让他们在城里开了一个小超市，搞了一年好的。第二年就没钱交房租了，回来找我爸要，我爸哪有那个钱，就吵着离婚。我爸怕了，就找大姐借，大姐肯定不同意撒。他们没办法想了，就把超市转了。两个人回到乡里，这下倒好，回来两个活祖宗，每天我爷娘做事回来还得赶着给他们做饭，周超生出来就是我娘带大的，冯秀一天都没带过。家里也有三、亩地，每到打苎麻的时候，冯秀就拖着我老弟跑得她娘屋里去，说是跟她娘帮忙。等我爷娘把该忙的忙完了，就回来了，隔不了两天，就吵一架，等我娘把苎麻买了的钱给他们后就安静得几天……如此反复，我都怕回去得了。看着我爷娘可怜，我们三姐妹想办法，想把他们接出来跟我们过，就把退休工资全部给他们，省了那份心。可是我爷娘硬是不愿意，说是他们一出来周超会被他们拖死、又说自己呆在女屋里会搞得女在公婆家不好做人，哎，我们真的没办法想了。” 看着纠结的周小庭，我无语，只能给她弟弟他们两个字“奇葩”。不说中国古训：孝为先，就是以己及人，我们也要老的，也不能做如此行为啊，可是他们偏偏做了，而且做得这么理所当然，属奇葩就当之无愧了。 （二）舍家 小舅他们兄弟几人就住在我们屋后的队屋里，幼时母亲就去世，妈妈因和他们同姓，就常去队屋帮这帮那的，而我们便称他们弟兄几个为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舅给我的印象都是“好人”。比如妹妹十五、六岁去深圳时就是他带过去的，而且给予诸多照顾；比如我去深圳搭错了车，是他冒着暴雨花了三、四个小时，才在深圳西站找到茫然不知所措的我；比如对金姨的好。金姨是他老婆，五官长得很好看就是不太高而且胖，路走远了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在金姨生下女儿后，小舅就去深圳宝安区打工，每月按时给金姨寄钱回，农忙时如果自己回不了就打电话要他哥嫂过来帮忙，过年过节回来也尽可能的做家务……就连妈妈也说，到底幼时受过苦的，懂得心疼人。 小舅在外打了几年工后，因为许多原因就返乡了。小舅一回来，金姨的日子越发过得滋润起来，田里土里的事基本上不要她操心，她每天就只做家里的家务，做完后就和队上的人打点小牌。有天我看到金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左看右看，金姨也觉得我有点莫名其妙，“金姨，你又胖了吧，肚子好象大好多了。”“你硬蛮傻了，我都怀孕好几个月了。”而我刚好也因怀孕在妈妈家养胎，这样就跟他们较亲近些，也亲眼看到了小舅对金姨的好。冬天，他在苇山一回来，手里总提着一些金姨爱吃的东西；两人出来窜门子时，跨门槛、下阶基总见他扶着她的背……几个月一晃过去，我因临近预产期回家了，就此不知他们怎样，应该是继续幸福着吧。 生完女儿，到我妈家走满月时，听妈妈说金姨前几天也生了，生了一个儿子，难产，在家生了四天四夜，后来送到医院里又呆了一天一夜才做的剖腹产。 小舅听说我回来了，过来跟我打招呼。我起身对他说：“小舅，恭喜你啊，添丁了。”小舅看我站起身，连忙说：“你坐下罗，你只晓得我添了一个崽，你不晓得一生出来，医生说是个儿子，我一下子坐在医院的阶基上半天没起身。”那时，我以为他是高兴得如此，就象他给儿子取名叫：“由之”，也以为他挺文艺的，多半是由苏辙的字“子由”变化而来。 金姨差不多出月子了，我因记挂着他们办满月酒要上人情礼，就抱着女儿回到娘家，却听到了一个让我无法相信的消息，小舅跑了。 “小舅跑了，跑到哪去了，为什么会跑了，可能是去打工了也不一定。”我问妈妈，妈妈见我诸多疑问，便对我讲事情始末：金姨生下由之还不到十天，小舅就在队上说添了个儿子，生活有点困难，想做点芦苇生意。邻居们看他现在生活条件确实不是很好，加上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而且他有个哥哥是做芦苇生意的，就东家凑五千、西家凑六千的，凑了七、八万，让他去买青山（芦苇还没成熟时，就承包下来，等成熟了砍伐，砍伐后的收入归承包人所有）。第二天，他带着钱去了城里，这一去就好多天不见踪影，这不，明天他儿子差不多满月了，还没看见他回，不是跑了是什么？ “不会吧。”虽然妈妈言辞凿凿，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小舅就这样一走了之？把只有六、七岁的女儿和还没满月的儿子扔给了他根本没做过什么事的妻。 我抱着女儿，走到他家，进门见队上的几个婶子在劝金姨，金姨憔悴得很、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看来小舅真的跑了。 婶子们看我进来，就七嘴八舌的告诉我，是金姨是哪天发现不对劲的、又是怎样托哥哥嫂子们四处寻找的，又是怎样不眠不休悲苦的……金姨也撕哑着噪子对我说：“他人跑了，我不觉得怎样，反正没生由之之前他也常年不在家，可他不应该骗乡里乡亲的钱，他这样让我们娘仨在队上怎样生存？”说完又是无声抽泣。 到此时，我终于明白小舅为什么会坐在阶基上坐半天，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给儿子取名“由之”了。 队上的人又猜测他可能是揣着钱被人谋害了，就去报了案。后来，深圳的四舅打电话回来，说前一段见过小舅，但那时并不知他是舍家外逃…… 小舅就这样携着队上的人对他信任舍妻弃子的跑了，后来陆陆续续的听到过一些什么人在哪里看到过形似他的人；又说他其实在深圳那边还有一个女人，并且那个女人也给他生了儿子；又有人说那个人其实是谁谁谁的……不管怎样，许多年过去了，谁也没弄清他到底在哪里。 经过十多年后，我都不怎么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了。前几年有一次回娘家时，妈妈无意间说起金姨和由之差点死了。我吓了一跳，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妈妈说：“由之拿了金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百多元钱到镇上玩电脑，金姨一时气极就喝了农药，而由之因抢金姨的农药瓶不小心也中毒了。幸亏邻居发现得早，把两母子送到医院去抢救过来了……”心里挺不是滋味，想着要怎么帮他们一下才好，便给了点钱给妈妈，让她送过去，妈妈没有拿，说是哪天一起去看看。 到过年时，妈妈带我和妹妹去看他们。到她家时，一家三口正偎在房间里看电视，看见我们进来，金姨连忙招呼女儿端瓜子，我看着堂屋里挂着的两块腊肉和一条小鱼和桌上一瓶喝了一半的雪碧，及由之盯着瓜子、花生的眼神，心里不禁怨恨起小舅来。 从那以后，除了偶尔遇见金姨他们，倒没有人提起小舅，小舅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在金姨他们心里，他早就死了。 （三）弃妻 故事发生的年月有点远，具体的记不太清，只记得特别搞笑的是，刚子他们家隔三岔五的在刚子的怒吼声中，他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岳母娘赶下楼…… 自从1996年下半年，桃子被检查出得了慢性肾炎后，开始几个月时间里，隔不了几天就听见刚子吼着“别人讨堂客还可以暖被子，我讨个堂客做么子用，一不能摸二不能……”这是刚子被岳母娘拦在楼梯间那里不准他上楼，要不然就是被岳母娘赶下楼了。 刚子和桃子是因自由恋爱而结的婚。1996年，湖南省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洪灾。溃垸时，他们的儿子出生不足一月。而桃子不知道是产后体虚还是因为洪水肆虐时她染了病毒，反正一个小感冒老是反反复复不见好。退水后，桃子的母亲对刚子说：“你到外面叫辆三轮车，我送桃子到医院检查一下。”三轮车来了后，两岳婿把桃子扶上车，到市医院一检查，说是重感冒，医院要求住院，因家境不是很好，刚子和桃子都不同意，医生只得开了药，让他们在家里请人打吊瓶。 又过了十几天，桃子还没大好，因为才出了月子，桃子妈就把女儿接到乡下去休养，可是才到家一天，桃子又开始发烧并且发现腿部有些浮肿。桃子妈只好又把女儿送到市人民医院，医生询问完病情后，就让桃子去做一下血、尿化验，结果一出来，医生说桃子得了慢性肾炎。 桃子妈就赶到刚子家对刚子讲：“桃子得了肾炎，要住几天院，你自己带好毛毛。” 桃子出院后，考虑到刚子正血气方刚，桃子妈就留下来照顾桃子，这样就老是出现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过了几个月后，居然没听见上演这常规曲目了，是刚子想通了？ 后来，听桃子妈在楼下骂刚子怎么怎么不是人，就很奇怪，不是和谐了好久了吧，怎么又吵起来了。虽然好奇，我并没有去打听，只暗自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一次，他们动静就闹得有点大了，刚子用刀砍伤了他岳母。经过上次争吵后，他岳母气得回乡下好几天了，怎么又搞出武斗来了？ 隔壁唐婶是打探得一清二楚：上次吵是刚子在外面赌场里打牌一夜没回，加上他岳母先前听楼道的人说，刚子和赌场里一个外来的女的勾搭上了，岳母便问了他一句，他立马就火大了和岳母吵了起来，骂得难听得要死，诸如占着茅坑不拉屎……其意不外乎就是桃子得了病，不能履行为人妻的义务，既然她只配得相，就不要干涉他在外面解决生理需求。所以岳母气得跑回乡下了。回去以后，桃子妈想起女儿又舍不得，就还是回城来照顾女儿。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在哭，桃子妈问她怎么了，桃子看着母亲过来了，只自顾自的哭……半天也没听见女儿讲一句话，性子急的桃子妈就粗着噪子再三逼问女儿，桃子没办法了才哽咽着说“昨晚，刚子把前面菜市场里的一个发廊妹带回来了，要我睡沙发，把床让得给他们。我不同意，他就带着那个不要脸的门一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桃子妈一听，火冒三丈，到底是怎样到发廊里把刚子抓回来的，我们不知道，只是两岳婿一回来吵着吵着就动手了。先是桃子妈激动起来甩了刚子一记耳光，而刚子则直奔厨房里拿着菜刀冲出来，桃子妈在避让过程中还是被他砍伤了左臂。 这事过去不久，刚子就提出离婚。用了一个很可笑的理由：妻子不能正常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根据当时的情况，法院本不能判离，一则毛毛还小；二则桃子的病还没痊愈。但桃子和桃子妈强烈要求法院判离。他们闹离婚时，我还气愤了好久，为桃子不值。不错，古代“七出”中是有“有恶疾”这一出，但现在妇女解放好多年了，还用这个理由离婚，亏他想得出，刚子是古代来的吧。 不管多么可笑、可悲，两人还是如刚子所愿离婚了，毛毛归桃子抚养，刚子每月出120元生活费，一直到孩子长大成人。按理说，故事讲到这里没什么好讲的了，离婚后除了每月的生活费，两人应该没什么交结了。 怪只怪现在社会发展太快，到二十一世纪，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120元每月的生活费根本起不了作用，而当时的毛毛现在也读中学了，各种费用是桃子这个靠着微薄的打工工资及娘家哥嫂资助过活的人所不能承担的。就找刚子商量，让刚子每月出600元生活费。刚子这下懂法了，把当时两人离婚时，法院判决书拿出来一摆：“你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条：婚生子由女方抚养，男方需每月支付120元生活费，直到孩子成年。法院只让我出120元，你让出600元，我就出啊，我又不傻。”吵了多少回后，不知是法院重新受理了还是桃子找哪位高人把他说通了，前几天遇到桃子，桃子说每个月他出600元生活费，还支付一半教育费，只是每月毛毛去要那600元时费力些…… 哎，幸好，奇葩仅只是奇葩，人们谈及他们时虽不发表个人意见，但至少没有争相仿效，否则人间处处“奇葩”，我们这些凡花俗草将如何自处？ 说明：故事纯属虚构，诸君切莫对号入座。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