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闲坐悲君亦自悲

　　塞北小镇沙石坪，方圆不足三里，人口不过千数。祖祖辈辈生息繁衍在这里，大多数人未踏足过百里之外的土地。正时明末清初的乱世中，到处都是党同伐异，人命贱如草芥，而这里对这一切仿佛都充耳不闻。时间节奏缓慢，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鸡犬相闻间，事无大小全部都是小镇公开的秘密。
　　
　　太白居，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小酒馆。此时酒馆王掌柜正被一阵砸门声，弄得心火直冒。“谁呀！家里着火还是死人啦”未等王掌柜在被窝里把话喊完，就听见门板倒地声传来。王掌柜心里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穿上鞋，从被卧中翻身跃起，顺手抄起顶门杠，光着两只脚丫，直冲奔门口而去。嘴里骂骂咧咧着“哪来地混球，敢踹坏我家的大门”。
　　
　　话音未落王掌柜就觉得脸颊剧痛，忙伸手一抹，但见粘了满掌鲜血。王掌柜大吃一惊，王掌柜是个生意精岂能明白来者不善，是一个得罪不起的角色，忙一改辞色堆笑上前。
　　
　　“在沙石坪还没有人敢如此霸道，莫非战祸漫延到此了吗？”王掌柜心里暗自嘀咕。毕竟做酒馆生意三十余年，每天迎来送往早已经老于世故。但见落尘未定中，傲然站立着位虬髯壮汉，满脸横肉丛生，正斜眉瞪眼地瞟望着王掌柜。王掌柜心里暗暗叫苦，这样蛮横无理者不是土匪就是散兵游勇。得罪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王掌柜身子打着哆嗦，口里说着拜年话，无可奈何中只有硬着头皮慢慢腾腾蹭过去。来人显然比较受用这种鳌里夺尊般感觉，冲着王掌柜极不耐烦地钩了下小手指骂道“老东西马上就要来贵客，赶紧麻溜地收拾好，准备迎接贵客到来”。王掌柜那里敢怠慢，正欲喊店小二出来，就听得门外马嘶人喧声不断。虬髯壮汉神色顿时肃穆起来，顾不得再理会王掌柜，赶紧垂手弯腰竖立于门侧。
　　
　　一瞬间便呼啦啦涌进来二十余位着青衣，身披黑色大氅手执利刃的壮汉。进了店门便排呈雁翅狀分立两侧，一个个挺胸叠肚是目空一切。一声咳嗽远远传来，众壮汉提足了底气喊道“恭请帮主。”在这震耳欲聋呐喊声中，四平八稳地迈进来一位年逾古稀老者。王掌柜偷眼窥探，但见此人面色惨白，看不见丝毫血色,就如城隍庙内那木雕泥塑的白判官一般无二。在其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位英俊少年，玉琢般俊俏小脸，双眸犹似漆点，双手平端长四尺宽半尺紫漆锦盒。
　　
　　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丑似鬼魅，一个俊赛潘郎，令人顿生啼笑皆非之感。王掌柜窥视眼神突与白面判官模样老者的目光撞个正着，王掌柜激不由得直打冷颤，世上竟然有如此这般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就是来自九幽地府魔王的冷笑。王掌柜强做镇定，那裆间却毫不争气，任一股热流顺裤腿滴滴答答淌了下来。
　　
　　老者面对此情此景也有点忍俊不禁，冲王掌柜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众壮汉被逗得前仰后合却不敢笑出声音来。
　　
　　模样长得跟白面判官一般的老者背缚着双手，嘴角含着冷笑，目光凝重地望向小酒馆屋梁冰冰地道“贵使者既然先老朽一步到此，就不必在躲躲藏藏，请显身相见吧！”
　　
　　随既屋梁上方传来一阵大笑声，从上面飘然跳下来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青纱斗笠的神秘来客。轻飘飘落于地面之上是声息全无，仿佛身体没有三两重量。
　　
　　丁字步站稳身形面呈敬佩之色，冲着老者抱拳为礼朗声道“老人家不愧是王爷帐前第一高手，晚辈提前用龟息大法闭住呼吸，小心翼翼隐藏好身形，还是难逃老前辈地法眼”。白面老者微微一笑道“贵使谬赞老朽啦，小老儿其敢自夸其能真是愧不敢当。我只是瞧见屋梁之上虫蚁四散奔逃，见此屋足有百年以上历史，如果不是有人惊扰断久居梁上的虫蚁断不会有此异象，故老朽料定屋梁之上，一定有人暗藏故才有此一问”。
　　
　　黑色人一躬到地心悦诚服地赞道“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真是名不虚传，法眼如炬，晚辈这是鲁班门前耍大斧，真是贻笑大方了”。老者笑道“贵使至梁上纵身而下轻若鸿毛，相必尽得峨嵋派翩若惊鸿轻功真传。单凭这手轻身提纵术，放眼江湖绝超找不出十个人出来，贵使可是出身在峨嵋派踏月通天长老门下？”。来人一眼就被老者看穿师承门派顿感羞愧难当，是双膝点地翻身拜叩道“晚辈峨嵋派第子段岱叩见言老前辈”。老者赶紧伸手相搀口里打着哈哈，却面带得意之色道“贵使折杀老朽也”。
　　
　　就在此时这位自称为峨嵋派第子段岱，突然出手如电两手大拇指曲弯如钩，紧紧扣住言姓老者双手寸关尺。借跪拜弯腰之机从背后暗藏的弩机中，呈品字形射出三枝长三寸闪耀着蓝汪汪光芒地透甲锥，直奔言姓老者胸前刺去。事发突然言性老者心里毫无防备，眼见就要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白皙小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透甲锥刺入言姓老者胸衣前的一刹那间，采花扑蝶般把透甲锥轻轻捉在指间。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笔，给了白判官般言姓老者反应时间。
　　
　　言性老者乃是江湖上久经阵仗的高手，这稍纵即逝地时间足够改变本应发生地结局。言老者任凭自称段岱来人扣住自己地双腕，身子不退反进，脚尖点地整个重心向前倾倒，身体恰似一段枯木直挺挺地向段岱硬撞过去。
　　
　　黑衣人段岱心中暗叫一声“苦啊！”这本来深思熟虑设计好的杀局，首先麻痹对方，再突然发难扣住对方双腕，近距离发射透甲锥，任言老儿武功盖世也难逃一死，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出现这么一双小手令计划是功败垂成。自己扣住对方的双腕现在反成了自己地破绽，面对言老儿这排山倒海之势，自己已经无处可逃。黑衣人段岱把心一横，功运全身只有硬着头皮，拼命抵抗这一击，这二人如两截枯头飞速地撞在一起。
　　
　　相击即分，言姓老者身体平直倒下，好似一根弹簧触地即起。那黑衣人段岱乐子可大了，身体断线风筝般直飞出去,轰然撞在小酒馆的墙壁上，直震荡小酒馆四下摇晃，灰尘四起。黑衣人段岱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抹了把嘴角滴滴答答流淌地鲜血，与言老者不约而同观瞧过去。
　　
　　只见一位十五六岁大小的小姑娘，正甩着脸颊旁的两根小辩，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呢。一双凝脂般小手上上下下摆弄着那三根蓝汪汪的透甲锥，顽皮地冲着二人扮着鬼脸嚷道“两根大木头打架啦，两根大木头打架啦！”在这你死我活地战局里面，突然出现这么一位顽皮可爱的小姑娘，言老者和段岱既是惊诧又是哭笑不得。
　　
　　段岱气得差点快五官挪移，探手在鹿皮囊掏出两柄飞刀，恶狠狠地冲着小姑娘就痛下杀手。
　　
　　那站立在两侧刚刚回过神来地壮汉，围上来就欲阻止黑衣人段岱的行动。言姓老者暗中偷偷用眼神示意众壮汉，袖手旁观静观其变。自己若无其事般地踱步而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己毫无关系。小姑娘见状小嘴儿一撇，顿时放声声嚎哭起来。
　　
　　“谁欺负你啦！我的宝贝小孙女？看爷爷打他个满地找牙”一个苍老而充满笑意地声音远远传来。
　　
　　众人皆被这接二连三地的事情，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事情如此的匪夷所思，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能够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那黑衣杀手必杀一击。更加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小姑娘喜怒无常，小脸儿阴晴不定，让人啼笑皆非是束手无策。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众人感觉眼睛一花，一个不僧不道打扮的胖老头，正怒不可遏地站在小酒馆地中央。这位胖老头身高不够四尺，宽了下也足有四尺，冷眼瞧过去仿佛就是四四方方一块肉方子。身上却穿了一件紧巴巴地道袍，方面是左一块，右一块，缝补了不知道多少花花绿绿的补丁，算是勉勉强强裹住了浑身肥肉。
　　
　　这胖老头更加令人啼笑皆非地是他那硕大脑袋上面，居然扣着一顶小小的僧帽。如果不是刚才那位古灵精怪地小姑娘，露了一手令人匪夷所思地功夫，任何人看见如此装扮之人，都会认为这个胖老头绝对是个疯汉。
　　
　　言姓老者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湘南龙神帮的帮主，江湖人送外号白面判馆言震天。这一方霸主岂是浪得虚名，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胖老头刚才说话声音表明，人尚在一里地开外，以他如此肥胖之躯居然能够一瞬间就能出现在这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轻功大法？这古里古怪的爷孙俩究竟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所谓何来？
　　
　　这边言震天满心狐疑，搜肠刮肚地猜想着来者身份来历。那边小姑娘早就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胖老头怀里，两只小手儿不断抹着扑簌簌而下的泪珠儿，哭得好似雨打梨花一般。胖老头爱怜的抚摸着小姑娘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突然疾言厉色地冲着屋内众人喝道“刚才是那个浑球欺负了，我这弱不禁风的小孙女”。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用右手点指向黑衣人段岱和白面判馆言震天，却呡者小嘴儿，却从捂着的小脸的左掌手指缝中偷窥着外面。
　　
　　白面判官言震天混江湖成了精的人物心中打定主意，且不管这古里古怪的爷孙倆所为何来。面见这个矮胖老鬼绝对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目前的形势错综复杂还是不要乱树敌对为上策。
　　
　　主意即定白面判官言震天是不乐假笑，大步流星来至胖老头爷孙俩跟前抱拳为礼道“老哥哥好，言某多谢刚才小姑娘的救命之恩”。胖老头对言震天视若不见，反手揪起小姑娘的耳朵笑骂道“你个小调皮鬼，学什么人家英雄豪杰呀！人家可是紫、白、绿、毛、飞、魃辰州言家出来的白毛僵尸鬼，那三根小毛刺根本就伤不了他。”
　　
　　别人不明白胖老头所言何意，言震天却大吃一惊，好厉害的人物，一句话就点破我的师承门派和功力深浅。
　　
　　那个小姑娘歪着小脑袋满脸疑惑地问道“白毛僵尸鬼是人吗”？胖老头嘿嘿一笑道“人鬼全在一心之间，你年纪还小那里会明白这些鬼蜮伎俩。待爷爷给你寻个小情郎来，你就知道愁为何物，人心险恶啦”。
　　
　　小姑娘嘟起小嘴羞恼起来，把手中的透甲锥刺向了胖老头。胖老头忙一把夺将过来放在鼻下一嗅，眉头就是一皱道“长白山黑水门不舍之毒”。小姑娘好奇心的扯着她爷爷的衣襟追问道“什么叫不舍呀？”“不舍就是你一但中了此毒，你就别想再能舍弃了。据说炼制此毒需要新鲜的紫河车才行，简直就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胖老头言罢随手抛投于地，三只透甲锥顿时直没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面判官言震天这边满脸堆笑却吃了个烧鸡大窝脖，在众手下面前脸面上可就有点挂不住颜色了，满腔怒火正欲发作。
　　
　　那胖老头心知肚明是“嘿嘿”一乐，随手抛给言震天半块翡翠玉佩，那翡翠玉佩犹如有一双无形之手托着一般，慢悠悠地直送进言震天掌中。言震天不露声色暗暗把真气凝聚掌中做好了防备，不料那翡翠玉佩入手轻飘方令言震天心中大安。
　　
　　白面判官言震天悄悄收回真气，不料手中翡翠玉佩突然有一股强大的真气迸发而出，白面判官言震天在这一张一驰间哪里还来得及调动真气防御，迫不急防中只有无可奈何地倒退出去七步，方卸下这股力道。爷孙俩这下可看见有趣的乐子，是搂在一起笑得是前仰后合。
　　
　　白面判官言震天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羞愧，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个胖老鬼能把内力封于翡翠玉佩内延时爆发，就这份修为，自己这五十年苦练的功夫，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东西。或许那已经闭关三十年修炼旱魃神功的言家僵尸门老祖，方可与这胖老鬼一较短长。
　　
　　白面判官言震天更惊怒的是这神秘莫测的胖老鬼，居然才是这次秘密会谈闯王派来的特使。自己刚才先入为主没有验证事先约定好的信物“九龙翡翠玉佩”而认错他人，被人偷袭不说，刚碰面自己就先在对方面前跌了面子。白面判官言震天心中是又气又恼，斜眼瞟了一下靠在墙角气奄奄一息的刺客段岱，恨不得马上生吞活剥了他。
　　
　　言震天虽然怒火满腔，却不敢误了平西王吴三桂交付的使命。朝庭削藩决心已下，三藩反叛也只是时间问题。虽然已经跟镇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镇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因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定下了攻守同盟之约，但满清八旗都是骁勇善战之铁骑。康熙小皇帝刚刚登基，就有勇有谋地铲除了不可一世的鳌拜集团，其帝王霸气决定了朝庭绝对不会再容忍三藩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果就避无可避。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年平西王吴三桂为清军先锋，追击闯王李自成迫其在九宫山诈死逃命隐遁。现在两个以前的冤家对头，同是一代枭雄的平西王吴三桂、闯王李自成为了各自的利益关系重新走到一起。
　　
　　这次的秘密会谈就是为以后的利益划分，能否定立盟约而召开。白面判官言震天虽然满腔怒火却难以发做，他哪里敢因小失大，坏了平西王爷的深谋远虑。只有满脸堆笑吩咐手下排摆宴席，招呼这对稀奇古怪的爷孙俩入席把酒言欢。
　　
　　一干人等刚刚坐定，就听得一阵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传来。随着这哭声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位醉汉。众人定睛观瞧，此人穿得是破衣烂衫，乃是当地人打扮，半白胡须是拉拉杂杂，一张脸满是泥污好似几年没有洗过一般，手里拎着酒葫芦，脚下踉踉跄跄浑身是酒气熏人。
　　
　　不用白面判官言震天吩咐，站立两旁的壮汉已经冲了过去，拎着闯进门来醉汉的脖领子，就欲一脚给踢出去。谁知手指刚刚触到醉汉的衣裳，自己却莫名其妙的跌了出去，跌得是四仰八叉，一个个狼狈不堪。
　　
　　“移形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牵逼锁靠。消打并举，发劲跌敌。好高明的腹力掀跌，好厉害地沾衣十八跌。”胖老头收起嬉皮笑脸慢悠悠赞道。
　　
　　醉汉闻听此言，冲着胖老头咧开大嘴呲牙一乐，满口的小黑牙油光锃亮。
　　
　　“李闯老贼驾前四护法神尊之一的笑弥勒真是好眼力，小老儿这点微不足道的三脚猫功夫，也能让你背出总诀出来”言罢冲白面判官言震天笑骂道“僵尸鬼儿，你那三姓主子还没有死呐？在满清老子那里讨不着肉骨头，现在怎么不大意头上的绿帽子了，用裂土以酬为条件开始狼狈为奸啦？”这个醉鬼模样的小老头，一张嘴就把双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个醉鬼小老头所言的是明末清初一段家喻户晓的历史。明崇祯十七年（1644）三月初，李自成破大同、真定，逼近北京。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见死不救致使崇祯自缢景山。复因其妾陈圆圆被李自成部将掠去，其父也被拘押“拷掠甚酷”，逐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破闯王李自成于山海关外，在永昌二年逼李自成在九宫山神秘消失。复引兵入缅，迫缅王交出南明永历帝父子并用弓弦勒死。
　　
　　事情都有个前因后果，这醉鬼小老头劈头盖脸地痛骂，如何让在场的双方下得了台。气得白面判官言震天笑“嗷”地一声就蹦了过来，轮掌照着醉鬼小老头顶门猛击过去。醉鬼小老头也不接招，脚底下向东奔西，忽左忽右，白面判官言震天出身辰州言家僵尸门，武功讲究硬桥硬马。这醉鬼小老头身似灵猿，言震天追着他屁股后面出掌，总是差之毫厘之间就是撵他不上。
　　
　　闯王使者胖老头笑弥勒禁不住眉头一皱暗思道“虽然自己很讨厌吴三桂的这些走狗，但毕竟要已闯王重振雄风的大业为重，也顾不得理会这醉鬼小老头的身份来历，还是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笑弥勒打定注意也不出言，闪身便加入战团。
　　
　　笑弥勒这缩地成寸轻功天下无双，他这一出手，醉鬼小老头酒也醒了，笑弥勒武学修为实在太高，一袋烟时间就逼得醉鬼小老头鼻洼汗角热汗直流。醉鬼小老头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有点太托大了，今天这条老命保不住要交待在这里”。心神这一溜号，脚底下可就慢了一步，笑弥勒闪电般就到了醉鬼小老头背后，口中一声大呵“小老儿你就死在这吧”醉鬼小老头再想躲避，似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乎乎地庞然大物直奔笑弥勒砸过来。笑弥勒不知来者何物，也顾不得先伤人自保要紧，赶紧脚尖蹬地，一下子窜出去八丈开外，定睛观瞧袭来是何物，一下子差点没把笑弥勒鼻子给气歪，一个臭气哄哄的大粪桶稳稳当当摆在屋地正中央。
　　
　　随着大粪桶的抛入，一道身影飞奔至醉鬼小老头身旁，扯着他就奔小酒馆大门外就跑。笑弥勒和白面判官言震天笑哪里肯容他们逃之夭夭，笑弥勒身子一晃抢先一步堵在大门口，口中一阵冷笑道“醉鬼老儿和这位小朋友竟然不请自来，还是让老朽敬上杯水酒，才是待客之道。”
　　
　　醉鬼小老头一见闯进来之人，是懊恼的直拍大腿嚷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可要了我的命了。老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如果伤了小主的一根毫毛，黄泉之下让我有何面目去见老主”。醉鬼小老头眼珠子都红了，暗咬牙关，把心一横，戳指成戟遍点前胸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七大穴道，随着手指翻飞前胸是血花四溅。
　　
　　笑弥勒暗叫一声不好“这醉鬼老儿要拼命”。对习武之人来讲，这七大穴乃是真气运转的枢纽。这醉鬼小老头如此做法就是截断真气运行，这样做的结果会让丹田真气无路可泻，虽然可蓄丹田全部真气在一瞬间提升功力数倍，终不免超越人体本身的承受极限使用出来是非死即伤，乃是不顾性命同归于尽的一搏。
　　
　　笑弥勒比鬼都精岂肯跟醉鬼小老头拼命，眼珠一转这坏水就冒了出来心道“僵尸鬼儿，这个大礼就你来收着吧”。一低头正瞧见倒在地上的门板，抬脚尽全力踢向醉鬼小老头。
　　
　　醉鬼小老头憋着一口真气，岂肯浪费在迎击门板之上只好转身避让，正跟急匆匆奔来的白面判官言震天笑撞一个脸贴脸。
　　
　　醉鬼小老头暗哼一声“上天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撞进来，黄泉路上我就拉你作伴吧”。白面判官言震天笑心里这个骂“笑弥勒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摆了我一道”。心里骂归骂，再想躲避已然不急。言震天无可奈何只有聚集起全部真气运至双掌，跟醉鬼小老头硬碰硬来个一决雌雄。
　　
　　四掌交击声响如炸雷，真气四下溢荡。这下围观的金龙帮众壮汉可倒了大霉，被这二人的真气撞了个东倒西歪，跌了个鼻青脸肿。
　　
　　再瞧战局，随着醉鬼小老头憋着真气地泻出，随之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顿时气绝身亡却立而不倒似木雕泥塑般站在哪里。白面判官言震天笑脸色猩红，被一股力量身不由己地撞飞出去，恰好飞向斜依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刺客段岱处。
　　
　　刺客段岱手中本扣着欲射那顽皮小姑娘的三把飞刀，瞧见白面判官言震天笑朝自己飞过来，正好“顺水推舟”三把飞刀全部没根插进言震天的后心。白面判官言震天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连哼都没哼就一命呜呼，做了名副其实的真鬼。这刺客段岱也被言震天巨大的力量撞得是骨断筋折，跟白面判官言震天手拉手一起去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过程发生在转眼之间，这抛大粪桶进来的少年哪里还记得逃命。看见醉鬼叔叔一动不动站立在哪里，不由自主地奔将过去欲扯醉鬼叔叔逃命。谁知道手指刚刚触及酒鬼叔叔的身体，老酒鬼就如一截枯木般直挺挺地倒向地面。少年突然逢此变故，只知道痴呆呆地站在哪里，任泪水扑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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