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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为》四
时间:2010-03-10 11:02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流光遍洒点击:次
【导读】那两把铁锤推着自己后退、离地、飞高……可是,到了洞口以外三五丈丈远的地方,锤子停下来了,转个弯,又飞回到洞穴中。而自己却继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第八章、时间从此开始
“哥哥,我们是不是要赶快离开村子!”衙役走远了,雷莉莉望着雷铁枪,泪眼朦胧中再次显出了坚定。
“我想回家看看……”雷铁枪的语气里溢满了哀伤。
父亲惨死,母亲也凶多吉少,突逢此变,人是会崩溃的。幸而雷铁枪一直同时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现实的世界坍塌了,梦的云雾是会从此消散,以便集中精力对抗现实的残酷;还是变得愈加浓烈,像鸦片一样俘获人的灵魂,直到生命气息的停止?
但无论如何,雷铁枪已经成了雷莉莉唯一的支柱,相信一旦雷铁枪选择消沉,雷莉莉眼中的坚定也将难以再现。
“那邻居会不会举报我们?”
雷铁枪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已经成了通缉犯了!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就要一无所有地开始流亡生涯了。
“不回家了!”雷铁枪望着村西头连绵的黄花山,眼睛里流露出苍凉,仿佛已经历经沧桑。在梦中,他常常“为赋新词强说愁”地使用这种眼神——现在,他真的流露出这种只有在磨难中沉浮之后才会出现的眼神,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潇洒。“我们绕到黄花山,找个山洞躲起来;天黑再赶路,出了颜家县,县官就管不着了。”
“那着火的是不是我们家?”雷铁枪从黄花山半人高的草丛中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山下一座已烧得热焰冲天的石砖房。
刚刚一对猎人经过,两人慌忙躲进草丛。雷铁枪得以有机会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山下的异常。
“就是我们家!”雷莉莉也惊叫道,“我们家怎么着火了呢!”
“一定是那群衙役!”雷铁枪恨恨地说,他想到了那群衙役对颜华的虐待。“我学成武功回来,一定杀尽颜华县这帮恶吏!”雷铁枪暗暗发誓。
此时,他太希望成为梦中的穿云剑雷铁枪了。如果穿云剑雷铁枪在,父亲就不会死,母亲也绝不会遭衙役欺凌,自家房屋也不会这样白白被烧毁……而要成为穿云剑雷铁枪,最重要的是武功!有了武功,就可以有钱;有了钱,就可以买上好的剑、买雪白的绸缎杉;而一身飘逸的武功和潇洒的打扮,就可以到哪都人见人爱……至于欺凌和蒙冤,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武功或钱,任何一样都可以摆平恶势力!
“衙役烧我们房子做什么呢?”火光印着雷莉莉的眼球里,眼睛里的火焰向上腾跃。
“他们抓不到我们,就烧我们的房子解气!”雷铁枪这样解释,他忘不了官吏对颜华的强横与霸道。
如果县官已被土匪买通,那么衙役抓人抵罪就只是例行公事,抓不到儿子抓母亲也是一样——既无利害相关,又怎么犯得着生气呢!
何况,雷腾根本不是土匪杀的!
第九章何以无力至斯
“这山洞正好!里边还有一个虎皮帘子,可以挡风避寒。”雷铁枪掀开帘子,阴暗的洞穴里,一张稻草地铺给人家的温馨感觉。
“这山洞有人住了。洞主人回来,该赶我们走了。”雷莉莉望着地铺边上篓子里的两条鱼,“我们把他的鱼偷走吧!”雷莉莉低声说,她狡黠望着雷铁枪,征求他的意见。
“他能打死老虎,说明武功很高。如果我们能学到武功,就不怕别人追捕了!”雷铁枪摸着虎皮帘子,似乎在思考洞主人回来之后,该如何对话才能够把话题引到拜师上去。
“我们都还没吃饭呢!”雷莉莉走到篓子边,拧起一条鱼来。“你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雷莉莉抱怨起来。
“把鱼放下!”雷铁枪吼道,“这是别人的东西!”
要不是那条虎皮帘子使雷铁枪产生了拜师的念头,不用雷莉莉提醒,雷铁枪就会不动声色地把鱼偷走。只是现在要学人家武功,只好暂且忍着不偷人家东西。
“我就看一看!”雷莉莉辩解道。两人的声音都很大,像吵架一样。
“你们在这里干嘛!——干嘛!嘛!嘛!”一个低哑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声音不大,但窄小的洞穴让这鬼魅样的声音不断回旋,岩壁的阴暗潮湿又让人产生错觉,似乎这里真的是幽灵的住所。
“啪!”雷莉莉手一松,鱼摔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雷铁枪浑身一颤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在他想象中,这山洞的主人应该是个高大威猛的力士,应该声如洪钟,待人热忱、又豪气干云。
雷铁枪转到帘子外边,洞穴入口处,一个矮小瘦削的男人立在斜阳里,背上背着麻袋,双手握紧铁锤。壮烈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却没有丝毫改变他猥琐的形象。
“我们……我们……”洞主人的气质令雷铁枪大失所望,雷铁枪结巴了,他不愿意向眼前这个人拜师,虽然拜师的说辞他已经在想象中演练了无数遍。
“女人!”雷莉莉一转过帘子,洞主人——这个猥琐的小男人的目光就锁定了她,或者严格地说,锁定在她的丹田以下。
“我们进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人住!”雷铁枪嗅出了气氛的异样,他拉着雷莉莉,大步向洞口走去。
“你走,她留下!”对雷铁枪这个大男人,洞主人觉得连瞟一眼都是浪费。他很麻利地甩下麻袋,纵身跳起,斜阳印出他的影子,像极了猎鹰扑食。
铁锤砸在雷铁枪的手上,“啊”雷莉莉叫了一声。
雷铁枪松开雷莉莉。几乎同时,雷莉莉被洞主人推进虎帘后边。
“我引开他,你想办法走!”雷铁枪命令道。他说这句话很熟练,几乎在每一天的梦境里,他都会制造场景,使自己有机会在红颜知己面前使用这句话。
“哼!”洞主人冷哼一声。
雷铁枪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一口鲜血喷出,继而凌空飞了出去。他努力地回忆,阴暗的洞穴里,那个袋鼠一样的男人略一侧身,两把铁锤就打在自己胸口上。那两把铁锤推着自己后退、离地、飞高……可是,到了洞口以外三五丈丈远的地方,锤子停下来了,转个弯,又飞回到洞穴中。而自己却继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嘉玲,江湖上血雨腥风,我也不能永远快意恩仇。有一天我死了……”雷铁枪受了重伤,嘴边不断有鲜血渗出。
“别这样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晶莹的泪珠在嘉玲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打转,她更加迷人了。
嘉玲掏出手帕,为雷铁枪擦去嘴边的血迹。
雷铁枪托起手帕:“好漂亮的荷花,皇帝赏你的?”雷铁枪笑道。
“不是!我自己绣的。我要送给我最重要的人。”嘉玲轻轻地将手帕绾在雷铁枪的右腕上……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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