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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纠缠的劫

时间:2010-08-23 13:5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剪剪风点击:
        

 [导读]:满街爱情的气息,流淌着暧昧、温馨和甜蜜,而自己总是孤单寂寞姐姐!一声轻轻的呼唤,恍如隔世,牵引出往昔的回忆


 

        五月的南宁,袅绕着氤氲的香气,淡淡的紫丁香弥漫着撩人的气息。大街上满是相依偎的情侣,小鸟依人般,娴淑妩媚。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突然感觉自己和明朗的春色格格不入。满街爱情的气息,流淌着暧昧、温馨和甜蜜,而自己总是孤单寂寞手机传来了短信:亲爱的,加班,不能陪你。安。

 
我认识柒安有多少年了?十年了吧。那个时候的她,带着怯怯的表情,小小的眼睛深邃莫测。她开口叫我姐姐,我面无表情,她却是热烈的。后来是她死脸赖皮的跟在我的后面,再后来,她越来越丰满、成熟,街坊里那群男孩子整天的追着她跑。柒安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叫姐姐的小妹妹。我们的友谊就在十年中若即若离,她就仿佛璀璨的烟花,到哪里都是明亮和鲜艳,而我只是一朵烟花中不起眼的影子,微如尘埃。
 
她交了很多的男朋友,前一个离去,后一个紧跟而来。看不到她一点的悲伤。倒是她经常的说我:若蔓,你要孤单到什么时候?我若是个男子,只恨不得把你包围起来。我淡淡的一笑,我相信,我有和自己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永无止境的哀愁。我也很少交朋友,柒安就成了我唯一的一个。
 
柒安带着顾飞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她眼里的坦然和从未有过的安定,她和顾飞手牵着手,一对亮亮的钻戒无声的流述着安宁和温馨。母亲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只是微笑着说:幸福就好,然后悄然落泪。
 
那晚,我们都喝了很多的酒,我把房间留给她和顾飞,一个人睡在客厅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恍惚中有人上了我的床,并且不安分的把手深入我的体内。梦魇象潮汐般涌来,昏暗、潮湿、纷繁、杂乱。我尖叫起来,并且开始嚎啕大哭。母亲第一个冲了出来,灯亮了,我看见一脸苍白的柒安和在我身边一脸诧异的顾飞。事后,顾飞一直不停的解释,是上了厕所后上错了床,绝不是看到的那样。柒安一言不发,母亲狠狠的打了顾飞一个耳光。
 
顾飞再也没有来过我家,柒安的钻戒也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我们又开始了寂寞为伴的日子。逛街、吃冰激凌、去KTV。孤单的气息越来越凝重。我忍不住对柒安说,其实不是他的错。柒安沉默了很久:缘已如此。
 
为了柒安,我去找了顾飞。看见我,顾飞一直在道歉。我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关心的是他和柒安的现在。顾飞说,他和柒安是一见钟情那种,柒安就像妖娆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他们认识不到半年就准备闪婚。但那晚事情发生后,他感受了柒安的无理、霸道和猜疑。后来,他们心平气和的谈了很多,然后平静的分手。所以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必为此内疚等等。我唏嘘感叹,爱情如此的夭折。柒安又开始了她不安分的心跳,她又有了新的男朋友
 
我和顾飞在之后又有了几次接触,先是拿回柒安的东西,后来因为他一直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请我吃饭,以此为谢罪。应该说,顾飞是个不错的男孩,阳光般灿烂、温柔。特别是那上扬的嘴角,弥撒着温和的线条。从他几次故意的电话中,我感觉了蠢蠢欲动的意念。我不是不懂风情的人,我不拒绝他,不等于能接受他,只是我不排斥而已。
 
有一次,顾飞很一本正经的说:若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你怜弱得任何人都想保护你,但你却竖起坚硬的外表,越是那么冷漠和孤独,却让我步步的想接近你,只恨不得自己是无孔不入的风,能穿进你的心窝。那是顾飞第一次对我表白。
 
我也是情窦初开的女孩,我也曾幻想着恋爱美好,可是当爱情悄然来临的时候,我却躲得远远的。我不是逃避,我是害怕。噩梦就像影子般不断的纠缠着我,很多年过去了,它依然黑暗着我的灵魂。顾飞向我表白的那晚,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很久。
 
13岁那年,我发现乳房有隐隐的疼痛,母亲带我到医院检查。医生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他温柔的叫我解开上衣。母亲站在我的旁边,拉着我不停颤抖的手。电话响了,母亲接到电话神色紧张,她松开我的手,踱步到外面。我顿时感觉孤立无助。医生四处按摩几下,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很麻利。他说,很快会好的,等一会还有一点血会流出来。他撩起我的裙子,摸向我的下身。顿时,剧烈的疼淹没了我的呼喊。等母亲进来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整理好我的衣服,说检查好了,没问题,开一副中药就好。
 
母亲拉着我回家,她匆忙得来不及看见我眼里的泪水。那晚,我经历了两次痛彻心扉。父亲出了车祸,他留给我们不仅是悲痛,还有那个瘦弱的小不点——柒安,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父亲和柒安的母亲同在一个车里,他们奋力的把柒安推出车外。在医院,父亲流着眼泪母亲道歉。柒安没有哭,她只是睁大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什么都还不懂。
 
那晚,除了失去父亲的悲痛,我浑浑噩噩。我的身体流出些许鲜红的血液,我却不敢声张。我咬着被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母亲已经肝肠寸断。从此后,噩梦像阴影笼罩着我,我惧怕接近男生,我更不能安静的享受恋爱
 
一个月后,善良母亲从福利院接回了柒安。
 
当我以为自己对爱情已经麻木的时候,顾飞却一点一点走进我。他笃定我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先是说服了我的母亲,然后和柒安一起,制造出许多让我感动不已的小情节。柒安现在和顾飞倒像是真正的成为了好朋友,柒安曾拉着我的手说,顾飞若成为她的姐夫,她有一半的功绩,是她把顾飞带到我的身边,一切皆是缘分。她笑着祝福我们,她说顾飞是好男人
 
我的乳房再一次作痛。在医院里,医生说要做一个小切片检查,情形不乐观。他把顾飞当成我的男朋友,他问顾飞,倘若最坏的打算我要切掉乳房,我能接受吗?顾飞想也没想就说:我不知道,但我会对她负责。顾飞在天台找到哭泣的我,他郑重的看着我,用他那坦诚、清澈的眼眸:若蔓,你一定要配合治疗。不管怎样,我爱你,我要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他俯身吻住我的唇。我流着眼泪,死死的攀援着他。这一刻,打破了我噩梦的萦绕,像雨后初晴般的豁然开朗。
 
检查结果只是一般的肿块,柒安笑着说大惊小怪,她却流下了泪。顾飞拉着我的手,把我拥入怀中,他在我耳边呢喃:若蔓,嫁给我!
 
柒安欢天喜地的给我准备着嫁妆,她说,姐,以前我和顾飞真的什么都没做,顾飞在那方面很认真,他说要把彼此的最美好留在初次。不轻易的一句话,我的心却像风筝般不停的下坠。我不敢说,也不敢问。我肯定自己是初次,但顾飞相信吗?没有那殷红的鉴证,即使我说出那次噩梦,他还会相信吗?
 
我沮丧着、忧虑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鬼使神差,我看见了画面上诱惑的广告:修复你的处女膜,轻松搞定!我咨询了医生,医生说由于外界猛烈的撞击或是巨大的力量也会使处女膜破裂的,她检查了我的身体情况,说手术没问题的。
 
我战战兢兢的躺在手术台上,闭上眼睛回忆起那时的耻辱、无知、懦弱。我流着眼泪,酣畅淋漓。医生一个劲的叫我别怕。我从手术台上起身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异样的轻松,我又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展飞着膨飞的心,憧憬幸福快乐
 
从医院出来,老远看见顾飞。他来做什么?我看见他满面春风的送着喜帖,我的心却咚咚跳个不停。我看见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医生好像是笑着说恭喜,世界真小,原来他们也认识。我不敢看下去了,我逃回了家。喜帖上有我和顾飞的照片。爱情真的像恶作剧,越是憧憬越怕宿命。
 
顾飞回到家,阴沉着脸。我傻傻的等着他,等着他的宣判。他有些艰难的对我说,若蔓,我知道也许不关你的事,但,但我需要时间。我们把婚礼推迟好吗?我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知道真相后的柒安跑到顾飞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大骂一声:混球!
 
我消失了,我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躲了起来。我掩饰不了支离破碎的心,我又一次被痛得体无完肤。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柒安和顾飞满世界的找我,更不知道的是当一辆货车刹车失灵疾驰奔来的时候,柒安推开了身边的顾飞......我想起了父亲的那场车祸,柒安是在场的,她曾经经历了怎样的惊骇、恐惧,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小时候还对她那般冷漠。我想起她怯怯的跟在我的身后叫着我姐姐,她该是多么的需要温暖
 
我见到柒安的时候,她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我的眼泪刹那流了下来。她却说,姐,不关你的事,你回来就好了,顾飞在等着你呢。我拉着她的手,柒安,柒安,我亲爱的妹妹,我说不下去了。柒安抱住我,你永远是我亲爱姐姐
 
我看见憔悴了很多的顾飞。他说,对不起!我看见他满脸的内疚、自责和后悔。我说,不,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想照顾好柒安,直到她康复的那天。顾飞说,那么,让我和你一起照顾她。
 
我,柒安,顾飞,就这样紧紧的连在了一起。我们都在等待柒安的奇迹,虽然希望很渺茫。我想,从柒安来到我家开始,我们就开始了生命中的交集、宿命。今生今世,难逃的纠缠,恍如一场声势浩大的劫。
 
很多年以后,一个明朗的下午,我坐在阳光的窗台,习惯性的敲打着白色的键盘。那些灵巧的文字一个一个的跳跃着,那是写给柒安。我又浮现出当初她怯怯的模样,叫着我姐姐
 
姐姐!一声轻轻的呼唤,恍如隔世。柒安微笑着走向我,一身纯白的长裙飘逸、妩媚。顷刻,我泪流满面!
                                                                                                                                                                  
                                    [责任编辑:夏公子]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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