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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的媳妇

时间:2011-10-07 21:0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寒流涌进点击:
        

  吴立躺在医院的床上,凝视着洁白的墙壁,才真正认识到自己不是老九的对手。此刻,吴立看着父亲愁苦的面孔,才真正后悔不该搬离那个给予自己生命并养育了一家人的村庄。吴立彻底清醒了:搬迁是个永远难以弥补的错误。
  就在吴立后悔的时候,陪侍他的父亲又加重着他的后悔:我说不搬不搬,你非搬不可,我一千个理由也抵不过你一个理由。
  父亲的理由是到哪里也不是咱乡下人生存的地方,到哪里也没有咱这穷山沟里的小村活的自在。其实今天的山沟已不穷了,说穷,只是相对城市和那些条件好的地方。要和原来相比,今天的生活算是富富有余。原来人多地少,现在是一家家搬的搬走的走,肥沃的土地一块块荒芜,只要肯出力,处处是财富。
  吴立的理由是,村里撤了学校,孩子没有地方上学,村里的人都到城里租房供孩子上学了,有那租房的钱,还不如搬迁来的核算。搬迁是一步到位,有利子孙后代。再则村里的人已搬走一多半,再不搬,剩下咱最后一户,在这乡下小村总不是长久之计。搬迁,是迟早的事,迟搬不如早搬。
  父亲不愿意搬迁,母亲不愿意搬迁。那些日子,甜甜蜜蜜的一家人没有了甜蜜,为了搬迁的事构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父亲每天不声不响早早地就将几头黄牛赶进山里,吴立曾悄悄地尾随其后观察过父亲,父亲在青青的山坡上,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摸摸这头茸茸的脸,摸摸那头茸茸的身子,父亲的手像把梳子,手过处,那些蓬乱的毛就都平展成一个方向。
  母亲每天也起得很早,起来就打开鸡窝,大把大把的将金黄的玉米洒向院子那块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上。母亲原来看着鸡们吃食脸上就会挂着笑,嘴里还不断地絮叨些对鸡们爱抚的话儿,可自从提起搬迁的事后,母亲的脸就一直是阴云密布。
  最终是父母做了妥协。卖牛,卖鸡,卖家里那些狠心舍弃的大小物件。父亲沉默着,母亲眼里泪珠滚动。像舍弃自己至亲至爱的孩子。
  选择地方时吴立却犯了一番周折,城里房价昂贵,户口又落不下,最终还是一个亲戚帮忙,才选到了离县城仅五公里的这个村庄。搬来仅两年,一家人竭尽全力,自筹外借,终于盖起了属于自己的一栋楼房。这时,吴立对父母说:看看,还是搬迁的好吧!要是不搬,咱们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听了儿子的话,父母都是一脸的笑。可父母笑着笑着就突然收住了笑脸,吴立问:怎么了?父亲说:我想起了你爷爷。母亲说:我想起了咱们那个热热闹闹的村庄。
  听了父母的话,吴立想起一个情节:搬家的那天,本来一家人都忙活着往车上搬着家具,当最后一把椅子搬上车司机准备开车时,却不见了母亲。当人们在院里墙根处那棵山楂树下找到母亲时,母亲正噙着泪抚摸着山楂树的身子自言自语:山楂树呀,我们要走了!山楂树呀,我们要走了!我们还会来看你。吴立知道,一家人和这棵山楂树是有深厚感情的,山楂树的果实年年都给家里创造收益。此时一股风吹过,青青树叶随着树枝摇曳,像是与亲人告别。父亲赶忙过去哄,可哄着哄着父亲将手也伸向了山楂树,很少流泪的父亲也跟着流出了眼泪。那场面,这个哄,那个劝,哄来劝去,弄得悲悲泣泣一地的沉重。
  妻子秀是个好妻子,对父母孝顺,对子女关心,对他这个丈夫也是恩恩爱爱。没搬迁之前,秀每天山里地里只知道辛苦的劳动,搬来这个紧挨着城里的大村,单说修盖这座楼房,秀一个柔弱的女人,搬砖和泥、购物做饭,汗水没少流,心没少费,力没少出。那时,吴立感到很是幸福。
  可万没想到这幸福会像一只绵软的小兔子经不起恶浪冲击,这一冲幸福就跑得没了一丝影儿。
  吴立在外打工,一走几个月。每次回来,秀知道一家之主的男人在外受苦受累挣钱养家不容易,知道家里还有几万块钱外债没有还清,这债需要丈夫一滴汗一滴血的偿还,于是对丈夫就十分疼爱。吴立每次回来,秀总不让丈夫在家帮忙劳动,让他静心休养,一切家里地里的活都是她和父母共同包揽。每每这时,吴立就是一脸的笑,笑里含着言说不尽的甜蜜。
  为了能多挣些钱,吴立跟师学艺,掌握了泥瓦装潢的手艺。每天在县城这家那家的奔波,虽说辛苦,可心里安稳踏实。每当疲惫不堪时,想想妻子、想想孩子,想想父母,想想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吴立的体内就会凝聚一股力量,心情也变得格外开朗。
  一天,他为主家砌着一个灶台,已将泥灰抹好,正准备将手里的一块砖安放在泥灰上时,突然感到心里不对劲,接着就感觉心慌。他赶紧蹲下身子,摸摸额头,已有一层汗珠滚动,眼睛看着地上的砖块泥土都在不停的晃动。没有心事干活了,心乱乱的,他赶紧跑到院里问主家老张:我突然感到心慌难受,你说,是不是我有什么病或有什么事?老张听后没言语,返回屋里,取出一个小瓶,在明媚的阳光下倒出几粒药丸,说:你把它吃下,一会就好了。
  药吃下了,可心慌的病并未缓解,反而又增加了一项眼皮跳动的毛病,这天是干不成活了,吴立又赶紧去找老张。他说:你说,我今天是怎么了?是要有病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我从来没有这样过,身体一直好好的。
  老张没言语,老张起身向屋里走,吴立紧跟其后。走过正房,走进里间,老张走近靠墙角的桌子旁,准备打开抽屉时,老张突然问: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吴立说:一会左眼,一会右眼。
  一听,老张就将抓在抽屉把手的手松开。老张说:日怪了!
  吴立赶紧问:日啥怪了?
  老张说:有本书能查到对眼皮跳的解释,但两只眼交替的跳,书上没解释。
  老张见吴立疑惑,宽慰道:没事没事,把心放松,兴许过一会就自然好了。
  过了一会也没好。这一天吴立就这样心神不宁的过去了,活儿没干多少,时间都被三番五次的找老张和老张对话给溜过去了。傍晚,吴立坐在饭店油迹斑斑的椅子上焦急的等着饭菜,看着头顶的灯光不是像以往的一片白亮,而是一会白一会蓝一会红一会黄的交替变换,他就不耐烦的喊:上饭!接着他又喊:上饭!吴立计划赶紧吃过饭回家看看,家里要没事,这心慌的毛病肯定与身体有关。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手机,我怎没想起手机呢?这一天我怎会忘记这个方便的东西呢?吴立赶紧将放在椅子上的外衣拿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这天没有开机。吴立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骂自己:笨蛋!就在他打开手机准备往家里打电话时,手机响了,吓了吴立一跳。电话中,吴立听到母亲催促的声音:立儿,你快回来吧!吴立用袖口擦着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问:啥事?母亲还是那句:立儿,你快回来吧!
  骑着摩托连夜赶回家,一进家门家里的气氛真像这黑夜的天气黑沉无光。女儿在桌边抽泣,小儿子却不懂事的在脚地跑来跑去,母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怨气加怒气,床上躺着脸朝后的父亲,父亲的身上盖着一条薄被。秀呢?母亲用目光提示,吴立挑开里间的门帘伸进头,一伸一缩,已知妻子秀也是横陈床上,一条被盖着半个身子。
  通过母亲的口,吴立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情:父亲被老九打了!
  父亲老实一辈子,在乡下小村很是受人尊敬,从来和人没有什么矛盾,也没受过什么欺负,可搬来这城边的大村,一家人盼着安稳舒适的日子尽早到来,可这愿望还没实现,父亲却遭此意外的屈辱。-
  秀和老九的事,他是现在将身子站在25瓦灯泡灰暗的灯光下在母亲恩怨的诉说中才知道的。说起灯泡,女儿懂事,只要求个40瓦的,儿子却大开口,非要求个100瓦的。儿子嫌家里的灯光灰暗,每天晚上拿着书本往同学小亮家跑,说是小亮家的灯泡是100瓦的,白亮白亮。他坚持25瓦,说咱家盖了房啦,现在没钱,交不起电费,有了钱咱就换个100瓦的。女儿只说一遍,儿子却不断的埋怨。因此,他还伸手打了儿子,打儿子时,秀在一旁很是心疼,两口子因此没少拌嘴怄气。
  秀和老九的事,家里人早就知道,只是不想告诉他,怕他分心惹事。母亲说:咱一个外来户,处处都得低头做事,小心为人。想不到,这事会找到咱家门上。母亲说着,看看床上躺着的闷声不语的父亲,一阵儿唉声叹气。
  吴立的拳头握紧放开,放开握紧。
  老九是什么东西?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聚众赌博,每天开着麻将场没少惹事,老九还贩毒,公安局都叫过他好几回了。吴立想不透:老老实实的秀怎就和这种人混到一起?吴立一股怒气怎也压制不住,要对秀问个究竟。母亲赶紧拽住他的胳膊。母亲小声说:无论怎样,千万自家别再起事,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别再做傻事。此时一只猫从吴立的脚面穿过,吴立想狠狠踢猫一脚,缓解一下心头之恨,可那只黑猫比风还快,像流星似的从吴立的目光中一闪而过。无奈,吴立只好将抬起的脚狠狠的跺了一下,鞋底和地面碰击的声音,吓得一直不语的女儿身体突然一个抖动。
  老九和秀一开始是偷偷摸摸做那种男女必须一起做的事,两者缺一,会缺去很多生动有趣的故事。他们做着做着,感觉相安无事就从地下转上了地面。虽说现在关于男女那点不新不旧的破事早已是铺天盖地,或者说是光明正大,并且是以此为荣,但他们这一转,还是打破了村庄的平静,人们闲暇无聊时,一个个像是吞咽了效力无比的兴奋剂,行走快步如飞,嘴与嘴交流时都省略成一个催生神秘笑容的话题。总算给单调的生活注入了一丝生机。
  这种生机如一个气场,由小而大、由点及面的向四面扩散、扩大,扩着扩着,就自然的扩散进吴立的家里。吴立不在家,接受信息的任务,就自然成了吴立父母的事啦。
  信息不仅仅是让接受的,接受,需要一个分解消化的过程。消化不了的,就交给了行动,行动的体现是行为。吴立父母的信息转换叫:对抗!对抗,从来就是男人的事。知道了儿媳妇秀和老九的事,一家人是睁只眼闭只眼一忍再忍,几个月来可这老九就是铁了心缠着秀不放。听说时他们还是躲躲藏藏,现在倒好,这老九每天都来,来了就叫上秀走了,一走就是半天,一走就是一天,更可恨的是,晚上也来叫,一叫就是一夜不归,每次秀从老九那回来都是低着头,像杀了人似的。这还了得?这不是欺负人吗?吴立这个年轻的男人不在家,家里仅剩一个年老的男人,这个老男人自然就是吴立的父亲了。母亲每天都劝说老头子,可最终还是出事了。
  那天刚吃过晚饭,老九就来了。老九进来就像走进自家的房门那样轻松自然。老九进来还递给吴立的父亲老吴一支烟,还用气体火机给老吴点着。老吴当时不想接,可心在拒绝,手却接过了烟,并且在老九点烟时,老吴还礼貌的向前倾着身子。事后,老吴那个气呀,真想扇自己几巴掌,你咋这样没出息呢!吴立他妈也说老头子没一点出息,吴立的女儿说了句看似像真话的话:我爷爷胆小,我爷爷被吓住了!
  老九没说一句话,接着就走进了秀的房间。吴立的父亲老吴在老九扭转身的同时就将手里的烟在椅背上狠狠摁灭,没想到火星会掉落到一团纸上,吴立的女儿赶紧跑过,喊道:爷爷,我的书!就在此时,老九出来了,秀也出来了,秀低着头,猜不透她的心事。秀是高挑个儿,老九胖墩墩像个木桩,俩人站在一起,秀比老九还高半个头儿。女儿远远的站在桌边,轻声叫了一声:妈!老九笑着晃动着一身肥肉走过来,吴立的女儿一闪一躲就跑出门外,跑向黑黢黢的院子里了。吴立他妈喊:小娟,回来!小娟,回来!
  谁也没注意到吴立的父亲老吴是如何从椅子上站起,如何走到秀的身边的。屋里的人都听到这样的话:秀,这黑天瞎火的你要去哪?秀仍低着头不言语,两只手搓动着左边的衣角。老九打破了僵局:去哪?我叫呢你说去哪?老九又补上一句:打麻将,咋了,不让去?见吴立的父亲一脸怒色,老九又说了一句:你个老东西,走!女儿在门口喊了一声:妈!秀扭身想返回里屋,又被老九一把拽住。老九提高声音:走!老九没想到吴立的父亲会立在他们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老九说着拽着秀的手就要离去。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吴立的父亲老吴,一个60多岁的老头,秀的公公会上前拽住秀的胳膊予以阻止。看来,老吴今天是要拿上老命豁出去了。在这个几千人的村庄,没人敢阻拦老九,给老九过不去。就是几秒钟的工夫,老九伸手几个巴掌,就把吴立的父亲老吴打得晕头转向,可能老九还加了一脚两脚。结果是,老吴倒地了。
  这个夜晚,一个村庄突然沸腾了。不是村人的相继到来,这后果不堪设想。人们不知吴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吴立母亲嚎啕的声音都相继跑来。人们奔走的声音惊扰了村里那些自由走动的狗,顷刻,吠声四起,夜幕颤抖。慌乱中,谁也没注意到那个胆大如虎的老九何时溜走,老九此举出乎人们的意料。吴立母亲清楚,人们都清楚,如不是人们的到来,这个夜晚,老九定然会把吴立的妻子秀带到他老九的床上。
  就在这样的夜晚吴立回来了。吴立了解了整个事件后就大步的走到院子。吴立走到院子还紧紧握着拳头。母亲脚跟脚追出房门时,吴立狠狠的一掌击打在厨房那面硬实的砖墙上。母亲走到跟前,小声说:立儿,你静一静,静一静。好好想想,想透了,咱就忍了吧,好好劝劝秀,只要秀和咱一条心,咱们共同想办法。
  他娘的,太欺负人了!
  立儿,冷静,千万冷静。
  老子和他拼了!狗杂种!
  立儿,咱是外来户,惹不起呀!
  秀,你出来!秀,你出来!吴立大声喊着。
  没见秀的影子却听见了父亲从床上叫喊的声音:你给我滚回来,别在外丢人败兴了!声音落处是父亲无奈的叹息。
  一只肥壮的黑狗从门外串了进来,尽管是灰蒙蒙的黑夜,可借着窗户射出的灯光,吴立知道是老九家的黑狗。吴立见到老九家的狗就像见到了老九,吴立提起墙根一把铁锹满院子追着老九的狗疯跑,边追边骂:老子打死你个杂种,打死你个杂种!狗比人快,吴立怎也追不上。
  母亲担心儿子追上狗,在吴立身后追着跑,边跑边喊:立儿,立儿,你千万别惹事,那狗不能打,打坏了,不得了呀!
  不能打,我就想打死它!
  母亲追不动儿子,停下来喘着粗气喊着:立儿立儿,你回来!
  就在吴立喘气的工夫,黑狗纵身一跳,跳过院墙逃走了。母亲看狗逃生走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在母亲准备劝儿子回屋的时候,吴立一句话又使她慌了手脚。只听吴立说:老子今晚非和他见个高低不可!
  母亲赶紧上前:和谁见个高低?你要和谁见个高低?你是想要了我和你爸的老命呢!母亲几步上前将大门关得死死的,不让吴立离开半步。
  此时,吴立才看见女儿和儿子蜷缩在厨房的墙角在不停的抽泣,吴立走过去,一手拉住女儿,一手拉住还不懂事的小儿子,吴立将两个孩子拉进怀里,翘首面向头顶的星空,心里一阵酸痛,眼眶里开始有泪珠滚动。
  吴立本来想狠狠地揍秀一顿,问问她为什么给他带绿帽子,为什么偏偏和那狗杂种混在一起?可是一切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当他在母亲的催促下走进房门,走进他和秀的卧室,秀的一个举动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秀肯定一直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一直等待着他的归来,当他从院里返回,走进卧室,秀一直是清醒而警觉的,否则秀不会在他踏进卧室的瞬间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下床,双膝并拢地给他跪在地上。秀在跪下的同时,还请求吴立:你打我吧,打死我吧!秀的这一意外的举动反而使吴立不知如何下手了。
  秀说:你快打呀,打呀!
  秀说:我只求你痛痛快快的打我一顿。
  秀说:你打我一顿我就痛快了。
  秀说:你要能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秀泪眼滂沱,瘦弱的肩头一阵阵起落。
  吴立真的没辙了。吴立凝视着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指向夜里11点10分,看着那秒针一下一下有序的向前奔走,吴立却是乱无头绪,很多要说的话都堵在喉咙。秀泪如雨下的泪水,使吴立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吴立看见了妻子秀的单薄和柔弱,看见秀的无助和可怜。吴立走到秀的身边,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拽住了秀仍在抖动的手。吴立的这一举动使妻子秀感到意外。吴立说:起来吧!起来好好说。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秀借着吴立爱意的手臂抽泣着站了起来。又一个意外出现了:秀一下就扑进了吴立的怀里。
  吴立在秀背脊的衬衫上轻轻的抚摸着,手感告诉他这件衬衫已有些年头。秀的这件衬衫已穿了有四五年了,他还记得在县城那家服装店购买时的情景。他当时挑来捡去就是光问价格不掏钱购买,女店员为了生意去迎接进门的顾客就不理他了。接下来还是他说了很多好话,让女店员知道他是为妻子购买,并且是买不起昂贵的衬衫时,女店员才从墙角处为他提过了这件衬衫。白底,碎花,看着素雅。就这件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以25块钱买下了这件衬衫。没想到,一件便宜的衬衫,会让秀高兴不已。之后,再没给秀买过衬衫。不是想不起,不是买不起,而是每当买时,总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抢在前面。想到这里,吴立就觉得亏对了妻子,心头也是酸酸的。
  吴立满腹心事的听着秀的诉说,在秀的诉说中,吴立知道了整个过程。半年前的事了,老九不断的来叫秀过去打麻将,秀实话实说:不会。老九说:好学,我教你。老九又来,秀说:没时间,顾不上。老九说:时间是自己的,生活永远做不完。累死你,苦了你自己。老九缠上了,没办法。那个傍晚老九又来叫,秀为了给他一次面子就跟着过去了。就是这一次,秀就被老九占用了。从占用到占有,秀只有被动的顺从。
  秀说:那晚根本就没有打麻将的,老九早就预谋好了。
  秀说:就这一次,我就甩不掉了。
  秀说:我无能,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秀一直低着头,认罪的样子。
  吴立看着秀委屈的样子,只说了四个字:你不早说!
  秀说:早说你有甚办法?那种人,谁都拿他没办法,去年兰兰他男人逮住了老九和兰兰的事,那架打的多可怕,到头来兰兰他男人住了医院,后来怎么了结的谁也不知道。公安局都拿他没办法,咱一个外来户能有啥办法?
  外来户,外来户。别再提这几个字!吴立走到桌子旁,很想一拳打碎那个高脚的玻璃杯,可最终他还是理智地停住了,因为这个玻璃杯是在县城干活时,那个姓李的科长送给他的。
  在脚地徘徊的吴立真的是想不出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可吴立不甘心,吴立紧紧握着拳头,好像仇人就在眼前,时刻准备出击。
  吴立无语,秀又说话了:你要真的是原谅我,你要真的是不嫌弃我,你要真的是还爱我,我就求你一件事,咱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往哪离?吴立脑子一片迷茫。
  秀说: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在这里再住下去我是摆脱不了啦,再这样,我还活的叫个人吗?
  咱盖房欠下的账还没有还清呢。吴立一脸无奈。
  吴立将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桌角上,很有力的说:不能就这样饶了那小子,不能!吴立咬紧牙,一副不可抗拒的样子。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还没有照进沉寂的院落的时候,秀的手机像催魂似的不停的叫唤。一夜无眠,才迷糊了片刻,秀不耐烦的取过手机,短信内容仅五个字:你过来一下。秀回复:有事。秀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手机又响,秀将眼睁成一条细缝,看到的仍是五个字:你过来一下!这次加了感叹号。秀回复:没时间。又闭上眼睛。
  手机又响,秀一骨碌坐起,推醒迷糊的吴立。吴立吐出两个字:我操!
  吴立坐起,先在衣服的口袋里找烟。吴立刚点着含在嘴上,秀就伸手夺下扔在脚地。秀埋怨道:你还有心事抽烟!
  吴立微闭双眼,一股长长的气流从嘴里吐出,像是吐走了一肚心事。
  秀催促道:你说话呀!
  吴立盘腿在床边呆呆的坐着,心里却在狠狠地想着办法。最终决定:去!今天非和他做个了断不可!
  秀说:不去。了断就是打架,打架就要出事。
  去!听我的。你先去,我后边去,去了和他好好谈谈,不生气,不打架,不会出什么事。一次解决问题。吴立装着一副大度的样子。吴立说着就跳下地,抽开抽屉,取出一个装白糖的大瓶,为妻子秀冲了一杯糖水。
  吴立躺在医院的床上,今天回想当时的情况却是越想越模糊,只记得犹豫不决的秀在他的一再催促下去了老九那里。秀走后,他就计划着如何对付老九的事。记得出发前,他还在院子锻炼了一下手脚。那时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父亲还在睡梦中,女儿和儿子都早早的上学去了。他当时满有把握的朝着老九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身板骨硬朗,还当过三年兵,在大街上抓过歹徒,立过功受过奖,心想,收拾一个矮胖子老九不成问题。
  他出门时,还没洗脸的母亲蓬乱着一头白发追了出来,母亲在后面喊:立儿,你要去哪?他谎说:秀可能下地了,我去看看。
  吴立没想到他会失败。是老九有事先准备,还是他轻视了老九?记得在他推开老九的房门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被老九一铁棍給打在了小腿骨上,接着又是一棍。再往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清醒后,吴立问伺候他的父亲:秀呢!
  父亲阴沉着脸,一脸苦相。
  病房里的人说,你爸受苦了。
  吴立左右动了动脑袋,又问:秀呢?
  父亲说:你问老天爷去!
  父亲此时站在窗前,取着一瓶药高高的举着看上面的说明文字。父亲自言自语:老了,这药瓶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后来吴立从亲戚口中得知,就在那天早晨,老九不见了,秀也不见了。
  吴立听后很利落的说出四个字:我要报案!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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